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问到勇敢是否是后天被教育产生的,还是自然的天赋时,苏格拉底回答说:“我以为,就像一个人的身体天生比另一个人更能够经受住劳力,同样,一个人的灵魂生来也会比另一个灵魂更能不屈不挠地面对危险;因为我看到,在同样法制和规范下长大的人,却在胆量上有所区别。不过,我认为,通过学习和训练,人在勇气方面的一切品质都可以得到提高;因为,斯库泰人和色雷斯人显然不敢拿起盾牌和标枪与拉开代莫人作战的;同样明显的是,古代斯巴达人也不敢拿起小盾牌和短矛去和色雷斯人对抗,或者拿着弓箭和斯库泰人打仗。在我看来,人们在其他方面也都生来有所不同,但可以通过努力训练得到明显的改进。所以,显而易见的是,不管是最有天赋还是最愚蠢的人,如果他们想要超越别人,都必须通过必要的学习和训练。”

对于智慧和节制,苏格拉底并没有作出区分。因为他认为,那些知道什么是可敬和善良之事,知道怎么去实践,认识到什么是基本的德行,有能力去维持的人,就是智慧和有节制的人。他还被问到,那些明知道是自己的职责,却做出违背职责的事情的人,他们是不是智慧和节制的人?他回答说:“我仅仅把这些人看成是愚蠢而不知节制的人,因为我觉得,无论是什么情况,每个人都可能会选择自己认为是最好的事情,只要是有可能。而且,我的观点是,那些选择做不正义的事情的人,都是没有智慧、不知节制的人。”

苏格拉底还说,正义的每一种德行都是智慧,因为正义和善良的行为都是好的和值得尊敬的,而那些认识到这个事实的人,从来不会选择其他的行为;而没有认识到这个事实的人,就永远不能这么做,如果他们想要这么做,也会犯下错误。所以,智慧的人总是行为可敬、举止善良,而没有智慧的人则做不到,就算试着去做也会犯错。因为所有的正义行为,不管什么,只要是可敬而美好的,都是遵从美德的操行,显而易见,正义的事和其他一切道德的行为都是智慧的。

苏格拉底说,智慧的对立面是疯狂,不过,他并不认为无知就是疯狂。他认为接近疯狂的人是这样的,尽管他不了解自己,却错误地认为自己知道那些忽略掉的事情。他认为,如果一个人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上犯错误,一般人并不会说他是疯了,但是如果一个人在大多数人都熟悉的事情上犯错,就会被认为是疯狂的。所以,如果一个人错误地认为自己很高,高到过城门的时候都要弯腰,或者觉得自己强壮到可以举起一座房子,又或者自诩能够完成任何别人都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人们就会说他是疯子;但是,那些犯小错误的人通常并不被看成是疯子,就像人们把强烈的欲望称作“爱情”那样,他们只把重大的智力错误称为“疯狂”。

当思考忌妒的本质时,他将其定义为一种痛苦,这并不是由于朋友的不幸而引起的痛苦,也不是敌人胜利后的后果,这种痛苦是朋友的成功所带来的烦恼。所以,在有一些人表示出惊讶于某一人对于自己朋友的成功而感到痛苦的时候,这个人就是在提醒他们,很多人都有这种倾向,尽管他们从不会忽略掉别人的不幸,但是他们从来不会给予任何帮助,对于别人的成功,他们却反而感到烦扰。一个有智慧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心情出现,但是一个愚蠢的人,却总是有这样的事发生。

当思考想要从事什么职业的时候,他认为所有的人确实都以某种方式从事着某一件事,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无所事事的;因为连掷骰子的人和滑稽演员也都是被雇用的,但他认为,这些人都是无所事事的,因为他们有能力专心致志地做更好的事。不过,人们不能说一个人是无所事事的,如果他做的事情不够好,在苏格拉底看来,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他从事了不好的事而已。

苏格拉底认为,国王和指挥官作为使用权杖的人,不是随意选举、抽签选择,或者通过用暴力或欺骗的方式获得权力的人,而是懂得治理国家方法的人。如果有人承认,统治者被赋予了发号施令的权力,而人们要服从他,那也就证明,在航船上,有经验的人是统治者,而舵手和所有的船员、乘客都是服从命令的人。他认为在农业上也是这样,统治者是农场主;在疾病方面,是那些有病的人;在身体训练上,是那些锻炼的人,以及其他所有需要照看的人,他们可以给人照料,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懂得的话;如果他们不懂,他们不仅听从身边有经验的人,而且如果懂得的人不在场,他们还会去请那些距离遥远的人,以便自己听从他们的指导,做出合适的事。他也认为,在纺织这个工作上,妇女统治着男人;因为前者懂得怎样做,而后者则不懂。如果有人不同意他说的这些话,认为一个暴君不可能接受明智的建议者的话,他会问道:“为什么呢?难道他没看到,不服从忠告的人会遭受随之而来的处罚,他怎么不会遵从建议呢?因为不管什么事,如果一个人不去遵从智者指引的建议去做,他就肯定会犯一些错误;而如果他犯了错误,他就要付出一些代价。”如果有人碰巧说,暴君甚至可能把提出建议的人处死,苏格拉底说:“你以为,他把自己最好的同盟者处死了之后,就可以逃避任何处罚吗?或者他招致的不幸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吗?你以为这样做的人更可能安全地活着,还是会把自己带向安全呢?”

有人问他,在他看来,什么东西是人所追求的最好对象,他回答道:“尽善尽美。”当有人再问他,好运是不是一个应该追求的事,他回答道:“好运和行为在各个方面都是完全相反的;因为当一个人靠偶尔的机遇获得东西的话,我觉得那是好运气;但是对一个人来说,通过不懈的学习和锻炼,作出有德行的行为,我认为是尽善尽美。我认为那些努力去追求目标的人,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

他又说,那些最好的、对神来说最喜爱的人,在农业上就是农作好的人;在医学上是医术精湛的人;在政治上是履行政治职责的人。但是一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什么用处也没有,连神明也不会眷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