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修士问道:“那么,巴汝奇未来的妻子应该属于哪一类毒虫毒兽的呢?”

巴汝奇说道:“尊贵的年轻人,有罪的修士,你也敢说女人的坏话?”

“凯诺玛尼的大肠,”爱庇斯特蒙说道,“欧里庇得斯在他的剧本里借用昂朵马克之口说道:凡人的创造力加上神的帮助可以找到治毒虫的良方,可是神和人在邪恶的女人面前却束手无策。”

巴汝奇说道:“欧里庇得斯这个吹牛的家伙一向恶语中伤女人,所以才像亚里斯托芬所说的那样会有神的报应,让他被狗吃掉。我们继续说吧,轮到谁了?”

爱庇斯特蒙说道:“我要去撒尿了,现在可任意撒尿。”

克塞诺马恩说道:“我的胃装得满满的,很稳了,不会左偏右斜了。”

卡帕林说道:“我现在既不想喝酒,也不吃面包。就像歌里唱的:既不渴,也不饿了。”

巴汝奇说道:我现在也不郁闷了,感谢天主,也感谢你,殿下。我像鹦鹉一样快活,鹰隼一样自由,蝴蝶一样轻盈。你那位欧里庇得斯,就曾让那位有名的醉汉西勒努斯说了这句话:

饮酒后还觉得不酣畅,

就像那白痴愚蠢无知。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我们可得好好地赞美仁慈的天主,我们的造物主、救主、我们的保护神,他用美味的面包、香醇的美酒和所有的美味佳肴,医治我们肉体和精神上的烦恼,更不用说我们享用美食、畅饮美酒时的那种幸福快乐,飘然欲仙的感觉。但是,殿下,你还未回答令人尊敬的约翰修士提出的问题,我们该如何消磨时光。”

庞大固埃说道:“如果你们满意于这样解决疑问,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要你们愿意,我们还可以找个机会多谈谈。现在该解决约翰修士提出的问题了。是呀,我们该如何消磨时光呢?我们怎样才能更快活呢?大家看看,现在船上的桅杆的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船帆也呼呼响,支索、扣绳被风拉得多直。我们举起酒杯的时候,天气就转好了,这天气和我们开怀畅饮有某种神秘的照应。你们应该相信圣贤们所讲的神话故事,阿特拉斯和海格立斯也是依靠这种默契才能擎起下塌的天空。不过他们举高了一点点,那是因为阿特拉斯想同海格立斯一起畅饮更多的酒,弥补海格立斯过去在利比亚的沙漠里遭受的干渴之苦……”

约翰修士打断了庞大固埃的话,说道:“说得好!有好几位博学的人对我说过,你那仁慈的父亲的酒管特尔鲁班每年都要省下一千八百多桶酒,在客人和仆人还未感到口渴之前就先送给他们喝。”

庞大固埃继续说道:“这和沙漠旅行队里的双峰骆驼、单峰骆驼一样,喝水是为了预防将来的干渴。大力神海格立斯也是这样,只是他把天空举得太高了,振动了天庭,使得斗转星移,那些疯疯癫癫的占星学家也从此争论不休。”

巴汝奇说道:这就应验了一句老话:

雨过天晴,

守着火腿的人们还酣醉不醒。

庞大固埃说道:“在我们吃喝的时候,不但消磨了时光,而且减轻了船的载重,这和伊索减轻重量的方法不同的是(它减轻重量是因为食物被吃光了),我们还从斋戒的痛苦之中挣脱出来了。既然死人比活人重,那么同样道理,挨饿干渴的人比吃饱喝足的人更沉重得多。准备出远门的人美美地享用早餐后会说道:‘这样一来,我的马儿会跑得更快。’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古时候的阿米克雷人在诸神当中最敬重、最景仰的就是我们尊贵的酒神巴克斯老爷,并称他为‘普西勒’,希腊语意为翅膀。是因为鸟儿是借助翅膀才能轻盈地飞上天空,人们有了巴克斯相助(也就是有了美酒添翅),人的灵魂也可以升腾,肉体才可以变得更轻松,而所有尘世的忧愁痛苦才能逐渐平静、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