下午1点,维尔纳·普卢斯卡特少校回到了位于埃特雷昂的营部。走进门来的这个惊魂未定的人,已经同军官们所熟悉的炮兵营长没有丝毫相像之处了。普卢斯卡特像个患了痉挛症的人那样浑身打着哆嗦,他只能说出一个词:“白兰地,白兰地。”
酒拿来了,他的手却无法控制地哆嗦着,几乎拿不起酒杯。一名军官说道:“长官,美国人登陆了。”
普卢斯卡特瞪了他一眼,挥手叫他走开。军官们围着他,都在想着同一个紧要的问题。他们向普卢斯卡特报告,各炮兵连的炮弹消耗很快。他还被告知这个问题已经向团部做了汇报,奥克尔上校说补给已经上路了,但尚未有任何弹药送达。普卢斯卡特要通了奥克尔的电话。
“亲爱的普卢斯,”电话中传来奥克尔做作的声音,“你还活着呢?”
普卢斯卡特无视他的问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炮弹怎么样?”
“在路上。”奥克尔说。
上校的冷静令普卢斯卡特十分生气。“什么时间?”他叫道,“炮弹什么时间送到?你们那些人好像就没有意识到这里是什么情形。”
10分钟后,普卢斯卡特被叫到电话机前。奥克尔告诉他:“我收到了坏消息,我刚刚听说运送弹药的车队已经被歼灭,天黑之前不会有任何东西运抵你处了。”
普卢斯卡特并不惊讶,他个人的痛苦经验让他明白,什么东西都无法在路上行驶。他还清楚,他的炮兵营按照现在的发射速度,天黑时就会打光所有的炮弹。问题是哪个会首先到达他的炮兵阵地:是炮弹还是美国人?普卢斯卡特命令部队做好近战准备,然后便在城堡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他突然感到无用和孤独,非常想知道他的爱犬哈拉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