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庞大固埃派人把巴汝奇叫来,对他说:

“我对你深切的关爱与日俱增,使我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宁和幸福。听说在潘佐特,离克劳莱不远的地方,有一位远近闻名的女卜者能预见任何即将发生的事。让爱庇斯特蒙做你的旅伴,去见见她吧,听她怎么说。”

爱庇斯特蒙说道:“她可能就是贺拉斯所说的卡尼狄亚和萨加那,毒蛇变成人样的巫婆。潘佐特可是个臭名昭著的地方,那里的巫婆术士比塞萨利还多。我可不乐意去。这种非法的行当是摩西律法所禁止的。”

庞大固埃说道:我们又不是犹太人,再说,也没有人证实她是个巫婆,你回来时我们再斟酌吧。

她是第十一个女预言家西比尔,还是第二个被赋予预言能力的卡珊德拉?我们无法确定。也许她不配被称作西比尔。那么,同她讨论某些问题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她的知识面和洞察力胜过这个地区的任何人。人的求知不应有什么限制,即使那是个酒鬼,一个瓶子,一根羽毛或是一只皮鞋,只要它能给我们提供知识,也就行了。又何必管那么多呢?

你一定记得亚历山大大帝在阿尔贝拉击败大流士王之后发生的事吗?亚历山大同他的部下坐在一起,拒绝接见一位求见人。后来,他为此事后悔莫及,但已于事无补。事情是这样的,他当时在波斯大获全胜,离开祖国马其顿太远了,远隔千山万水,又受大片沙漠的阻隔,通讯十分困难,他想不到联系的方法十分难过。这并不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事关重大。因为他的祖国可能会被外敌侵略,并在他得到消息赶回去之前就把他的领土完全分割了。这时,刚好有一个西顿来的云游商人路过此地,要求进见说他发现一条通道,能在五天之内让马其顿人知道他在印度的大胜仗,并为他捎来马其顿和埃及的消息。由于这位商人从外表来看衣衫褴褛,一副穷酸相,亚历山大便觉得他所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因此,亚历山大拒绝接见他,于是那个商人就继续上路了。

听听这位商人的想法又会耗费亚历山大什么呢?了解一下他所说的方法和道路,有什么不好,有什么坏处呢?

“大自然创造耳朵是让它敞开,既没有门关闭,也没有栅栏限制着。而不是像眼睛、舌头以及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受着管制。我想其中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大自然让我们不论白天黑夜,都能耳听八方。因为只有不停地听,才能从听中学。因听觉是学习的最佳途径。也许那一天想觐见亚历山大的人其实是个天使,是天主的使者,就像天主曾派天使拉斐尔去看望多比亚司一样,亚历山大拒不见他真是考虑欠周,后来竟追悔莫及。”

爱庇斯特蒙说道:“言之有理,但是你不能让我相信能从一个女人,而且是住在那个地方的那种女人身上学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巴汝奇说道:我倒是从女人的建议中受益无穷,尤其是老女人,多亏了她们的指点,我现在拉屎比平常多上一两次。我的朋友,她们可是真正的猎狗,有灵敏的嗅觉,能摸清规则,尤其是产婆,真正是知识渊博的女人,我倒愿意称她们为女预言家,因为她们能预见未来,并告示你将来的进展如何。有时我称她们是‘谋士’,而不把她们称为淫妇,朱诺是生育之神,罗马人遇事总乞求于她,而她总是能给予劝诫。问问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恩培多克勒和我们的奥尔土奴斯大师就明白了。

我很赞赏日尔曼人的习俗:把老女人的忠告视为金玉良言,听从她们的忠告,他们便事事顺利。维斯巴芗184时代的老妈妈老奥瑞亚和维勒达就是很好的例子。

“请相信我,老女人总是言词丰富,我的意思是她们的预言很应验。好吧,咱们走吧!天主保佑,再见了约翰修士,我把我的裤裆托给你保管了。”

爱庇斯特蒙说:“好吧,我陪你去,但一旦发现她使用巫术,我只陪你走到门口,你自己进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