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房子没有变化。修理工伤心地注视着房子里的温暖的灯火,坑坑洼洼的马路,昏暗的路灯,冬天阳台上的葡萄死藤,形状亲切而可爱,朦胧中仿佛靠阳台角落有一个沙发的影子,而在这阳台里,他很久以前曾经心醉神迷,别的小伙子陶醉在满月里而当时他正是年少无知时——

听见他的汽车喇叭声,玛吉从屋子里跑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脸部。她从路上绕过来走到车门旁。“你不想进屋见见我的爸妈吗?”

“不,不,上车吧——”

她探身进来,吓了一跳,抬不起脚来,只好手脚并用爬进来坐下。“啊,见到你了——你的模样不同了——”

“怎么不同?”他问道。

“你看上去瘦了点,不过你不再是个小孩了——你是个小孩,不过看上去……心肠有一点冷酷……”

“心肠冷酷!!啊!”

“有一点——我呢,有变化吗?”

他发动车子,很快瞥了一眼。“肯定——你是那种永远是同一个模样的女孩——善良——”

“你看都没有看我。”

他沿着马萨诸塞街开车,渴望做什么事,一边避开雪地里黑乎乎的泥坑。

“没有,我看你了。”

早晨两点钟在车库的深处,在别克车的深处,他们剧烈地扭动搏斗,姑娘的可爱之处被很厚的橡皮腰带遮掩了,小伙子接触不到,于是他使劲地拉扯腰带,已经醉醺醺的了,到了大门口才镇静下来。

她对着他笑,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关了灯,开车送她回家,又把车开回来,在融化的积雪泥浆里飞驰,心里难受,嘴上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