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8月1日,联合商会主席给我来信,委托我去中国调查。经过彻底调查,我获得了关于中国贸易的大量信息。我相信,欧洲和美国的商业阶层,对这些信息会很感兴趣。
这份报告,不是一篇文学作品,仅是简要陈述一些有用的事实。我的能力有限,对一些高深的财政和商业问题,只能做常识性判断。我尝试与在中国的商人深入交流,了解他们关心的问题。他们给我提了一些建议,我试着分析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于1898年9月30日到达香港,开始中国之行;1899年1月9日,从上海离开,结束了中国之行。在考察期间,我参观了英国人居住的地方。这些地方都设有商会,所到之处,必定会召开会议。从而,我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也收到一些纪要(详见附录)。我把这些纪要以地方命名,汇集成篇。
除三支不成样的军队外,我参观了中国的所有军队。并且,为了了解军队的效率,经过将军们许可,我还考察了军队的训练情况。
我考察了中国所有的炮台、兵工厂(有一处未到)、海军和陆军学校,也考察了中国的两支舰队——北洋舰队和南洋舰队,还考察了一个船厂。
上述考察结果,我全写在了报告中。不过,中国政府以诚相邀,请我考察所有海军和陆军,请我指出军队在效率方面的缺点,要求我提出建议,以改正这些缺陷。因此,出于对中国政府的尊重,一些效率问题,在报告中没有完全披露。但是,报告中的大量材料表明:中国目前的情况,不能为英国贸易将来的发展,提供安全保障。
在北京,我与总理衙门会晤了两次;还拜访了庆亲王和李鸿章总督。
八大总督,我拜访了六位。
英国商人在商贸方面颇具实力,而我又是他们的代表。所以,所到之处,从朝廷大员到各级地方官吏,都对我礼遇有加。
我所见到的中国人,对英国和英国人民,都充满善意。他们还特别感谢英国联合商会,能派我到中国来考察。
虽然我的使命是考察商务,但是我发现,不可能无视政治事件。在中国,商业和政治问题交织在一起。因此,我努力在报告中阐明:商业在未来的成功和繁荣,完全取决于如何处置当前的政治问题。依我浅见,英国政府现在采用的政治策略,将决定英国贸易未来在中国的命运。在中国的所有英商团体,极力赞成我的看法。
关于将来在中国的贸易发展,日本和美国的利益与英国一致。为了获取不同商会对这个重要问题的意见,在归国途中,我绕道这两个国家。调查结果,我也写在了报告中。
我通过亲自观察和调查,去发现事情的具体情况,以说明报告中的观点。
在报告中,我给自己划了一个范围,只考察那些能从整体上影响英国贸易的事情。当然,报告中也会涉及一些个别行业,那是因为,它与其他的英国贸易利益连在一起。在报告中,我也列举了少量贸易统计数据或报告。这些内容,要么来自合格的领事报告,要么来自中国海关的统计数据,要么来自布莱克本商会那份珍贵的报告(1896-1897年)。
我询问过许多中国官员,请他们讲讲英国的商贸问题。这些会谈纪要,以地方名称为标题列在报告中。我利用一切机会,会见对贸易感兴趣的各国代表。我会见过来自俄国、法国、德国、美国和日本等国家的领事、商人和工程师等人员。我按照使命要求,尽力向这些人员传达我们的友谊,并且向他们表明:英国奉行的门户开放政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会平等地惠及所有国家的贸易。
在促进各国友谊方面,我做得很成功,有例为证:在我离开中国前一天的晚上,上海所有的外国社团,设宴为我送行。这些社团当时就通过了一个决议(详见附录),这表明,他们对我的使命,充满敬意,也很感兴趣。
由此看来,有两类对中国感兴趣的人,会看我的报告,一类是已经在中国投资的人,一类是打算往中国投资的人。不过我知道,这两类人的兴趣,有时会不一样。我遇到过一位商人,他说:“讲话要大胆”;而我遇到的一位投资家,却说:“说话要谨慎”。然而,我的责任却很简单——说真话。我在中国还会见过各个商业阶层的代表,我把他们的观点,以及支持他们观点的理由,尽可能准确地记了下来。
以下这些人给了我很大帮助,敬请联合商会感谢他们:
汇丰银行的总管托马斯·杰克逊先生。在汇丰银行的各分理处,先生都会做提前安排,方便我的考察。
海关税务司前任司长卡特莱特先生。他陪同我考察了长江流域。先生精通中国语言,熟悉中国国情,帮我成功地会见了几位总督和一些官员。
我接触过的所有英国领事,特别是布雷南总领事、伯恩领事、弗雷泽领事和霍西领事。
中国铁路首席工程师,负责北京—天津—山海关铁路的金达先生;太古洋行和怡和洋行,他们派遣轮船,供我随时使用。
联合商会也应该感谢我的秘书罗宾·格雷先生,感谢他在整个行程中的不懈努力和辛勤工作。我的考察之行,遇到了许多困难——我的另一个秘书麦克唐纳先生,由于患热病,几乎死在汉口;迫使我在行程最重要的阶段,只得把他留在身后。正是遭遇了这些不幸,报告才迟迟不能提交,敬请各位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