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边走进来的是一个七十左右的隐居老太爷,戴了头巾,穿着皮纸做的背心,叫十二三岁的徒弟拿了浴衣,自己拄着拐杖,嘴巴兀自动着。
伙计:“老太爷,今天早呀!”
老太爷:“怎么样,伙计?天气很有点冷了。”
伙计:“是嘛。慢慢地气候有点儿变了。”
老太爷:“不,不但是有点儿变了。——喂,鹤吉,你把鞋子都放好了!”一面把挂在耳旁的念球用手纸包好了:“昨天晚上睡不着觉。而且那狗畜生,叫呀,叫呀!活到这么年岁,像昨晚那么狗叫的晚上,还不记得有过。这之后,总之一切都安排好了,坐在棉被上边,一口口地吸着烟,暂时想了一会儿,可是睡不着。这么也不对,想去巡视一遍家里的情形,拿了烛台前后一看,都没毛病。又回到原来的床上——咦,年轻人都是爱睡的家伙。我起来注意看了家里一遍,一个人也没有醒过来的。因为那么样,所以真是疏忽不得呀。——喂,鬓助,你早啊!”
鬓助:“嗳,老太爷,你早。昨晚的地震,那是什么时候呀?”
老太爷:“那是什么。那之后过了一会儿打七点了,该是八点半吧。九病,五七下雨,四干燥。”
鬓助:“还有七金五水吧?”
老太爷:“不,不,六八有风该知道。”
鬓助:“真是这么说的。我和魂灵的歌诀弄错在一起了。难怪我觉得有点伤风的样子。”
老太爷:“不呀,那是说刮风的事嘛!”
鬓助:“啊,又弄错了。因为说是九病,所以我想六八是要伤风吧。——啊,危险!”随即进到浴池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