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

日前,我在某交际场所看见一个非常自满的人。顷刻之间,他解决了三个道德问题,四个历史问题,以及五个物理学上的问题。我从未见过如此渊博的决断家:他的精神,从不被一丝疑云所阻断。大家放开科学,谈论时事新闻,他就解决关于时事新闻的问题。我存心难他,就这样想:“必须把我自己放在我最擅长的方面,就拿我国来做藏身处吧。”我和他谈波斯。但是,我刚刚对他说了四个字,他已表示了两次反对的意见,他的意见是以达维尼埃 [1] 与夏丹 [2] 的权威为基础的。“啊!善良的上帝!”我心里想,“这是什么样的人呢?不久他连伊斯巴汗的大街小巷都要比我熟悉了!”我立刻就决定了我的态度:我不说话了,让他去说,他还在那里评断呢。

一七一五年,助勒·盖尔德月八日,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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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达维尼埃(1605—1689),法国商人,曾在近东经商四十年。老年时以其旅中见闻,编为《游记六种》,所到之处包括土耳其、波斯、印度等国家。

[2] 夏丹(1643—1713),旅行情况与达维尼埃相似,一六八六年他的游记《巴黎伊斯巴汗旅行记》在伦敦初次出版,《波斯人信札》的作者取材于这游记之处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