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庞大固埃站起来了,召集了在座的所有庭长、顾问、法学和神学博士,然后问他们:“诸位先生!你们已经都听到了双方当事人对纠纷的亲口申辩了,有何高见?”

他们回答道:

“我们确实听见了,但坦白地说,如坠五里雾中,不知所云。恳求您,发发慈悲,公断这场官司吧,对您的裁决我们完全赞同,一致签署认可。”

“好吧,诸位,”庞大固埃说道,“既然你们相信我,我就照办了。但我觉得此案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那么难办。你们精通法律,什么《加图法》、《兄弟法》、《高卢法》、《五倍信都姆法》、《饮酒法》、《宅地法》、《母节法》、《妇节法》、《圣职人选公告法》、《蓬卜尼乌斯法》、《基本法》、《购买法》、《管制法》、《商人法》和一大堆五花八门的大法,我看这些典籍,比这案件难得多了。”

他说完后,就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正沉浸于深沉的思考,就像一头被重物绑得紧紧的驴,不停地大口喘气。他正竭力思索着如何主持公道,既不能出尔反尔,也不能偏袒哪一方。最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宣判如下:

本院听完舔屁老爷和吃屁老爷的申诉,了解整个案情始末,经过仔细分析判决如下:

鉴于蝙蝠越过夏至点,弹跳减弱,为了追求精神错乱的想法,用那些邪恶的、无理诉讼的方法躲开阳光,只好作拱卒计,这是在罗马的天气中发生的事,你们能于其中看到一个骑马的耶稣像,腰里还挂着弓。原告完全有理由去填嵌那老仆妇鼓起的宝船,只不过是一脚穿鞋,一脚赤裸,他会立即得到最低估价,心里清楚这其中的荒唐事就如十八头大母牛身上的毛一样多,绣花匠比他更倒霉。

原告也是无罪的,他被指控拥有肮脏的特权,因为他不能随便拉屎,根据一副被臭屁香熏的手套的决议,他的家乡米尔巴莱所使用的核桃心蜡烛的习俗,用青铜炮弹挂出斜篷,马僮就在斜篷上烤卢瓦的蔬菜,给鹰套上在匈牙利调试过的精美的铃铛,他的姐夫特地把它放在一个镶着三条浅红花边的篮子里,这三条花边是用大麻编织,或鱼脊形排列。鹰冲出篮子,向一只羽毛华丽的长尾小鹦鹉扑去。

被告被指控为一匹无用的马,一只偷吃奶酪的老鼠,制造木乃伊的。本院经过详细审查,判定这些全是虚假的指控,鉴于被告也为自己做了很好的辩护。法院判原告供给被告三大杯乳酪,要调过味的,像平常那样添加香料,要在五月至八月中旬付清。

不过被告必须供应草料、树茬,这些吞下曼陀罗所必须的,所有这些东西要好好塞在修士的斗篷里,好好地筛一筛。

“法庭命令你们必须友好如初,省去任何费用,这个判决为的是达到这个目的。”

判决书颁布之后,双方都心满意足,马上离开法庭,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因为自洪水为灾以来,一直到又过了十三个五十年为止的漫长时间,永远也只有这两个本来希望得到相反判决的人,到最后竟然同时对一个希望相反的判决满意。

这时,旁听的法律顾问和其他法律博士听他宣判,一个个目瞪口呆,怔了足有三个小时。他们对庞大固埃的超凡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因对于这个棘手的案件,他竟能秉公裁决。如果不是后来用了醋和玫瑰水让他们恢复神志,恢复他们的行动和理智,他们也许到现在还会怔在那里呢。事情过后,对天主的赞美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