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含有内涵或关系词项出现的命题等于假言命题,而且含有否定、缺失和不定词项出现的命题也等于假言命题。原因在于所有这样的词项实际上也是内涵的,因为在它们的名词定义中,必然出现某种处于主格的东西和某种处于间接格的东西,或者处于主格而前面带有一个否定。

例如,“非物质的”这个名的定义是“某种没有质料的东西”,“盲”这个词项的定义是“某种实际应该有视力而丧失了视力的东西”,“非人”这个词项的定义是“某种不是人的东西”,如此等等。这样,每个这样的词项实际上是内涵的,尽管并非每个这样的词项都是关系的。因为有时候这样一个词项可以真谓述某种东西,即使不能正确地或恰当地给它加上一个间接词项。例如,一个天使是非物质的,然而,说它是“在某种东西非物质的”或“对某种东西非物质的”则是不恰当的,对于其他间接格的情况也是如此。

每个含有这样一个词项出现的命题至少有两个说明要素,有时则更多。看一看所说词项的名词定义,就很容易断定这一点。因此,每个含有一个不定词项出现的命题都有两个说明要素。其中之一是一个肯定命题,在这个命题中,(处于单数或复数的)“某种东西”或其他某个与它等义的词项是主项或谓项。因此,“一头驴是一个非人”等价于“一头驴是某种东西并且一头驴不是一个人”。与此相似,“一个天使是非物质的”等价于“一个天使是某种东西并且一个天使没有质料”。应该明白,这一点适用于这样的情况:有关的否定词项除了否定地意谓其对立的词项所肯定地意谓的东西外,不否定地意谓任何东西。我提到这一点是为了排除以下反例:因为“神圣本质是某种东西并且它不是产生的”这个合取命题并不等价于“神圣本质是非产生的”。

由此显然,恰当地说,“一个吐火女怪是非人”应该被否定,因为它有一个假的说明要素,即“一个吐火女怪是某种东西”。与此相似,如果没有人是白的,那么,严格地说,就应该否定“一个白人是非人”,因为“一个白人是某种东西”这个说明要素是假的。

有人可能会说,根据亚里士多德,两个矛盾之一述说任何东西。所以,如果一个吐火女怪不是一个非人,那么一个吐火女怪就是一个人。

为了与亚里士多德的意思保持一致,应该回答说,并非是两个矛盾词项之一述说任何有意义地理解的词项。例如,“人”和“非人”都不述说有意义地理解的“吐火女怪”这个名。尽管如此,两个矛盾词项之一却述说“是”或“某种东西”所真谓述的任何词项——它们有意义地指代并且本身不包含任何助范畴词或其他决定因素。这样,如果“一个吐火女怪是某种东西”是真的,那么“一个吐火女怪是人”或“一个吐火女怪是非人”就会是真的。因此应该承认,并非是两个矛盾词项之一述说任何有意义地理解的词项,而是尽管如此,一定是任何词项要么真肯定要么真否定这样一个词项。这后一点即是亚里士多德说“对任何事物要么肯定要么否定”时的意思,但前一点不是。因此,尽管“人”和“非人”都不述说“吐火女怪”,但是“人”要么真肯定要么真否定“吐火女怪”。因此,“一个吐火女怪是人”和“一个吐火女怪不是人”这两个命题中有一个是真的。与此相似,“一个吐火女怪是非人”和“一个吐火女怪不是非人”这两个命题中有一个是真的。对于“一个白人是人”和“一个白人不是人”这两个命题,以及“一个白人是非人”和“一个白人不是非人”这两个命题,也是如此。

然而,假定没有人是白的,就可以表明“一个白人是人”和“一个白人是非人”都不是真的。因为如果“一个白人是非人”是真的,那么由于它是肯定的,因此必然是主项指代某种东西。在这种情况下,我问:它指代什么?既不指代一个说出的词,也不指代一个概念,因为它是有意义地指代,而不是实质地或简单地指代。因此它指代其他某种东西。所以,“白人”这个词项如果有意义地理解,就会谓述一个代词,这个代词指它所指代的那个东西。结果,“这是一个白人”就会是真的,而这显然是假的。因为如果它是真的,那么这里指的要么是一个是者,要么是一个不是者。如果是一个是者,那么某个是者就会是一个白人,而这与假定的是反对关系;如果是一个不是者,那么某个不是者就会是一个白人,因此就会是白的,而这显然是假的。因此十分清楚,如果没有人是白的,那么“一个白人是非人”是假的。以这种证明方式也可以证明类似的命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