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和帕西亚

(一)

公元34年,帕西亚对亚美尼亚的侵略成为罗马东陲动乱时期的开端。这一时期一直持续到公元63年。同时,为了避免帝国卷入战争,并防止帕西亚控制亚美尼亚,提比略劝伊比利的米特拉达悌夺取亚美尼亚王位。然而在提比略死后,盖乌斯(Gaius)大帝 (1) (亦称卡里古拉Caligula)将米特拉达悌召到罗马囚禁起来,并让亚美尼亚政权落入帕西亚人之手 (2) 。

亚美尼亚及博斯普鲁斯  公元38年

公元38年,帕西亚阿塔班努斯三世被迫流亡到阿狄亚宾(Adiabence)的依萨特二世(Izates Ⅱ)处,西纳姆斯(Cinnamus,其人无考)夺得了帕西亚王位。然而阿塔班努斯后来复辟王位,并将尼西比斯市奉送给依萨特以谢其助难之恩。 (3)

盖乌斯亦插足于博斯普鲁斯。公元37年或公元38年,阿斯普格斯去世,其妻吉佩皮瑞丝(Gepaepyris)不是亲揽大权便是作为米特拉达悌三世的摄政王控制了这个王国。公元38年或公元39年,盖乌斯将该国交给了蓬塔斯的波莱摩二世(Polemo II)。米特拉达悌对此极为不满,遂发行了铸上自己全名的货币,以示其对罗马政府的反抗 (4) 。

莱茵河域的事态  公元39~40年

公元39年,日耳曼部落侵入高卢,又被萨尔波西斯·伽尔巴(Sulpicius Galba)驱回。是年秋,盖乌斯率领一支据说有20万人的大军到达高卢,渡过莱茵河,然而似乎并无大的作为。公元40年,这位皇帝在布洛涅(Boulogne)附近集结军队向不列颠进攻。实际上他在3月份已经入海开航了,但立即又撤退并放弃了这次进攻 (5) 。另外,似乎应注意到盖乌斯到达高卢时,即处死了日耳曼总督柯内流斯·伦土鲁斯·伽依土利库斯(Cn.Cornelius Lentulus Gaetulicus)。

(二)

帕西里,亚美尼亚及博斯普鲁斯  公元41~43年

约在公元40年,帕西亚王阿塔班努斯三世死,其子瓦当斯(Vardanes)继位。瓦当斯和其弟戈塔塞斯(Gotarzes)之间立即爆发了战争 (6) 。公元41年戈塔塞斯驱逐了瓦当斯。公元42年瓦当斯复辟王位,戈塔塞斯则向东方省份撤退,在达希人和希尔卡尼亚人中征召了一支军队。瓦当斯出兵讨之,两军对阵于巴克特里亚边境。但在交战之前,两兄弟突然达成了妥协。根据协议,瓦当斯仍当国王,戈塔塞斯留任希尔卡尼亚(Hyrcania)总督。

帕西亚王位的争夺结束时,在亚美尼亚又经历了一场统治者的更替之乱,因为克劳狄乌斯大帝 (7) (公元41~54年在位)全盘推翻了盖乌斯关于尊重东方各王国的决定。公元41年,他派伊伯利亚的米特拉达悌返回亚美尼亚。帕西亚的总督代蒙纳克斯(Demonex)被击溃,罗马军队横扫森严壁垒的防地,重新征服了亚美尼亚。同时,伊比利亚的骑兵也遍扫了这块平原 (8) (其时约为公元42年)。

瓦当斯由波斯东部返回后,便出兵占领塞琉古(公元42年)。这个地方已经反叛达7年之久 (9) 。接着他又欲征亚美尼亚。塔西图说,他急于占领亚美尼亚,却被反战的叙利亚总督维比乌斯·马苏斯(Vibius Marsus)所阻 (10) 。

此外,在努力解决东方事务中,克劳狄乌斯于公元41年承认米特拉达悌三世为博斯普鲁斯王,并将西里亚一片国土封赏给了波莱摩 (11) 。

莱茵河及不列颠地区  公元41~43年

公元41年,日耳曼发生了暴乱,恰提人和乔西人开战之势已不可避免。战争分别由Ser.萨尔波西斯·伽尔巴和P.伽宾留斯·塞库德斯(P.Gabinus Secudus)指挥 (12) 。

公元43年,库诺拜利努斯死后,不列颠局势一派混乱,克劳狄乌斯派出奥鲁斯·普劳悌亚斯(Aulus Plantius)前往这个岛屿镇压反叛。克劳狄乌斯本人也曾短期亲临前线。卡拉塔库斯(Caratacus)和托格杜姆努斯(Togodumnus)领导了反罗马之侵的战争 (13) 。

(三)

帕西亚和博斯普鲁斯  公元43~49年

戈塔塞斯并没有长期满足于谪守希尔卡尼亚,他“懊悔不该轻弃王位”。公元43年他再次招兵起事。这次战争中,他在艾林德河(the Erindes)也许是希尔卡尼亚西部边境的沙林德河(the Charindas)被瓦当斯击败。瓦当斯继续追击当地部落直至信德河,很可能是现在的特坚德(the Tejend)。他的成功也正是结束于此,他征募的帕西亚军卒拒绝继续前进。于是,“建成了记载他丰功伟绩的纪念碑之后,便载誉而归” (14) 。然而于公元44年夏至公元45年初,戈塔塞斯又占领了塞琉古。公元45年,瓦当斯再次收回了这座城市 (15) 。

在博斯普鲁斯,尽管克劳狄乌斯采取了友善的姿态,米特拉达悌三世 (16) 仍然对罗马政府颇怀敌意,甚至准备发起战争。据载,为了不被怀疑,他派了他的兄弟柯提斯作为派驻皇帝身边的使臣。可是,柯提斯在罗马揭发了米特拉达悌的阴谋。克劳狄乌斯遂命他为国王,并于公元45年或公元46年 (17) 派密西亚总督A.狄迭斯·伽鲁斯(A.Didius Gallus)领一支护卫军随他返回博斯普鲁斯。驱逐了米特拉达悌之后,伽鲁斯撤返罗马,只将朱利亚斯·阿奎拉(Julius Aquila)的一支队伍留下。

米特拉达悌并不甘于被黜,他召集邻近部落,收容逃亡将士。接着便举兵击败丹达里德人(the Dandaridae),并占据了该族在密奥悌斯(亚速海)东部的领地。由于他的旗开得胜,使他获得了塞拉西王佐西奈斯(Zorsines)的支持、援助。柯提斯和他的保护人J.阿奎那害怕他们会立刻向博斯普鲁斯进攻,遂与奥尔西王尤农内斯(Eunones)结成同盟,并在他的帮助之下,于公元48年击败了米特拉达悌。“向顿河进军的三天之内,便取得了一个不流血的伟大胜利,这是罗马军队的光荣。” (18) 在这个光荣面前,佐西奈斯被迫投降。米特拉达悌逃往尤农内斯处避难,反遭尤农内斯扣押。这个败北的国王于公元49年被比塞尼亚和蓬塔斯监察官朱尼亚斯·赛罗(Junius Cilo)押送到罗马 (19) 。

北欧及不列颠  公元47年

约在公元45年,色雷斯的罗米塔尔西斯三世被其妻谋杀。公元46年克劳狄乌斯在克服了顽强的抵抗之后将该国兼并入罗马 (20)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博斯普鲁斯和特雷斯的战争严重地影响了拜占庭的贸易,罗马政府只好减免了这个城市五年的贡税 (21) 。

与博斯普鲁斯战争有密切关系的似乎还有贾齐格人(the Jazyges),他们由南俄罗斯迁到蒂萨河谷,赶走了那里的达西亚人 (22) 。而罗克索兰尼人则去填补了贾齐格人原来的居住地 (23) 。

公元47年,“在内战中失去了全部贵族”的切鲁西人遣使罗马,要求派阿明留斯的侄子伊塔里库斯(Italicus)去当他们的国王。克劳狄乌斯为伊塔里库斯准备了一笔款子,又给他派了一支护卫队。克劳狄乌斯说:“未曾有过一个不是人质而是公民的罗马人到一个外国去登王位。”切鲁西人以极高的礼遇接待了伊塔里库斯。但不久之后,“一些挑拨帮派不和而从中渔利的人”混入了边境上的部落中,拼凑起一支大军要夺伊塔里库斯的王位。在这次冲突中,国王得胜,但不久又遭废黜。但是以后他又在朗哥巴底人的帮助之下得以复位。塔西图说:“无论是在繁荣盛世,还是国难当头,伊塔里库斯都给切鲁西人带来了不幸。” (24)

公元47年,干纳斯库斯(Gannascus,此人曾长期在罗马军队中服役)率领乔西人袭击了高卢沿海地区,并侵入了日耳曼 (25) 。Cn.多米提亚斯·柯布罗(Cn.Domitius Corbulo)击毁了他们的船只,恢复了秩序。他还将罗马帝国的势力一直延扩到弗里西人之地。弗里西人自从公元28年叛乱以来,一直是“心有怨而行不轨”。后来,柯布罗设计害死(乔西人首领)干纳斯库斯,这激起了乔西人的一致反抗。正当他预备采取镇压行动时,克劳狄乌斯坚决地将他召回罗马。

公元47年,P.奥斯托里亚斯·斯卡普拉(P.Ostorius Scapula) (26) 在不列颠接替了奥鲁斯·普劳梯亚斯的职务。这位新总督立即奉命镇压艾塞尼人(the Iceni,在诺福克Norfolk和萨福克Sulfolk一带)的叛乱。约在公元48年,他兵践了福林郡(Flintshire)德盎里人(the Degeangli)的领地,但被约克郡(Yorkshire)的布里干特人(the Brigantes)、蒙默思(Monmouth)和格拉摩根(Glamorgan)的西卢尔人(the Silures)的起义牵制住而不得不返回。西卢尔人的起义是卡拉塔库斯(Caratacus)领导的,并曾一度击败罗马军。公元50年或公元51年,奥斯托里亚斯大破卡拉塔库斯的西卢尔军。布里干特人的王后卡提曼都阿(Cartimandua)把卡拉塔库斯交给了罗马军。据塔西图说,卡拉塔库斯在被押往意大利途中,“人们争相围观这个敢于多年与罗马朝廷作对的名人” (27) 。

(四)

罗马及帕西亚  公元49~50年

公元45年或公元46年瓦当斯在帕西亚遭谋杀。经一度混乱之后,戈塔塞斯接任其位 (28) 。但一些反对的人立即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见克劳狄乌斯,要求派夫伦内斯一世的儿子迈赫代茨(Meherdates)出任国王(公元47年)。克劳狄乌斯忖思良久之后终于同意。公元49年迈赫代茨由叙利亚总督C.卡西亚斯·朗吉努斯(C.Cassius Longinus)护送到幼发拉底河上的祖格马。尽管迈赫代茨有奥斯鄂勒(Osroene)王阿布加五世(Abgar V)、阿狄亚宾王依萨特二世(Izates Ⅱ)和美索不达米亚的帕西亚人总督卡来勒斯(Carenes)的支持,他还是被戈塔塞斯击败,并且被俘囚禁 (29) 。

北欧及不列颠  公元50~51年

公元50年,一支卢吉人的大军“由维斯瓦河和奥得河的源流地区出发向瓦里亚斯的王国进发” (30) 。瓦里亚斯的两个侄子万吉欧(Vangio)和西多(Sido)以及赫尔门杜里王维比留斯(Vibilius) (31) 抓住了这次侵略的机会,和卢吉人一起向马可曼尼人和魁代人发起进攻。为了补充主要由步兵组成的军队,瓦里亚斯雇佣了贾齐格人的骑兵。这些贾齐格人当时刚到达喀尔巴阡山西部。尽管有了这一支援,他还是无法抵抗赫尔门杜里人和卢吉人的联军进攻,只得撤入堡垒要塞中去。但贾齐格人已经遍布全国,后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大破瓦里亚斯。与此同时,克劳狄乌斯派出了军队和辎重前往多瑙河地区以防这次战争的胜利者在得意之余会骚扰帝国的安宁。瓦里亚斯被推翻后,他逃到罗马人那里去避难。罗马人委派他领一批旧部驻于潘诺尼亚。马可曼尼则被万吉欧和西多瓜分了。这两个国王后期都是忠于罗马帝国的。

公元50年,远西部地区的恰提人侵入韦特劳河(the Wetterau)和缅因河下游地区,被上日耳曼首领P.庞彭纽斯·塞坤都斯(P.Pomponius Secundus)击退。恰提人一方面受到罗马军围攻,另一方面又遭到他们的老对手切鲁西人的包抄,处境极为不利,便宣布停战,并向罗马派送了人质 (32) 。

在不列颠,卡拉塔库斯被俘之后,反对罗马的战争继而又高涨起来,尤以西卢尔人为甚。不列颠总督奥斯托里亚斯·斯卡普拉因为“忧郁过度”而死。不久,西卢尔人击败了T.曼流斯·瓦伦斯(T.Manlius Valens)统帅的军团。新总督狄迭斯·伽鲁斯(公元52~57年或公元58年在位)奉行极为谨慎的安抚政策,在一段时期之后,便恢复了和平 (33) 。

(五)

帕西亚和亚美尼亚  公元51~54年

公元51年,戈塔塞斯去世,可能是死于一起骚乱事件中。沃罗吉斯一世继位。在此之前,王位曾一度为沃伦内斯二世所据 (34) 。

公元51年,伊伯利亚王法拉斯曼勒斯派他的儿子拉达米斯特斯(Radamistus)率大军去攻伊比利亚人米特拉达悌(亚美尼亚王) (35) 。这位亚美尼亚王对入侵毫无防范,不得不跑到罗马驻防军的营垒中避难。后来他被诱出这个保护区,被他的侄子杀死。沃罗吉斯抓住米特拉达悌被害的机会,于公元51年或公元52年进攻亚美尼亚,以图将他的兄弟扶为亚美尼亚王。在沃罗吉斯步步进逼之下,拉达米斯特斯出逃,阿塔克萨塔和梯格兰罗塞塔两座城池投降。但出于某种原因,沃罗吉斯放弃了他的计划而撤往帕西亚。拉达米斯特斯因之返回,却又被亚美尼亚人赶走。公元53年,梯里代茨领一支帕西亚军队占领了这个国家 (36)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系列战乱中,罗马政府未采取任何措施来保护它在亚美尼亚的利益。

柯布罗在幼发拉底河前线  公元54~63年

公元54年,克劳狄乌斯逝世,尼禄(Nero)继位。同年底尼禄即令Cn.多米提亚斯·柯布罗重振罗马帝国在东方的声威 (37) 。公元55年柯布罗到达卡帕多西亚,并着手备战,在蓬塔斯的特拉布松(Trapezus或Trepbizond)建立了战争基地。罗马军队还于公元54年或公元55年占领了克里米亚的切森内苏斯(Chersonesus),公元56年或公元57年占领并重建了第聂伯河口上的蒂拉斯(Tyras) (38) 。

当罗马人正准备将帕西亚人赶出亚美尼亚时,沃罗吉斯正忙于应付国内的骚乱。公元55年,企图争夺帕西亚王位的瓦当斯(沃罗吉斯的儿子)来到了希尔卡尼亚 (39) ,这支瓦当斯率领的达希人和萨卡斯人的大军开始进攻帕提恩(Parthyene) (40) (原帕西亚的一个省份)。正与阿狄亚宾的依萨特交战的沃罗吉斯只得收兵,掉头抵御东侵。而瓦当斯并不退却,一直坚持到公元58年中期。其后,希尔卡尼亚人要求独立,且建立了自己的政权。这个政权至少存在了一个世纪 (41) 。他们还立即派出使团去见尼禄,要求与罗马人结盟。公元59年,柯布罗(多米提亚斯)将这个使团打发回国。

直到公元58年,亚美尼亚的战争才进入激烈时期。对各次战役的具体时间,塔西图并未留下准确的记载。不过他既然将记叙分为四部分,可见事件发生的顺序是不会错的了。

第一阶段 (42) ,塔西图谈到柯布罗如何进军亚美尼亚(公元57年底),如何将军队化整为零去对付梯里代茨的游击战。最后还谈到他如何攻陷并捣毁阿塔克萨塔。这一部分是以一段卡布罗胜利的消息在罗马激起的高昂热情的记叙来结束的。

第二阶段 (43) ,写关于柯布罗如何向南进军梯格兰罗塞塔(公元59年)并收降了这座城市,如何(在公元60年)打击重新发动战争的梯里代茨,以及如何将梯格兰扶为亚美尼亚王,而后他返回叙利亚任总督。

与柯布罗的胜利相反,塔西图记载的第三阶段 (44) 写到了耻辱的一面。首先是关于梯格兰,其次是在柯布罗被任命为叙利亚总督之后接替他担任指挥官的L.凯森纽斯·派图斯(L.Caesennius Paetus)。曾经当了国王的梯格兰侵入帕西亚的阿狄亚宾省。沃罗吉斯因而撤出希尔卡尼亚的战争去同他交战。梯格兰被迫退到梯格兰罗塞塔,并在此遭到包围。最后柯布罗与沃罗吉斯达成了谅解,和平得以恢复。

公元61年,派图斯被任命为亚美尼亚前线军队的指挥。他宣布“要立即实行课税、法律和罗马的行政,以代替国王的空缺” (45) 。公元62年,他率军开进亚美尼亚,却在沃罗吉斯的打击之下,被迫在兰地亚(Rhandeia)签订了耻辱的投降书。这次失败后,柯布罗与沃罗吉斯达成了一项协议,规定罗马军和帕西亚军同时撤出亚美尼亚。最后塔西图以描述为了展望胜利而建立在卡皮托莱恩(Capitoline)山上的纪念碑来结束他有关公元62年战局的记载。

第四阶段 (46) 谈到尼禄决定继续进行战争,并任命柯布罗为东方最高军事长官;谈到柯布罗(公元63年)的备战及率大军进入亚美尼亚;最后是梯里代茨的投降,并在尼禄的塑像前放下了王冠。在关于战争结束的总论中,塔西图还记叙了梯格里茨在罗马被授予亚美尼亚王的称号 (47) 。

公元62年或公元63年,博斯普鲁斯王柯提斯被废,其国并归罗马管辖 (48) 。

多瑙河下游、北欧及莱茵河  公元58~63年

约在公元58年,密西亚总督T.普劳梯乌斯·西尔万努斯·阿依里阿努斯(Tiberius Plautius Silvanus Aelianus)接纳了十多万多瑙河彼岸的人民进入他的省份避难。这一史实源自为普劳梯乌斯·西尔万努斯建立的一座纪念碑的碑文。该碑文还记叙了他曾平定一次刚刚爆发的萨尔马特人的起义,降服了许多为罗马所未闻的小国。他还保护了巴斯塔尼人、诺克索兰尼人和达西亚人。显然,一定是因为这些部落受到了某些敌人的侵犯。碑文还提到在切森内苏斯(在克里米亚)受到西徐亚人攻击时他曾给这个城市以支援。碑文没有提到这些事件发生的时间,但可以肯定是在若干年之内发生的事情。有理由相信多瑙河流域人民的迁徙是在公元58年,而其他事件则发生在这一年和公元63年之间 (49) 。

公元58年,赫尔门杜里人和恰提人之间发生了一次“大战” (50) 。同年弗里西人 (51) 在其首领维里图斯(Verritus)和马洛里克斯(Malorix)率领下迁移到罗马的军事地区——留供军队使用的无居民地带——莱茵河下游东岸;经长期谈判,因L.杜比乌斯·阿维图斯(L.Dubius Avitus)始终不同意,他们只得撤出这一地区。同年,阿姆普西瓦里人被乔西人由他们的故土埃姆斯河畔赶走,他们也跑到这块无居民的土地上去。他们的首领波依奥卡鲁斯(Boiocalus)向L.杜比乌斯·阿维图斯提出留居的要求。当这一要求尚在考虑之时,波依奥卡鲁斯怒不可遏了,于是煽动布鲁克特里人、腾克特里人和其他部落一起发动了战争。但杜比乌斯·阿维图斯和T.柯梯里亚斯·曼西亚(T.Curtilius Mancia)率领的大军渡过了莱茵河。这些部落为之大骇。阿姆普西瓦里人遂向乌西皮提人和图班特人处退却。但“又被这些人赶走,于是又退到恰提人处,再退到切鲁西人处,以求避难。经过长期的游荡,他们就像乞丐一样,一时受到友善的同情,一时又被当成仇敌。他们的年轻人全部葬身异乡,其他所有不能作战的人则尽遭俘获,成了对方的战利品” (52) 。

在不列颠也爆发了起义。迪迪乌斯·伽鲁斯的继任人D.维拉尼亚斯·奈波斯(D.Veranius Nepos)企图平息西卢尔人的一次起义,但因战争中他们伤亡过重而未得逞 (53) 。公元58年或公元59年接管权力的C.苏冬尼亚斯·包里努斯(C.Suetonius Paulinus) (54) “不得不花了两年时间去降服这些部落并加强他的卫戍力量”。之后,他向莫纳(Mona)发起进攻。“这个国家民强势大,也是流亡民族的一个庇护所”。正当苏冬尼亚斯同莫纳人作战时,依塞尼王普拉苏塔古斯(Prasutagus)的遗孀布迪卡(Boudicca)在不列颠东部沿海地区领导了一次起义 (55) 。特里诺万特人加入了依塞尼人,一齐摧毁了卡姆洛杜努姆(Camlodunum,今柯尔切斯特Colchester)。第九军团司令官Q.皮梯里亚斯·塞里阿鲁斯(Q.Petilius Cerialis)急忙从林杜姆(Lindum,即林肯Lincoln)赶去,但被击败,他只身逃脱。苏冬尼亚斯得到这一反叛的消息后,立即率军南下。但他也未能保卫龙迪纽姆(Londinium,即伦敦London)和维鲁拉米姆(Verulamium,即圣·阿尔班斯St.Albans)。这些城市均遭不列颠人洗劫一空。在最后一仗中(地点不详),布迪卡遭惨败,随即服毒自杀。

(六)

罗马对里海通路的征伐  公元67~68年

公元64年或公元65年,蓬塔斯王国,包括柯尔奇斯,被并入罗马帝国 (56) 。公元67年(也可能是在公元66年),尼禄开始向伊伯利亚发兵,同时又在准备征战阿尔巴尼亚(依塔西图之说)或占领“由伊伯利亚通往萨尔马特的路口”(依普林尼之说)。公元68年,各路军队被召回,以对付高卢的C.朱利亚斯·文德克斯(C.Julius Vindex) (57) 。

欧洲的事态  公元67~68年

公元67~68年冬,罗克索兰尼人消灭了多瑙河下游的两个罗马步兵队。由于罗马方面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便进而以一支九千骑兵的大军,于公元68~69年冬侵入密西亚。在满载战利品返回的途中,他们受到密西亚军的袭击。其时正值雨天,罗克索兰尼的马匹连连陷入融化的雪水中。他们“就像被缚住了双手般的被消灭了” (58) 。

当尼禄还在希腊时(公元67年),不列颠的高卢居民“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易于激怒” (59) 。在高卢,伽利亚·路格杜伦西斯(Gallia Lugdunensis)总督C.朱利亚斯·文德克斯起兵反叛尼禄(公元68年初)。其后,Ser.萨尔皮西乌斯·伽尔巴在西班牙被拥立为帝,尼禄自杀于公元68年6月。在这“四帝之年”(公元68年)中,获得罗马最高权力的伽尔巴死于1月,M.萨尔维亚斯·鹗图(M.Selvius Otho)死于4月,奥鲁斯·维特留(Aulus Vitellius)死于12月。

(七)

罗马东方  公元69年

公元69年夏,T.福雷维亚斯·韦斯巴芗(T.Flavius Vespasianus) (60) 在埃及和叙利亚被拥立为皇帝 (61) 。在蓬塔斯,阿尼塞图斯(Anicetus)——“他曾是个权力极大的人”,曾担任过蓬塔斯波莱摩二世的舰队司令——领导了一次反对韦斯巴芗的起义。起义军占领了特拉布松。他们拥有一支“绝不容忽视”的力量。后来这支军队被沃迪亚斯·杰明努斯(Virdius Geminus)击破。阿尼塞图斯也被这个罗马军司令官俘获 (62) 。

多瑙河和莱茵河  公元69~70年

公元69年末(11月),达西亚人“捣毁了罗马步兵和骑兵的冬季营地,并占据了多瑙河两岸”。这些达西亚人被前往意大利增援韦斯巴芗而途经密西亚的叙利亚总督C.林西纽斯·穆西阿努斯(C.Lincinius Mucianus)击败 (63) 。

公元69~70年冬,萨尔马特人渡过多瑙河,击败并杀死密西亚总督F.阿格里帕,并将这个省洗劫一空。可是这些入侵者又被鲁布里亚斯·加鲁斯(Rubrius Gallus)赶走(公元70年) (64) 。

公元69年,在多瑙河上游,韦斯巴芗的拥护者将贾齐格人的头领及斯维比国王西多和依塔里库斯拉入同盟 (65) 。

“同时在日耳曼也的确出了乱子,”塔西图继续说,“由于将军们的疏懒、军队的思变、帝国外部的骚扰,以及联盟内部的争权夺利,罗马的事业几乎面临灭顶之灾。” (66) 公元69年,一个长期服务于罗马军队的巴塔维人朱利亚斯·西维里斯(Julius Civilis)领导了一次起义。起义开始是打着韦斯巴芗的旗号。他得到卡宁法人和弗里西人、布鲁克特里人和腾克特里人的支持。后来“整个日耳曼”,包括恰提人、乌西皮特人和马特雅契人(the Mattiaci)都响应了他的起义。除了日耳曼增援部队以外,罗马军团的士兵纷纷弃戈倒旗。后来罗马向高卢派了八个军团的增兵,才将西维里斯击败。他退到巴塔维岛上,于公元70年,向Q.佩梯流斯·塞里亚里斯投降。

在不列颠,布里甘特人内部两派发生了内讧。一派由“仇恨罗马这个名字”的文鲁梯乌斯(Venutius)为首,另一派由将卡拉塔库斯交给克劳狄乌斯的卡梯曼杜阿领导。王后向维梯乌斯·波拉努斯(Vettius Bolanus)要求派兵干涉。罗马军队于是卷入了这场战争 (67) 。

帕西亚和中国

公元34年至公元63年间,由于亚美尼亚和博斯普鲁斯的战乱,在欧洲引起了蛮族的暴乱。而如前所述,这一时期里亚美尼亚的战乱,是与帕西亚的内战同时发生的。这次内战波及到希尔卡尼亚、帝国东部各省以及美索不达米亚。此外,在公元前6年到公元18年之间,奥古斯都出兵干涉的亚美尼亚动乱同样也可和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内战相呼应。由此可见,在这两个时期内,继亚美尼亚的动乱之后,欧洲发生了蛮族起义,而同时帕西亚境内也出现了斗争和不稳定局面。当把这种事件的比较范围扩大到中亚地区时,便会发现,上述两个时期也正是中国突厥人的战乱时期。因而要真正了解欧洲不同地区发生暴乱的根源,就有必要对包括中国史籍在内的东方史料作一番研究。

塔里木盆地诸国(中国的突厥民族)的状况与中国的政局,尤其是与中国政府的边域政策息息相关。本书旨在对蛮族的入侵这一问题进行研究,但有关边塞战争的论述还是稍有限制,虽然在以后讲到3世纪的情况时,对导致东汉王朝灭亡的条件作了较为详细的讨论和比较。

(一)

喀什噶尔、大夏和帕西亚的事态  公元前60~前57年

对众多历史事件的研究都必须从这个事件本身开始,然而要研究本书所讨论的这一阶段(公元前58年~公元107年)的中亚地区的历史,那么,以公元前60年汉朝的社会状况为出发点,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当时汉朝经过长期的斗争,终于战胜了蒙古一带的匈奴人,并控制了塔里木南北的商业要道。公元前60年,匈奴日逐王子、呼延部落王先贤掸背叛了匈奴单于而归降汉西域骑尉将军郑吉,并得到汉宣帝授给的勋位。在此之前,中国曾经控制了大漠的南道,而匈奴则控制了天山南部绿洲诸国。当时日逐王子还留下了一批他的官员以收这些国家的贡税。由于先贤掸的归降,中国取代匈奴而控制了北道。公元前59年,郑吉被任命为西域都护,他的辖区远至伊犁河畔的乌孙和锡尔河(the Jaxartes)的康居 (68) 。

塔里木北道控制权的这一变化,引起了帕米尔以远的俄罗斯突厥、阿富汗和北印度地区的局势动荡。

这条北道 (69) 始于甘肃,经吐鲁番到喀什噶尔,再由喀什,西过葱岭 (70) 至大宛(费尔干那Ferghana)抵阿姆河畔的康居。南道 (71) 亦由甘肃始,经莎车过帕米尔人月氏境,南北两道均经由巴里黑(Balkh)和谋夫(Merv)进入帕西亚境。

公元前60~前59年,在塔里木发生了一系列变化之后,(从时间上看)西印度也发生了一些重大的事件。公元前58年,塞族人(the Sacas)被印度乌健(Ujjain)的乌贾因王毗讫罗摩阿迭多(Vikramaditya,即日超王)击败。为纪念这一胜利,创立了印度的毗克罗摩纪元(the Vikramaera,公元前58年) (72) 。

前已指出(本书第一章第二节)在帕西亚,弗雷茨三世约在公元前58年被其子米特拉达悌和奥罗德所杀。其后,这两兄弟之间又爆发了战争。米特拉达悌逃往叙利亚避难,并在叙利亚得到伽宾留斯的同情。起初,他于公元前56年攻入帕西亚,但两年后即战败身死。同年,M.李西留斯·克拉苏首次侵入帕西亚。

喀什噶尔、巴克特里亚和帕西亚的事态  公元前56~公元6年

在中国控制了喀什噶尔地区后半个世纪的时间里,通往西方的道路一直保持畅通,唯有一次暴乱打破了商旅行程的宁静。公元前42年,居住在柴达木盆地和古库罗附近的羌人 (73) 袭击了甘肃地区的商路,并一直侵入到渭河河谷地区。这次造反在汉朝廷引起了震动,但该年末,羌人即被汉军击退。

没有任何资料提及公元前42年前后在阿姆河和印度河(the Indus R.)一带地区相应地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不过在西亚,帕柯鲁斯和拉比耶努斯率领的帕西亚军于公元前41年底侵入叙利亚。这次战争一直延续到公元前30年。似应指出,前一时期的帕西亚战争(公元前54~前50年),是在克拉苏渡过幼发拉底河之后爆发的。

公元前21年,叙利亚梯里代茨二世对美索不达米亚的入侵则是公元前31年战争(参看第一章第七节)的继续。帕西亚东部的骚乱为梯里代茨提供了夺取王位的机会。赫拉斯(Horace)在谈到公元前27~前25年间的局势时曾指出,米西纳斯“害怕塞里斯人(the Seres)可能在搞什么阴谋,害怕大夏(一度为西鲁斯所统治)以及塔纳斯河两岸纷争不绝的部落” (74) 。公元前30~前25年间,帕拉瓦人(the Pahlaves,即帕西亚人)似乎确实推翻了赫马尤斯(Hermaeus)。他是雅瓦纳人(the Yavana)最后一个统治者(亚历山大的后继人),其领土在喀布尔(the Kabul)河谷上游 (75) 。

喀什噶尔、帕西亚和亚美尼亚的事态  公元前6~公元33年

约在公元前6年,喀什噶尔的局势发生了变化。这一年发生的动乱直到公元16年才结束。

这次战乱前期的情况,除了公元前6年到公元5年间西域三十六小国分裂为五十五小国 (76) 外,没有别的更多记载了。然而从塔里木地区的政局不宁这一情况中可以反映出是受了当时左右朝廷大权的王莽的影响。王莽的兴趣似乎在同东南亚及印度洋地区的国家发展贸易 (77) 。

约在公元2年,汉朝政府开辟了北道,以缩短玉门关到车师后王庭的距离。这条新路的开辟,使龟兹王大为不满。经过一番争夺,他被迫率领其众,投奔匈奴 (78) 。

王莽于公元前1年掌握了汉朝中央大权,于公元9年篡夺了帝位。这立即给西域诸国和匈奴带来了严重的危机。公元10年,车师后王庭人民再一次起兵反抗,同年,匈奴攻占了车师前王庭(今吐鲁番) (79) 。此后,起义遍及整个喀什噶尔地区,甚至连塔里木地区的一些汉朝官员都叛离而逃入匈奴部落。公元16年,“匈奴向汉朝北境发起大规模进攻,而西域各国则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80) 。同年,焉耆也起义反汉。汉都护战死。他的继任者征调了莎车部和龟兹部一齐向焉耆发起进攻,但被焉耆、姑墨及其他部落合兵击败。这次战争使本来已经和中国结合成为一体的塔里木地区又分离了出去。

公元前6年,奥古斯都派提比略到亚美尼亚时,在帕西亚和亚美尼亚开始了延续多年的战乱,而其背景正是公元前6年到公元16年期间中国西域的一系列战争。公元17年,在元老院中提比略将注意力转移到东方的骚动上。也许是由于匈奴人使喀什噶尔地区的局势趋于稳定,公元18年日曼尼库斯才毫不费力地解决了亚美尼亚的问题。

中国失去对西域的控制和匈奴势力在西域扩张之后,贡多法尼斯(Gondpharnes) (81) 崛起。他是圣·托马斯(St.Thomas)的先师。在基督教传说中,他是“东方三圣”的中心要人。他在西北印度建立了帝国的统治,征拓了东伊朗的帕西亚领土,而曾于公元18年到公元33年间同阿塔班努斯三世作过战的“周围民族”可能就是在帕西亚的东部。

从公元前60年到公元33年间的事态来看,由公元前58~前54年和公元前3~公元11年(在亚美尼亚则为公元18年)期间,帕西亚的主要动乱是继喀什地区的重大变化之后发生的。首先,中国从匈奴手中夺取了对塔里木北道的控制权。然后,西域诸国为了争取回到被匈奴占领的故土而爆发了斗争。塔里木战争之后,帕西亚和亚美尼亚便发生了骚乱,而且很显然,随后在欧洲也引起了蛮族暴动。

当然,在喀什地区诸国平静无事时,幼发拉底河前线亦不乏战事。这是不应忽视的。帕西亚和罗马于公元前54~前50年间,和公元前41~前30年间发生了冲突。首先是起于里西尼乌斯·克拉苏,然后是在帕西亚避难的罗马人拉宾努斯煽动帕西亚进攻叙利亚。以后便是安东尼野心勃勃的征伐。因此,可以明显地看出,帕西亚所卷入的动乱,不是发自喀什噶尔地区的战争,便是源于罗马的敌对。

(二)

喀什噶尔、大夏、帕西亚和亚美尼亚的事态  公元33~51年

王莽篡政之变于公元23年结束,王莽为义军所杀 (82) 。公元23~24年,西羌再次攻夺甘肃的商路 (83) 。

公元25年,刘秀称帝,建立东汉王朝,定都洛阳。由于平灭王莽之乱,边塞诸地藩王四立 (84) 。刘秀建政时,公孙述自立为蜀王。隗嚣在陕甘地区称西州上将军,卢芳勾结匈奴亦在陕北另立。直到32年,光武帝方发兵征讨这些割据势力。这一年,他自攻隗嚣。嚣兵败后即病死。公元33年,光武帝遣吴汉伐卢芳及其支持者匈奴。这位汉将首战不利,但终于在公元34年破敌,卢芳遁逃。公元35年,公孙述派军进占渭河河谷地区,却败于吴汉。吴汉军入蜀地,战于成都城下(公元36年),公孙述受伤而死,成都遭大掠。

在以上战争期间,羌人侵入陕西境(公元34年),公元35年、公元36年则有降羌之战 (85) 。

光武帝恢复中国秩序的努力,在此毋待详述。但有一点是较重要的,即刘秀并不打算收复西域。因此喀什噶尔便为莎车王贤所占。

王莽篡位时,塔里木诸国之盟尽散,该地区被匈奴控制。莎车王延却仍与汉保持关系,以拒匈奴。其子康王(公元18~33年)继续了他的政策。公元33年,康的兄弟贤 (86) 得莎车王位,他立即起兵伐子合国和克里雅(Keriya)附近的屈米国。其后数年之内,帕米尔以东各国皆因不忍匈奴重虐而归顺贤王。公元38年贤与鄯善(罗布,Lop)王安 (87) 同遣使见汉帝,献礼贡奉,并求光武帝支援以抗匈奴,然未果。公元41年再遣使奉献,请汉保护。汉光武帝遂赐之以“西域都护”之印绶,继而收回 (88) 。莎车王贤为此大怒,便自称都护,又称单于大汗,以威诸国。同时他还立即征讨北道沿线的龟兹(库车) (89) 等国。

因莎车的不断侵犯扩张,公元45年鄯善、吐鲁番等十八国遣使,请求光武帝设西域都护,以抗莎车之势。但汉光武帝均未答应他们的请求。莎车遂得以加紧向西域各国征伐 (90) 。公元46年,他攻鄯善王安,安逃避山中。该年冬,又败杀龟兹王并尽收其地。随后,约公元47年,鄯善及吐鲁番皆迫附匈奴。

当时,妫塞(阿姆河上游一蕃国)王杀了贤的使者,贤即攻妫塞,将其王推翻,代之立以土著民族的宿迁 (91) 。其后,贤又将其子者劳命为龟兹王,将宿迁安置在邻近一国以作保护。

妫塞王杀莎车使臣一事,可能与当时的帕米尔和兴都库什山地区的战争有关。公元40~50年间,阿姆河以南的贵霜翕侯 (92) 屈居拉·卡德菲斯(Kujula Kadphises,中国史料称丘就却——译者注) (93) 统一了月氏五翕侯部,自立为王,成为贵霜王朝的创立者。

约公元50年,贤吞并龟兹之后,龟兹民大反,后归入匈奴。在战乱之中,者劳和宿迁身亡 (94) 。脱离了莎车的龟兹国成了一个交通枢纽地,各条主要道路皆交会于此 (95) 。该地控制了进出天山北部地区和乌孙国的道路,同时也成为经于阗和莎车过塔克拉玛干道路的北端终点,更是那条有名的北道在吐鲁番和喀什之间的中间站。对贤王来说,失去龟兹也就等于失去了对北道的控制和对西去东来商旅的课税。不过这个莎车王并未与匈奴争夺龟兹,而是转而控制贸易,为此,他任命了一个大宛国王。约在公元50年,贤率军过葱岭进入费尔干纳。以大宛王焉留“贡税日减”为名,将他废除,并指派拘弥王桥塞提当大宛王。但当贤的军队刚由费尔干纳撤回,康居即向新上任的国王桥塞提进攻。桥塞提只在大宛呆了一年多,便被驱逐逃回莎车。贤于是只得又派焉留回去做王,但要他“贡献如常”。

贤王在公元33~51年从事战争(根据中国史料的记载)的同时,帕西亚相应地也发生了动乱(据塔西图的记叙)。贤在喀什的第二次战争之后,便发生了帕西亚在公元34年对亚美尼亚的入侵。以后,贤于公元41~公元51年向塔里木扩张,随之戈塔塞斯和瓦当斯之间爆发了战争,并使公元41~公元46年的帕西亚陷入无治的状态。公元46年后,反戈塔塞斯的战火燃起,直至公元51年他死去为止。贤王入侵大宛(公元50年)及康居反贤战争之后,公元51~54年在伊伯利亚和帕西亚之间爆发了争夺亚美尼亚的战争,而且最后导致了罗马的干涉。

喀什噶尔、大夏、帕西亚和亚美尼亚的事态  公元54~63年

约在公元56年,贤王攻取了于阗 (96) 。公元56年,羌人之乱又起,直至公元59年方被平定 (97) 。公元60年,于阗民众起而反贤,经两战败之。而匈奴却抓住机会在龟兹等国招集了一支军队进攻莎车,但未能占取贤的都城。公元61年,莎车的部分头人与于阗新王广德合谋,他们在内接应,而广德率三十万大军向莎车进攻。后乘谈判之机,将贤抓获处死。匈奴获悉此事后,再次从北道诸国中招兵,围攻于阗,迫使于阗归顺并按年缴纳贡赋。

丘就却在北兴都库什山建政之后,立即“侵安息(帕西亚)、取高附、征达及乾陀罗(Gandhara)”。这些地方的征服是以贡多法尼斯的灭亡为代价的 (98) 。约在公元60年,丘就却死,其子威玛·卡德菲西斯(Wima Kadphises,即阎膏珍)继位 (99) 。这位二世国王,完成了他父亲的征服西北印度的大业,时间约在公元64年 (100) 。于是贵霜便控制了经由喀布尔的印度商路和经由莎车的中国商路 (101) 。

公元55年,正当丘就却向贡多法尼斯进伐时(当年贤王攻于阗),贡多法尼斯支持一个觊觎王位的代理人 (102) 去推翻沃罗吉斯一世,并攫取希尔卡尼亚。这个人的冒险虽然成功了,但并未使他的地位得以稳固,因为希尔卡尼亚人立即起来反对这个贡多法尼斯的代理人。此人从公元58年7月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在亚美尼亚,伊比利亚和帕西亚的争端于公元54年结束。沃罗吉斯一世派梯里代茨担任亚美尼亚总督。其后,尼禄派多米西亚斯·柯布罗去幼发拉底前线。可是柯布罗自从公元55年任司令官起,直到公元57年,一直干戈未动。这一期间的平静无事是很值得深加探究的。如果看到有证据说明以下几点,即:一、丘就却与罗马有着友善关系;二、丘就却正在和贡多法尼斯作战;三、那个不知名的篡位者为贡多法尼斯夺取了希尔卡尼亚。那么,就不难知道,当沃罗吉斯一世力拒这个篡位者时,他实际上是和丘就却一起反对贡多法尼斯。而罗马方面对沃罗吉斯的战争亦有助于减轻夺取希尔卡尼亚的那个贡多法尼斯的代理人的压力。而他之所以未能在希尔卡尼亚露面,与丘就却的战绩有很大的关系。而从柯布罗公元57年底进攻亚美尼亚这一事实中也可以看出希尔卡尼亚当时已经占了优势。不过沃罗吉斯并没有按原先估计的那样转而西进以助梯里代茨去支援受到柯布罗攻击的亚美尼亚王国。当罗马任命的亚美尼亚王梯格兰侵入阿狄亚宾时,柯布罗才放弃了夺回希尔卡尼亚的计划。公元57~60年间,柯布罗在亚美尼亚大获全胜,接着当上了叙利亚总督。公元61年,和莎车国的情况一样,在西方也发生了一次大的转折。沃罗吉斯一世击败梯格兰。公元62年,他迫使派图斯投降。不过公元63年,柯布罗很容易地就实现了和平。

塔西图大书特书的幼发拉底前线的战事使同期发生的其他事件黯然失色,因而公元55~61年间发生的事件中,贤王的活动几乎没有可注意之处。但他的死倒是具有一定意义的,因为正如匈奴(公元16年)重新控制喀什地区后亚美尼亚的动乱(公元18年)也随之结束了一样,贤在公元61年被推翻之后,匈奴再度入主西域,这时(公元63年)亚美尼亚的战争也戛然而止。

观察与评论

在莎车王贤的时期,喀什和帕西亚的事件之间相互影响,这并非什么异常现象,公元前60~前58年间和公元前6~公元18年间的事态也有类似的联系。有关公元33~63年的情况,不同之处在于无论是关于中国的突厥还是关于伊朗,都有大量可靠的史料记载。从中可以看出,该时期喀什噶尔发生的战争导致了大夏、帕西亚和幼发拉底前线的动乱。

从亚洲地图上去考察受喀什地区战争影响的地区,就会确信以下这一事实:动乱的产生完全取决于由长安通往罗马帝国叙利亚省的安提俄克这条著名的丝绸之路的通断变迁 (103) 。如果说,在这条横贯欧亚的丝路上塔里木(西域各绿洲国家)沿途上发生的战争,每每导致帕米尔高原以西地区的冲突,那么很明显,这些冲突恰恰和贸易阻断的时间吻合。丝路是远东和地中海西欧各地经济交往的主要途径,而帕西亚的国家财富全靠控制和盘剥经过其国境的商路而来。贸易交往所起的作用如此之大,以至于由阿姆河到幼发拉底河一线的和平安宁完全依赖于中亚商旅的正常经营。反之,这条通向远东的道路上发生的任何骚扰和阻滞,都会导致足以动摇帕西亚王位的大动荡。

经过对公元34年帕西亚进攻亚美尼亚诸先导事件的探讨可以看出,欧洲的蛮族暴乱与幼发拉底河前线的动荡政局不无相关。而亚美尼亚和帕西亚的战事和动乱,并非受制于罗马,而是取决于汉朝的政局、匈奴的活动或是莎车王贤对塔里木沿线丝路的争夺和控制。

————————————————————

(1) R.R.罗斯伯劳:《苏埃托尼亚斯之盖乌斯·卡里古拉传记评注》(费城,1920年)。T.S.杰洛姆:《盖乌斯史论》,载于其《罗马史研究论集》,(纽约,1923年),381~421页。M.P.查尔斯沃思:《卡里古拉之传统》,载于CHJ,第4期(1933年),105~119页。J.P.V.巴尔斯登:《论盖乌斯之治》,载于JRS,第24卷(1934年),13~24页,以及《盖乌斯皇帝》(牛津,1934年)。

(2)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8节。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8节之1。吉叶:《米特拉达悌》(33),载于RECA,第十五卷(1932年),2214~2215页。安德森文,载于CAH,第十卷(1934年),750~751页。

(3) 约瑟福斯:《上古犹太史》,第二十章,第3节之1~3,54~68页。考尔:《阿塔班努斯》(7),载于RECA,第二卷(1896年),1295~1296页。

(4) 狄奥前揭书,第五十九章,第12节之2;第六十章,第8节之2。关于米特拉达悌的历史,见E.H.闵斯:《西徐亚人与希腊人》(剑桥,1913年),595~598页,601~603页,611页。在RECA中,可见以下文章:布兰迪斯:《博斯普鲁斯》(3),载于第三卷(1899年),782~783页;斯坦因:《吉佩皮瑞丝》,载于第七卷(1910年),1227~1228页;吉叶:《米特拉达悌》(16),载于第十五卷(1932年),2206~2207页。

吉佩皮瑞丝的铸币造于公元37(或公元38)年及公元38(或公元39)年,米特拉达悌的全名铸币造于公元39(或公元40)年至公元41(或公元42)年。见闵斯书,604页。

(5) 苏埃托尼亚斯:《卡里古拉》,第43~48节,第51节。狄奥前揭书,第五十九章,第21~22节,第25节之1~3。

(6)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8~9节。约瑟福斯:《古代史》,第二十章,第3节之4,69页。

关于瓦当斯与戈塔塞斯之间的冲突,见阿尔弗莱德·冯·盖茨米德:《伊朗史》(蒂宾根,1888年),123~128页。沃维克·洛思:《帕西亚铸币集录》(伦敦,1903年),第四十五至四十八章。斯坦因:《戈塔塞斯》,载于RECA,第七卷(1912年),1674~1683页。J.C.柯亚吉:《戈塔塞斯王朝(帕西亚史之一章)》,载于JASB,第28卷(1933年),207~224页。J.G.安德森文,载于CAH,第十卷(1934年),754~755页。R.H.麦多威尔:《底格里斯河上的塞琉古国铸币》,225~228页。

(7) 伽赫斯:《克劳狄乌斯》,256页,载于RECA,第三卷(1899年),2778~2839页。费勒罗:《克劳狄乌斯》,载于DER,第二卷(1900年),290~303页。A.P.波尔:《塞尼伽对克劳狄乌斯神灵化的讽刺》(纽约,1902年)。阿尔纳尔多·摩米格里亚诺:《克劳狄乌斯大帝及其功绩》,W.D.霍伽思译(牛津,1934年)。

(8)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8~9节。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8节之1。

(9)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9节。

(10)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10节。约瑟福斯:《古代史》,第二十章,第3节之4,69~73页。

(11) 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8节之2。E.H.闵斯:《西徐亚人与希腊人》(剑桥,1913年),596页。安德森文,载于CAH,第十卷(1934年),752页。关于公元42年的情况,见于布兰迪斯:《博斯普鲁斯》(3),载于RECA,第三卷(1899年),782页。

(12) 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8节之7。苏埃托尼亚斯:《克劳狄乌斯》,第24节之3。塔西图:《历史》,第一章,第49节。普鲁塔克前揭书之《伽尔巴》篇,第3节。

(13) 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19~23节,第30节之1~2。苏埃托尼亚斯:《克劳狄乌斯》,第17节,第27节之3;《韦斯巴芗》,第4节之1~2。塔西图:《阿格里柯拉》,第13节;《历史》,第三章,第44节。又参见R.G.柯林伍德文,载于CAH,第十卷(1934年),790~802页,史料见988~989页。

(14)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10节。

(15) R.H.麦多威尔:《底格里斯河上的塞琉古国铸币》(密执安,1935年),227页。

(16) 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28节之7,第32节之4A(皮特鲁斯·帕特里西亚斯)。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15~21节。

(17) 公元44年或公元45年之说,见J.G.C.安德森文,载于CAH,第十卷(1934年),753页。公元46年之说,见布兰迪斯:《博斯普鲁斯》(3),载于RECA,第三卷(1899年),783页。S.E.斯陶特:《穆西亚诸总督》(普林斯顿,1911年),第9节。

(18)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17节。

(19)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21节。又见M.I.罗斯托夫译夫:《蓬塔斯、比塞尼亚及博斯普鲁斯》,载于ABSA,第22期(1916年~1918年),15~17页。C.T.塞尔特曼:《克劳狄乌斯和尼禄治下的比塞尼亚行政状况》,载于《古钱币年鉴》,第5集(1928年),101~103页。

(20) 亚瑟·斯坦因:《罗马对色雷斯省份的占领》(萨拉热窝,1920年),1~3页。冷克:《色雷克》,载于RECA,第六卷(1936年),452页。

(21)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62~63节。

(22) 普林尼前揭书,第四章,第80节。E.H.闵斯:《西徐亚人与希腊人》(剑桥,1913年),124页。书中作者认为这可能是卡尔比人(由西向东)穿越帕西亚并在贝萨拉比亚地方建立起自己的居住领地的侵略性结果。

贾齐格人迁徙的时间未有定论,但一般认为在公元50年间,他们还是蒂萨河上游地区的新居民。参见布兰迪斯:《达西亚》,载于RECA,第四卷(1901年),1952~1953页;伍立斯:《贾齐格人》,第九卷(1914年),1189~1191页;特雷德勒:《贾齐格人》,增补本,第六卷(1935年),126~127页。

(23) 闵斯:《西徐亚人与希腊人》,121页。克雷奇默尔:《萨尔马特人》,载于RECA,第二集,第一卷(1920年),2545页。

(24)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16~17节。约翰内斯·克洛泽:《莱茵河和多瑙河地区的罗马人统治的国家》(波兰,布雷斯劳,1934年),52页。

(25)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18~20节。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30节之4~6。克洛泽前揭书,43页。

(26)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31~38节;其《历史》,第三章,第45节;其《阿格里柯拉》,第14节。有关的年代,见唐纳德·阿特金森:《自克劳狄乌斯至狄奥克莱西亚的诸不列颠总督》,载于JRS,第12期(1922年),60、62页。关于奥斯托里亚斯战役,见R.G.柯灵伍德文:《弗斯人》,载于JRS,第14期(1924年),252~256页。

(27)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36节。亦见狄奥前揭书,第六十章,第33节之3c。

(28)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一章,第10节。约瑟福斯:《古代史》,第二十章,第3节之4。

(29)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10~14节。斯坦因文:《戈塔塞斯》,载于RECA,第七卷(1912年),1679页。

(30)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29~30节。塔西图说:“这片富饶的国土,遭受瓦尼亚斯长达三十年的掠夺和搜刮,它使瓦尼亚斯变得更加富有。”富兰克文:《马可曼尼》,载于RECA,第14节(1930年),1617页。

(31) 赫尔门杜里人对罗马帝国甚为“忠诚”,并享有与奥古斯都、温德里柯鲁姆进行贸易的特权,见塔西图:《日耳曼尼亚》,第41节。在维比留斯的统治下,赫尔门杜里人达到了繁荣的顶点,见豪格文:《赫尔门杜里》,载于RECA,第八卷(1912年),907页。

(32)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27~28节。

(33)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38~40节;第十四章,第29节。其《阿格里柯拉》,第14节。

(34)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14节。约瑟夫斯:《古代史》,第二十章,第3节之4,74页。

(35)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二章,第44~51节。公元52年,在陶鲁斯山区的西塔人发动起义,见《编年史》第十二章,第55节。公元36年也曾发生过西塔人的动乱,见《编年史》第十一章,第41节。

(36)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6节。

(37) 关于尼禄时期帕西亚及亚美尼亚的事务,尤其是亚美尼亚战争,参见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6~9节及第34~41节,第十四章第23~26节,第十五章第1~8节及第24~31节;又见狄奥前揭书,第六十二章第19~26节。

其他参考文献还有:亨利·佛诺文:《自奥古斯都时代至尼禄去世这一时期罗马与帕西亚和亚美尼亚之关系》,载于其《论塔西图的〈编年史〉》第二卷(牛津,1891年),96~126页。B.W.亨德森:《公元51~63年亚美尼亚战争年表》,载于《古籍研究丛刊》第15期(1901年),159~165页,204~213页,266~274页。亦可见《语言学报》,第28期(1903年),99~121页,271~286页及其《尼禄皇帝之生平及其统治》(伦敦,1903年)。

(38) 关于特拉布松,见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39节。

关于切森内苏斯,见布兰迪斯文:《切森内苏斯》(20),载于RECA,第三卷(1899年),2269页。E.H.闵斯在《西徐亚人与希腊人》(剑桥,1913年)的522~523页中指出,切森内苏斯的铸币,自公元46年至54年间都有发现,但在维斯巴芗执政期间却是空白。

关于提拉斯,见闵斯:《西徐亚人与希腊人》第447页。

(39)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7节。此冒充者可能便是“瓦当斯的儿子”,故无其本人的称号。

(40) 约瑟福斯:《上古犹太史》,第二十章第4节之2,91页。

(41) 有关此新希尔卡尼亚国,见凯斯灵文:《希尔卡尼亚》,载于RECA,第九卷(1914年),508页。

(42)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34~41节。

(43)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四章,第23~26节。

(44)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五章,第1~18节。

(45)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五章,第6节。

(46)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五章,第24~31节。

(47)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六章,第23节;苏埃托尼亚斯:《尼禄》,第13节;狄奥前揭书,第四十三章,第1~7节。正式由尼禄册封则是公元66年的事。

(48) 闵斯:《西徐亚人与希腊人》,第599、611页。

(49) 由于这些事件发生的年代在碑刻中未予记载,这也便成了学术界长期争论的一个课题。

(50)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57节。

(51)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54节;艾姆文:《弗里西》,载于RECA,第七卷(1910年),106页。

(52)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三章,第55~56节。

(53)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四章,第29节;《阿格里柯拉》,第14节。

(54) 塔西图:《编年史》,第十四章,第29~39节。《阿格里柯拉》,第14~16节。狄奥前揭书,第六十二章,第1~12节。苏埃托尼亚斯:《尼禄》,第18节,其中提到“尼禄甚至考虑要从不列颠撤兵”。

(55) 见RECA以下各文:亨兹:《布迪卡》,载于第三卷(1899年),797页。胡布纳:《不列颠》,载于第三卷(1899年),871页。哈瓦费尔德:《艾塞尼》,载于第九卷(1914年),821页。霍尔:《多米西亚斯》(29),载于增补本第三卷(1918年),373页。麦克当纳:《伦敦》,载于第十三卷(1927年),1397页。米尔特纳:《苏埃托尼亚斯》(3),载于专辑第四卷(1931年),592页。另又见R.E.M.维勒:《公元60年的伦敦》,皇家历史文物委员会:《罗马时期之伦敦》(伦敦,1928年),27~32页。

(56) 波莱摩“放弃”了他的王国。苏埃托尼亚斯之《尼禄》第18节有记载。

(57) 塔西图:《历史》,第一章,第6节。苏埃托尼亚斯:《尼禄》,第19节。狄奥前揭书,第六十三章,第8节之1。普林尼:《博物志》,第六章,第40节。

塔西图指出这次征伐是针对阿尔巴尼人的。但蒙森在其《罗马帝国各省份》(第二册)(伦敦,1909年)62页注1中指出:这次出征“不可能是针对阿尔巴尼人”。又见李特灵:《莱吉奥》,载于RECA,第十二卷(1924年),1259~1260页。安德森文,载于CAH,第十卷(1934年),777、883~884页。蒙森的设论得到罗斯托夫特译夫的进一步肯定,罗氏在其《南俄罗斯的伊朗人与希腊人》(牛津,1922年)书中第117页中指出:“尼禄的计划是向阿兰人的中心地带北高加索山区发动进攻”,并指出“尼禄的意图似乎是在博斯普鲁斯王国将其力量集中,以使此地成为罗马的省份,继而进一步攻打萨尔马特人的军队”。

(58) 塔西图:《历史》,第一章,第79节,第三章,第24节。塔西图说,罗克索兰尼人穿着由铁板或生牛皮拼制成的盔甲。有关此种甲胄,见伯特霍尔德·劳费尔:《中国陶俑》第一卷(芝加哥,1914年,费尔德自然历史博物馆,人类学丛刊,第十三卷),220~222页。

(59) 狄奥前揭书,第六十二章,第22节之1a。

(60) B.W.亨德森:《罗马帝国的内战与反叛》(伦敦,1908年)。E.G.哈迪:《普鲁塔克、塔西图和苏埃托尼亚斯论伽尔巴与奥扎》,载于其《罗马史研究》,第一卷(伦敦,1910年,第二版),294~333页;同上书第二卷载文:《四帝之年》(伦敦,1909年,第一版),130~268页。

E.A.弗里曼:《几位弗雷维安·恺撒》,载于其《历史文集》第二集(伦敦,1873年),307~339页。H.C.牛顿:《韦斯巴芗与提图斯政权时期的铭文史料》(伊萨卡,纽约州,1901年)。维南德文:《弗雷维亚斯》(206),(207),载于RECA,第六卷(1909年),2623~2695页,2695~2729页。亨德森:《五位罗马帝王:韦斯巴芗、提图斯、多密喜安、涅尔瓦、图拉真》(剑桥,1927年)。

(61) 塔西图在《历史》第二章第82节中说,作为一种预防措施,韦斯巴芗向帕西亚和亚美尼亚派出使节,“以避免在军团参与内战之时后方空虚而遭到攻击”。沃罗吉斯应承韦斯巴芗派出四万骑兵支援罗马,见于塔西图《历史》第四章第51节,及苏埃托尼亚斯:《韦斯巴西亚努斯》,第6节之4。

(62) 塔西图:《历史》,第三章,第47~48节。

(63) 塔西图:《历史》,第三章,第46节。

(64) 塔西图:《历史》,第三章,第46节。

(65) 塔西图:《历史》,第三章,第5节,第21节。

(66) 塔西图:《历史》,第三章,第46节;第四章,第12~37节,54~79节,85~86节;第五章,第14~26节。狄奥前揭书,第六十六章,第3节之3。更为详细之文献,可见卡米尔·朱利安:《高卢史》第四卷(巴黎,1913年),199~222页。

(67) 塔西图:《历史》,第三章,第44~45节。

(68) J.A.M.德·莫瓦里亚·德·梅拉:《中国通史》第三卷(巴黎,1777年),140~141页。亚历山大·威利:《西域史注疏》,载于JAI,第10期(1881年),22~23页。E.H.帕克文:《土尔库—西徐亚部落》,载于《中国史研究》,第20期(1893年),124~125页。

有关“都护”之职,见爱德华·沙畹:《〈后汉书〉所记西域诸国》,载于《通报》,第2卷,第8期(1907年)。另见斯坦因文:《都护治所》,载于《亚洲腹地》(牛津,1928年),790~797页。

(69) 据《后汉书》载:“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陂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北道西逾葱岭,出大宛、康居、奄蔡焉。”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70页。又见威利文,载于JAI,第10期(1881年),第21页。另见沙畹:《〈魏略〉所记西域诸国》,载于《通报》第6期(1905年)531页注释1。格鲁特:《西域》,47~48页。

关于塔里木地区的交通,见M.S.贝尔文:《由北京至噶什的中亚大商道》,载于PRGS,第12期(1890年),57~93页。费尔南德·格里纳尔德文:《土耳其斯坦之交通》,载于J.L.D.德林斯:《中亚腹地之商队研究》,第三卷(巴黎,1898年),212~223页。沙畹文,载于《通报》第6期(1905年),529~535页。斯坦因:《中亚腹地之地理状况及其历史作用》,载于《地理研究》,第65期(1925年),377~403页,473~501页,及《古代中亚道路》(伦敦,1933年)。欧文·拉梯摩尔:《亚洲腹地之商路》,载于《地理研究》,第72期(1928年),497~531页。

(70) 见斯文·海定:《葱岭》,载于《南吐蕃研究》,第八卷(斯德哥尔摩,1922年),3~88页。葱岭乃公元前1世纪中国人对塔里木盆地以西通往西方诸国的山道之称呼。

有关喀什噶尔以西之道路,参见海定:《穿越亚洲》第一卷(纽约,1899年),126~142页,及其《中亚与吐蕃》,第一卷(伦敦,1903年),14~39页,《南吐蕃研究》,第九卷(斯德哥尔摩,1922年),1~85页。斯坦因:《亚洲腹地》,847~851页。另见赫尔曼:《中国历史及商业地图册》(剑桥,麻省,哈佛-燕京研究院,1935年),17、27页。

(71) 关于这两条大商道,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69~170页。亦见威利文,载于JAI,第10期(1881年),21、39页;格鲁特:《西域》,47~48页,92页。

(72) E.J.拉普森文,载于CHI,第一卷(1922年),571页,167~168页。

在W.W.塔恩:《巴克特里亚与印度的希腊人》(剑桥,1938年)的329~330页及334~335页中,作者认为,公元58年塞王莫依斯在耶鲁姆河(即阿姆河)被击败,同年塞族的罽宾地区总督被驱逐,以上事件均发生在阿敏塔斯领导的一次希腊人起义之后。

(73) 羌人于公元前62~前60年间爆发过骚乱,有关这两次事件,参见梅拉:《中国通史》第三卷,135~140页,167~168页。威利:《西羌历史》,载于REO,第1期(1882年),436~437页。格鲁特:《西域》,197~199页,201~220页。又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6期(1905年),526页之注8。斯坦因:《中印史论》(牛津,1921年),1130~1131页。

(74) 贺拉斯:《歌集》,第三卷,第29节之26~28。此处“塔纳斯河”系锡尔河,见赫曼·舒茨所编之版本(柏林,1889年),252页。

(75) E.J.拉普森文,载于CHI,第一卷(1922年),560~561页,701页,但发生的年代却有不同说法。

有关赫马尤斯的生平,见塔恩:《巴克特里亚与印度的希腊人》,339~343页,349~350页,473页。在论及赫马尤斯事迹时,令人感兴趣的是,在公元前25年即赫氏消失之后,中国政府恢复了与罽宾的关系。

(76) 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55页。

(77) 关于王莽在南部地区的活动,参见伯希和文,载于《通报》,第13期(1912年),459~461页。

(78) 见威利文,载于JAI,第11期(1882年),109~110页。沙畹文,载于《通报》,第6期(1905年),533页注释1;另见528、556页。格鲁特:《西域》,177~178页。亦见斯坦因:《亚洲腹地》,571~572页。

(79) 威利文,载于JAI,第11期(1882年),110~111页。帕克文,载于《中国史研究》,第21期(1895年),130~131页。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55页。格鲁特:《西域》,179~180页。

(80) 威利文,载于JAI,第11期(1882年),112页。另见梅拉:《中国通史》,第三卷,242页;格鲁特:《西域》,181~182页。

(81) 拉普森文,载于CHI,第一卷(1922年),576~580页。恩斯特·赫兹费尔德:《伊朗古代史》(伦敦,不列颠科学院,1935年),61~66页。

(82) 对于王莽业绩之评价,参见胡适文:《王莽:一千九百年前的社会主义皇帝》,载于JNCB,第59期(1928年),218~230页。

(83) 威利文:《西羌史》,载于REO,第1期(1882年),437~438页。

(84) 卡尔·阿伦特文:《中国古代王朝编年史》,载于MSOS,第3期(1900年),71~72页。

(85) 威利文,载于REO,第1期(1882年),439页。雷昂·威格:《历史论稿:自远古至1912年间的中国政治史》(1922年),659~660页。

(86) 沙畹:《东汉西域诸国》,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55、157、196~197页。威格:《历史论稿》,第一卷,659~660页。

关于莎车的历史,见E.H.帕克:《莎车》,载于AQR,第3卷,第21期(1906年),22~35页。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96~204页。奥瑞尔·斯坦因:《古代于阗》(牛津,1907年),86~88页。

(87) 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威格:《历史论稿》,第一卷,660页。

关于鄯善的历史,见乔治·马卡特尼:《中国古籍中有关楼兰(鄯善)古国之史料》,载于《地理杂志》,第21期(1903年),260~265页。沙畹:《〈魏略〉所记西域诸国》,载于《通报》第6期(1905年),531~533页注。斯坦因:《罗布、鄯善及楼兰史料》,载于《北印度》,318~345页。阿尔伯特·赫尔曼:《楼兰》(莱比锡,1931年)。

(88) 以上情况,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97~198页。威格:《历史论稿》,第一卷,661~663页。

(89) 关于库车的历史,见帕克:《古代城国库车》,载于AQR,第3卷,第32期(1911年),141~166页。斯坦因:《亚洲腹地》(牛津,1928年),803~807页。

(90) 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98~200页。威格:《历史论稿》,第一卷,663~664页。

(译者注:《后汉书·西域传》载:“鄯善王上书,愿复遣子入侍,更请都护。都护不出,诚迫于匈奴。天子报曰:‘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诸国力不从心,东南西北自在也。’”)

(91) 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200页及该页注1。此王国情况未明,其地理位置也不详,沙畹仅粗略地作过一些分析。另见约瑟夫·德·吉内:《匈奴通史》,第一卷(巴黎,1756年),第2章,113页。

(92) 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89~192页。亦见W.W.塔恩:《塞琉古—帕西亚研究》,载于PBA,1930年,108页。另见伯特霍德·劳费尔:《月氏或印度—西徐亚之语言》(芝加哥,1917年),6~7页。

(93) 在大量关于贵霜王国的史料中,占主要部分的是有关文学、钱币学和铭文的研究,它们记录了丘就却和伽腻色伽年代的资料。尽管在具体年代上学者们尚有分歧,但比较一致的观点是,丘就却一世于公元50年前就占领了喀布尔地区,威玛·卡德菲西斯(即阎膏珍)于公元64年前征服了印度西北部,而伽腻色伽则在公元78年开始了他的统治。

(94) 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200页。公元46~55年间一系列事件的具体年代,资料中未详细记录,但较明确的是,贤于公元46年攻克库车,他占领于阗的时间约在公元22年至公元55年的后期。在上述期间,他还出征阿姆河,“若干年后”丢失库车,接着又进占了大宛。

(95) 斯坦因:《亚洲腹地》,805~806页。

(96) 亦即公元25~55年这一期间之末。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71页。关于公元60~61年间之事件,见171~172页,201~204页。

有关于阗的历史,见阿贝尔·雷姆萨:《于阗城市史》(巴黎,1820年)。A.F.R.霍尔勒文:《不列颠中亚文物馆藏(于阗)之印中铸币》,载于《印度文物》,第28期(1899年),46~56页。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71~174页。斯坦因:《于阗史论》,载于其《古代于阗》,151~184页。F.W.汤玛斯:《古代于阗之语言》,载于《小亚细亚》第2期(1925年),251~271页。

(97) 威利文,载于REO,第1期(1882年),441~442页。

(98) V.A.史密斯:《印度上古史》(第3版,牛津,1914年),230~235页。E.J.拉普森文,载于CHI,第一卷(剑桥,1922年),562、576~581页,583页。

(99) 拉普森文,载于CHI,第一卷,583~585页,703页。但这一说法所遇到的困难是,《后汉书》中记载的是威玛·卡德菲西斯(阎膏珍)“再一次”征服了印度(《后汉书·西域传》:阎膏珍“复灭天竺”——译者注),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92页。

(100) 卡德菲西斯一世、二世均建都于巴尔赫,二世(阎膏珍)委派一名将领为他统治印度。见沙畹文,载于《通报》,第8期(1907年),188页注,192、193页。

(101) 月氏部落征服中亚开辟了罗马帝国与印度之间的陆路商道。丘就却在征服喀布尔之后,即仿效晚年奥古斯都发行自己的铸币,亦曾推出与提比略时期(公元14~38年)相似的铸币。见文森特·史密斯:《印度上古史》,254页。E.H.沃明顿:《罗马帝国与印度之间的商业》(剑桥,1928年),296~302页。

(102) 这个代理人可能便是瓦当斯。

(103) 这条路线已被学术界广泛描述过,这一事实使得对此路线的存在与使用进行讨论变得没有必要。有关文献参见本书末所附参考文献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