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将带他回到当下,回到弗吉尼娅身边。列车发出嘶嘶的响声和隆隆的轰鸣声,它向外稍微打了个弯,又打直了向前驶来,就在大家都觉得它似乎要错过新杰里科站的时候,它停了下来。

埃姆斯、汤森以及一名助理不得不沿着月台跑起来去追赶列车。汤森现在只是阿尔玛·迪德里希案的一名重要证人了。

助理警官第一个跳上了火车,汤森的脚刚踏上列车最下级的台阶,就转过身来对埃姆斯说再见。

埃姆斯用手指戳了戳汤森的胳膊,戳到他小时候打疫苗的那个位置,说道:“你最迟可以待到星期三,这是我给你的最大期限了,你告诉她了你要来吗?”

“没有,我要不知不觉地回到她的身边,就像过去一样。不过这次就永远在一起了。我要带她一起来,这样,开庭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在我身边,她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会安排好的,”埃姆斯说,“我会在我的警局宿舍里给她安排一个房间。”

火车动起来了。汤森走在助理警官前面,走进了车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取下帽子,挂在架子上,向后靠着椅背坐着。新杰里科开始渐渐落在身后。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什么东西,仿佛是过去的某个不安的记忆。

窗外,埃姆斯正沿着站台奔跑,对他笑着,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闪着金属的光泽。

汤森打开窗,埃姆斯把那个烟盒塞给他,这就是他在提拉里街上当掉的那个烟盒。“昨晚你把这个落在办公室了,我忘记还给你了。你笑什么啊?”

“我不知道,生活就像一个圆,对吧?我们怎么开始的,我们也怎么告别。第一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也是像这样在车窗外面跑,想抓住我。”

火车开始加速,埃姆斯渐渐落在了后面,然后消失在视野中。火车还未全速前进,汽笛尖叫着,经过了村外青苔密布的一片墓地。

汤森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土堆,那个小小的墓碑是他送给露丝·狄龙的唯一礼物。露丝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过去和现在。他举起两根手指放在太阳穴的位置,向她行礼,致敬、告别。

前方的火车头发出一声长鸣,似乎带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悲鸣声渐渐逝去,却在汤森的耳中回荡了一会儿,才渐渐淡去。由此,汤森知道,跟回荡在乡村上空孤独的列车汽笛声一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一切,烟消云散。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