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尔芙特独自站在厅中,目光呆滞地瞪着露意丝冲出去的厅门,

震惊得失去了自持;终于,她从神志迷乱中清醒过来。

夫 人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回事?那不幸的女孩她说了些什么?—— 啊,天啦!它们,她那些可怕的、诅咒我的话语还撕扯着我的耳朵:把他拿去吧!她说。—— 谁呢,不幸的姑娘?你临终喘息的馈赠 —— 你绝望恐怖的遗物吗?上帝!上帝!我已经堕落到这步田地 —— 已经这么突然从所有骄傲自尊的王座上摔下来,以致饿鬼似的渴望着,期待着,要去接受一个女乞丐在垂死挣扎时抛过来的施舍么?——把他拿去吧!她说话时是那样一种语气,还伴着那样一种眼色 —— 哈!艾弥丽呀艾弥丽!难道你就为此而越出女性的规范?你就必须为此而做人家的姘妇,丧失伟大的不列颠女性的名节,让自己荣誉的大厦在一个低贱的平民女子更高的德行旁倾覆么?—— 不,傲慢而不幸的姑娘!不!—— 艾弥丽?弥尔芙特可以忍受耻辱 —— 可决不让人辱骂!我也一样有能力放弃。(神情庄严地来回走着)滚开吧,软弱的愁眉苦脸的女人!—— 别了,爱情甜美的金色的梦境!—— 从此我要以心胸博大为行动的准绳!—— 那相爱的一对儿完了,要不就只有我打消心头的欲念,并且让公爵永远将我忘记!(稍停,兴奋地)就这么办!—— 搬掉可怕的障碍 —— 割断我与公爵之间的一切联系 —— 驱走我胸中狂暴的爱情!—— 德行啊,我要投身你的怀抱!—— 收留她吧,你的悔过自新的女儿艾弥丽!—— 哈,我一下子心情多么舒畅!我一下子感到多么轻松!多么高尚!—— 今天,我就要像落日一般伟大地步下权势的高峰;我的荣华富贵将与我的爱情一道逝去;陪伴我完成高傲的放逐的,仅仅是我的心。(坚决地走向写字台)必须马上就办 —— 立刻就办,免得那可爱的青年再迷住我,重新引起我内心的殊死斗争。(坐下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