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屁老爷是这样替自己辩护:

法官大人,各位先生,假如人的恶行能像牛奶中的苍蝇那样清晰可见,能直截了当定罪,那么整个世界就壮得像四条大牛,就再也不至于为老鼠骚扰和啃啮,它们已卑鄙咬掉许多耳朵,落在地上还在蹦跳呢。虽然从文字和准确的描述来看,我的对手的申辩含有那么一点点鹅毛一样轻的真实,但是先生,诡计、诺言、暗桩就潜藏在那些事实里面,就像藏在玫瑰花盆下的污秽。

我难道该忍受这一切吗?就像我坐在自己的饭桌旁享受美味的浓汤时,不想某人的坏事,不说某人的坏话,却让别人的谎言在我耳边嗡嗡作响?那人还唠叨着:

谁若吃酒又喝汤,

死时双目永不瞑。

啊,圣母,战场上有多少威武的军官,当有人拿着修道院祝福过的圣饼到处乱扔,他们为了更能受到眷顾,为了更方便被搂抱,便吹起了笛子、放着大屁,在大庭广众跳起舞来!

现在,这个世界完全脱节了,都是因这几捆英国亚麻造成的。有一捆被狗叼走了,这儿还有五或四或十捆。如果法庭不维护秩序,那么今年收割稻谷时,收成会像往常一样差,或者全变成了杂草。如果某个可怜虫跑进浴室,用牛粪把自己的大鼻子涂得油光发亮,或者去买一双冬靴,恰巧有法官或外面巡逻的警官走过,被灌肠的粪水或便壶浇得浑身恶臭,那么是否就该割掉硬币上的金边、银边、焚烧掉木质的银币呢?

有时我们推想事情应当这样发展,而天主却偏偏让它那样,太阳一落山,所有的动物都躲在阴暗处。如果我不是光明正大把活生生的证据告诉你们,我也不敢奢望让你们相信我。

公元1536年,我买了一匹德国短尾巴名驹,这匹马连耳朵也是短的,身子又高又短,那红鬃毛又厚又密,就像主教头顶的红帽子,这一点银匠可以见证,虽然公证人加了不少如此这等的证明。我不是学士,不能像他们在黄油罐里放进爆炸工具,吹嘘自己能把月亮摘下来。世人都说吃了咸牛肉,无需烛火照明,你便能找到酒喝,即使它藏在采煤人的袋子下面,上面还盖着一整套盔甲,可以保护你的手臂,你的肩膀,你的大腿,你穿上后就可以去享受野餐,那就是一只羔羊的头颅。俗话说得好,当我们沉溺在爱河时,一眼就能看到焦炭堆里一头母牛被烤黑了。我已把这案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法官先生听,他们根据三段论法的第五格做出裁决,在夏季,最惬意的是带上纸、笔、墨,还有罗讷河上里昂制的小刀在阴凉的地窖里消磨时间。但你不免要嘀嘀咕咕,因为你的盔甲一旦有大蒜的气味,露水和铁锈就会腐蚀肝脏,你所能做的是脖子直挺挺立着,嗅嗅晚饭后小憩的味道。相信我,这就是盐为什么这么贵的原因。

列位大人,你们切勿相信前面你们听到的仆妇用鸟胶粘住那只旅鸽,为的是提高庭吏的记忆力,他们从那只旅鸽里掏出的肺、心和肾在高利贷的钱袋里蠕动着。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防御食人生番的办法莫过于拿起一捆洋葱和三百头萝卜绑在一起,外加一点羔羊毛,(这是药剂师能给你的最好的合成),用泥士和铁锈弄脏他的拖鞋,涂上美味的菜籽油,然后躲在一个小小的鼬鼠洞里,当然得注意省下几片熏肉。

假如掷骰子点数不妙,在结束时出现了两个三点,眼睛盯住那王牌,把那女人按倒床头,抱着她跳,然后灌酒下肚,千万别担心你那最昂贵的靴子和长统袜里的青蛙。这是为了那被关在育肥笼里,小脚蹦来蹦去的小鹅,它们就等着钻出那铁笼,为那些爱喝啤酒的先生燃烧自己的蜡油。

无庸置疑,我们前面说到的四头大牛很健忘。然而,为了跟大家步调一致,它们不怕任何老鹰或萨瓦的鸭子,我家乡的良民对它们寄予美好的愿望,说:这些孩子将会掌握算术,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项基本的法理。我们只要把篱笆筑得比风车还高,就会逮住狼,这一点我那学识渊博的对手已经谈过了。但是地狱里的魔鬼妒火中烧,把德国人赶走了,因为他们喝酒比魔鬼厉害,这儿有啤酒,干,干!如果你想要骰子成双成对也行。古语说,巴黎的小桥有新孵出的小鸡卖,刚刚离开草堆,鸡冠就像野鸥,除非你用锋利的墨水剪了流苏(用大写或花体字)。只要装订线不被虫蛀,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现在,我们假设两条狗一交尾就跑了,小姑娘就会吐出舌头,或做其他动作,而这时公证人尚未(用犹太神秘哲学的艺术)做汇报,那不一定就是六英亩草地没有鼓气吹气便能制成三桶上等墨汁,你若考虑到在查理王的葬礼上,只须掷骰子,就能买到上等的羊毛,我敢担保你也能买到。

我看到所有好的风笛,通常你去捉鸟雀,绕着壁炉舞三圈,提交你的委托书,你只需束紧腰身,让气从你屁眼出去,如果天太热,就滚一滚吧。

他们看了信之后

就偿还他的母牛。

公元1517年,同样的判决书便在圣马丁节发布出来,都因鲁士弗杰罗斯的管理不善,我指的是芳达内附近的拉·洛奇·弗格斯,恳请法庭注意这一点。

我无权说就喝圣水一事不公正地取消某人的权利,就像在织布机上织布一样,凡是别人不愿接受的,就不能强迫,不然就该一报偿一报。

诸位大人?什么样的法律适合少数人呢?我们知道,按照撒利族的法典,第一个趁乐声响起,吹起鼻子,无需哼修鞋匠的调子就能弄断母牛的角必须在庆典时节,用半夜弥撒时收集来的青苔来弥补他那东西的不足,为的是打倒那些绊脚的安茹白葡萄酒,就同布列塔尼人一样,抓住脖子打倒在地。

“综上所述,我要求赔偿费用、损失和利息。”

吃屁老爷申诉完毕后,庞大固埃转身问舔屁老爷:

“我的朋友,你还有什么要申辩吗?”

舔屁老爷回答:

“没有了,大人,因为我把事实都说了,看在天主的份上,让我们了结这场官司,因为我们来这儿双方都花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