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的研究对象是浪漫派的艺术批评概念,以一个超历史——即被置于绝对地位——的问题为背景来展现。这个问题是:对于艺术理论而言,一方面是艺术理念这一概念;另一方面是艺术理想这一概念,它们各具多少认识价值。在此关联中,理念指的是方法的超验性,理想作为归属于此的内涵的超验性遂与方法相符。博士论文不能真正探讨上述问题本身,更多是在末章才涉及。这一章试图通过比较歌德的理想(或原初现象)概念与浪漫派的理念概念,阐明哲学—历史的进程与上述超历史意义上的问题之间最纯粹的意义关系。论文中这样写道:“歌德与浪漫派的艺术理论之间的关系问题和纯粹内容与纯粹(即这样一种严格的)形式之间的关系问题是叠合的。那种常常就具体作品错误地提出的,但在那里又根本无法准确回答的关于形式与内容关系的问题,应当提到这一范围内来讨论。因为,这两者不是实际创作物的根基,而是就创作物所作的相对区分,是在艺术哲学的必要的纯粹区分基础之上所作的区分。艺术的理念是它的形式的理念,如同它的理想是它的内容的理想一样。艺术哲学系统上的基本问题,也可称为艺术的理念与理想间的关系问题。”

自然与艺术是反思的持续状态、反思的媒介。故而,“浪漫派关于艺术品的理论[是]关于其形式的理论”。因为“早期浪漫主义者把形式的界定特点与每一有限反思的局限性同一起来,并唯独通过这一想法决定了他们直观世界内的艺术作品概念”。论文由此认识出发,展开对浪漫派的艺术理论的最重要概念——反讽、作品、批评——的阐述。关于批评概念出现的任务是,引发和展现在作品自身里对作品所进行的反思。如果艺术品是反思仿佛具有生命力的中心,在此前提下,这一反思的增强就显现为可能,浪漫派还将反思理解为反思者自我认识的提高。这一情形为浪漫派的批评理论奠定基础,浪漫派的批评不仅因为高水准,而且由于方法上的深思熟虑判然有别于当今艺术批评拙劣而无方向的实践。论文逐步阐明,浪漫派在方法上的深思熟虑得以为真正的批评树立十分明确的特征。对浪漫派的小说理论所作的分析建立起一个关联,即把长篇小说视为文学顶峰这一观点与批评的高屋建瓴之间的关联,以及该观点与当今文学的重要趋势之间的关联,上述分析通过展现作为“诗学理念”的小说,引入到末章《早期浪漫派的艺术理论与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