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人对节奏非常敏感,却一点儿都不懂诗歌,至少在入学前什么都不懂。上学之后,老师会教给他们一些赞美诗。一天晚上,我们在玉米地里收玉米。我们把一穗穗玉米掰下来,扔到牛车上。为了消遣,我开始用斯瓦希里语为收玉米的工人作诗。他们大多数都是土著男孩。这些诗没有任何意义,纯碎是为了押韵:尼古姆比——纳彭达——查姆比,玛拉雅——玛巴雅。瓦卡姆巴——纳库拉——玛姆巴。[1]意思是:公牛喜欢吃盐,妓女是坏人,瓦卡姆巴吃蛇。男孩们对这诗歌很感兴趣,他们在我身边围成了一个圈。很快,他们就觉察到这诗歌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们不问诗歌的主题,而是急切地等待着韵脚的出现。一旦听到韵脚,他们就会哈哈大笑。我尝试着开一个头,让他们找到韵脚,把诗接着说下去。但他们找不到,或者说不愿意找,而是扭过头不看我。习惯了“诗歌”这个概念之后,他们就央求我:“再说一遍吧,再说一遍吧,它们听起来很像雨。”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会感觉诗歌像雨,但我觉得,这一定是在为我喝彩,因为雨在非洲是人们翘首企盼和欢迎的东西。
[1]原文为:Ngumbe na-penda chumbe, Malaya-mbaya. Wakamba na-kulamamba.——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