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这么一场神奇的胜仗之后,庞大固埃派卡帕林进入阿摩罗蒂斯城,向全城居民宣布安那奇国王已被俘虏。所有的敌人全被打败了。

喜讯立刻传遍全城,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居民倾城而出,欢呼雀跃,敲锣打鼓,仪杖如林,井然有序地列队出城,迎接凯旋归来的庞大固埃。全城热闹非凡,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缤纷五彩,街道两旁还摆上精美的桌子,上面摆着果蔬菜肴应有尽有。他们尽情欢乐,似乎重现了古时的黄金时代。

庞大固埃召来了全体议员,对他们说:

“先生们,我们不能盲目乐观,贪图安逸,必须趁热打铁,乘胜追击;直捣整个渴人国。凡是愿意跟随我出征的必须明天早餐之后整装待发。我并不是需要更多人援助才能征服这片土地,实质上这片土地已是我们囊中之物,只不过咱们这个城市太拥挤了,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几乎无法转身,因此我带他们到渴人国去开辟殖民地,把整个国家交给他们管理。那可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富饶、气候最宜人的地方。凡有去过的人都知道,没有一个国家比得上。那些想跟随我出征的人,就在指定时间准备出发。”

庞大固埃这一决策,得到全城的呼应。第二天早上,王宫前的广场上聚集了十八万五千六百零一十一人,还不包括妇女和小孩。他们整齐地排好队,浩浩荡荡向渴人国进军了,那情形就像以色列的后代逃离埃及渡过红海一样。

等一会我再说出征之事,我先告诉你,巴汝奇是如何对待他的俘虏安那奇国王。他牢牢记住爱庇斯特蒙告诉他的地狱见闻,尘世的国王和富人死后在阴曹地府要干卑贱、肮脏的活儿,勉强过上贫困的生活。

有一天,巴汝奇叫人给国王穿上一件破烂的小布衫,那一条条破布条就像侍卫的条纹衣,再给他套上宽大的水手服,不让他穿鞋子(因他一穿上鞋子就会手舞足蹈,飘飘然而认不清自己的俘虏身份)。再给他戴上一顶滑稽的小蓝帽,上面插着一根大羽毛,不,我搞错了,听说是两根羽毛,还在他腰上束一条蓝绿相间的腰带,说这身行头对他来说很合适,因为他曾使很多人生活贫困、沮丧忧郁。

巴汝奇把他带到庞大固埃面前,问道:

“你认识这混蛋吗?”

“一点也不认识。”庞大固埃答道。

“这就是那位曾是权柄在握,不可一世的国王,我要把他变成有用之人。世上的国王不过都是一群顽劣的牛,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只懂得耍弄权杖,骑在黎民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穷兵黩武,使世界不得安宁。我打算教他学门手艺,让他沿街叫卖青酱油。好吧,先学会沿街叫卖:便宜的——青酱油也。新鲜——好料哟。”

那倒霉的恶棍便乖乖地学叫起来。

“不够大声,”巴汝奇一把揪住国王的耳朵说,“大声吆喝!哆、瑞、咪、发、嗦。再唱高点,你这个死鬼!嗓门不错啊。你不当国王也快活啊。”

庞大固埃见了也着实喜欢,不是我瞎说,国王已经变成一个最地道的小好人,成了一流的卖青酱油的高手。

两天之后,巴汝奇又让他同一个老鸨结婚,还亲自为他们举行婚礼,摆酒席,有美味熏羊头,美味芥末烤猪肉、大蒜香肠,还把这些佳肴给庞大固埃送去五驮子,庞大固埃胃口大开,佐以当地的葡萄酒和苹果酒,吃得一点也不剩。巴汝奇还请来一名盲人小提琴手,让大家跳舞尽兴。

晚宴之后,巴汝奇把这对新婚夫妇带到王宫觐见庞大固埃,他指指新娘,说道:

“她再也不用担心放屁了。”

“为什么?”庞大固埃问道。

“她的苞蕊已经全张开了。”巴汝奇说。

“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明白?”巴汝奇说,“烤栗子的时候,如果栗子是完整的,就会噼噼啪啪响个不停,你要不让响,只需划破栗子皮。这新嫁娘下身苞蕊可全开了,就不再放屁了。”

庞大固埃赏给这对新人一套小屋,还给他们一个石臼舂酱,老公老婆就这样过起了小日子。安那奇成了“乌托邦”国最好的卖青酱油小贩。但后来我听说,他妻子嗜好打他,这可怜虫也不敢自卫,打不还手,真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