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学派发现了它称作“分工”的那个自然法则,这一光荣是属之于它那大名鼎鼎的创立者的;但是不论亚当·斯密或他的任何后继者,对于这一法则的主要本质或特征都没有能作彻底研究,都没有能把它最重要的后果追究到底。“分工”这个说法是有些欠明确的,势必由此发生错误或模糊的见解。

如果一个野蛮人在同一天里打猎或捕鱼、砍伐树木、修补屋子、制箭、制鱼网、制衣服,这是“分工”;但是在制针工业的不同操作中由十个人分司其事(象亚当·斯密所曾举示的一个例子),也是“分工”。前者是客观的分工,后者是主观的分工;前者阻碍生产,后者则促进生产。两者的主要区别在于,前一个例子指的是同一个人把他的工作划分了一下,以便完成各种事物,后一个例子指的是几个人分担一种事物的生产工作。

但是两种动作也都可以说是工作的联合,这样说也是同样正确的;那个野蛮时代的人是把各种工作结合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而制针业的情况是把各个人结合起来从事于同一生产工作。

流行学派所据以说明社会经济中这样重要现象的自然法则,它的主要特征显然不只是分工,而是若干个人之间不同商业动作的划分,同时也是各种活动力、智力和力量为了共同生产而进行的联合或结合。这类活动之所以具有生产性,不单单是由于“划分”,主要还是由于“联合”。亚当·斯密自己未尝不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他说:“就是社会中最低级成员的生活必需品,也是出于许多个人共同劳动与协作的结果。”他已经这样清楚地说到了这一点,但是对于联合劳动这一观念终于没有能试究到底,这是多可惜的一件事!

让我们再回到亚当·斯密为了说明分工好处而举示的制针业那个例子。在制造过程中,十个人联合起来比各人单干时产量不知要大多少倍,如果我们检查一下会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时就可以发现,这种在商业动作上的划分,要是没有生产力向着一个共同目的时的联合,在生产上能发生的推动作用就很小。

要产生充分推进生产这样一个结果、各个人就必须在肉体上、精神上共同协作,并且在一起工作。从事于针头操作的人,如果要使他有把握他的劳动力不致于白费,则对于从事于针尖操作的另一工人的协作,必须毫无疑虑。从事于这一工作时,各方面的劳动之间必须有适当的比例,工作时彼此之间必须尽量靠近“他们之间的共同协作必须有保证。假定担任这一工作的十个工人并不住在一处,而是各居一国,那么由于战争、运输方面发生的障碍、商业恐慌等等,他们之间的协作就不免要时常中断;在这样情况下,生产成本要增加多少,分工的利益要减低到怎样的程度,其中有一个脱离了协作范围时,其余的人岂不是都要陷于失业状态?

流行学派由于只把动作划分这一点认为是这一自然法则的唯一要素,结果法则的应用范围只是限于各个工厂或农场,这就发生了错误;它没有看到这一法则的作用特别扩及于整个工农业力量,扩及于整个国家经济。

制针业要靠了各个人生产力的联合才能发展,同样的道理,无论哪一种工业,都只有依靠了其他一切工业生产力的联合,才能获得发展。例如要使一个机器制造厂能够顺利进行工作,必要的条件是要使它能够向矿山和金属冶炼厂买到必要的原料,各种各样需用机器的工厂要愿意向它购买出品。没有了机器制造厂,一个国家遇到战争时,就会面临丧失大部分工业力量的危险。

同样的情况,就一个国家整个工业与农业相互间的关系来说,它们彼此之间所处的地位愈接近,双方物资交流时所受到的障碍愈少,则共同发展的机会愈大。当遇到战争、国际争端、商业恐慌、农业歉收等等事变时,这种在同一政权下的工农协作的利益是非常明显的,它的明显程度并不亚于制封业中许多个人在同一个屋子里协力工作的利益。

斯密断言,最能适用分工的是工业,农业就要差些。在斯密的心目中,只有各个工厂和各个农场。他没有想到把他的原则扩大到整个市区或省区。假使各市各省能够专心致志地,或者至少主要地,从事于在自然条件上最适宜的那些农业部门的生产,那么商业行为的划分与生产力协作的影响,这时就表现得格外突出。有些地区宜于种麦种麻,有些宜于栽培葡萄和各种果品,还有些则宜于培养森林,进行畜牧,等等。假使每个地区各自专门从事于它在自然条件上最适宜的那些生产事业,然后把它特有产品的剩余部分,向别的地区交换那些地区所宜于生产的那些生活必需品和原料,这样做比每一地区对一切生产事业不分好歹样样都来的办法,在人力和地力方面可以获致更大的利用,可以获致大得多的生产效果,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象这样的商业行为的划分,象这样的在农业方面的生产力的协作,只有在一切工业部门都已达到了最高度发展的国家才能实现。因为只有象这样的一个国家,对于种别繁多的产品才会有巨大需要,或者说,对于衣产的剩余部分才会有数量既大且又稳定的需要,从而使生产者可以有确切把握,他的剩余产品不论数量多少,总可以在本年或至少在下一年按照适当价格脱售;只有这样一个国家“才会有足够的资本投放于国内农产品的收购与貯藏方面,才会在有利的情况下对铁路、公路、内河、运河等运输方面作巨大改进;也只有在运输设备方面有了彻底改进的情况下,各市各省才能把它特有产品的余额尽量运销到其他各地区,甚至最辽远地区,向后者换回它所缺乏的产品。如果人人都力求自给自足,交换的机会就很少,也就不需要代价高昂的运输设备了。

我们可以看到,由于工作的划分与个人力量方面的协作,如何促使生产力首先在各个工厂开始增长,然后扩大到整个统一国家。商业行为划分得越细致,工人结合得越紧密,整个团体获得各个人的协作越有保障,则工厂的发展越有把握。国家工业的一切部门都有了发展时,各个工厂与工业的其他部门结合得越密切,则各厂的发展也越有把握。在一切工业部门发展下的工业力量,同农业在地区上、商业上、政治上结合得越密切,则农业生产力越加增长。工业力量有了这样的发展以后,在农业生产中商业行为的划分与生产力的协作,也将作等比例的发展,从而使农业达到最高度完善阶段。因此凡是一个国家,既培养了在它领域以内工业的一切部门,使工业达到了高度完善阶段,又拥有广大疆土和充分发展的农业,使它工业人口在生活必需品和原料方面的需要,绝大部分可以由本国供应,那么它就拥有最高的生产力,因而也就是最富裕。

现在让我们就这个论点的反面再考虑一下。如果一个国家所有的仅仅是农业以及一些必不可少的工业,它就缺少了在人民中居于首要地位的、需要最大的商业行为上的划分,就缺少了生产力中最关紧要的那一半,实际上甚至在农业本身各部门中有利的商业行为上的划分这一点,它也是缺少的。象这样一个有缺点的国家同一个充分发展的国家对照时,在生产力上相差的决不仅仅是一半;同那个健全国家相形之下,它拥有的土地和人口也许相等,或者还远远超过,但就所能获致的物质财富来说,恐怕还不能及到那个国家的五分之一,或者甚至十分之一。同样的道理,在一个极复杂的生产过程中,十个人所共同生产的多于一个人所独自生产的决不是十倍,也许是三十倍以上;一个人用一只手所做的工作比一个人用两只手所做的,决不是只少一半,而是要少到无限度。机器对于工业的推进作用愈大,在农业上的应用愈少,就一个农业国家来说,在生产力上的这种损失就愈大。农业国这样损失了的生产力,一部分将落到用工业品向它交换农产品的那个国家的手里。但是,只有当一个农业国在文化上和政治上已经达到了那样的发展阶段,已经有必要建成一个工业国时,这方面的损失才是绝对的损失。如果国家还没有达到那样的发展阶段,还处于未开化或半开化状态,它的农业生产力甚至还没有脱离最原始情况,如果输入国外制成品输出原料时,仍然可以使它一年一年地发展起来,可以使它的精神力量和社会力量不断有所启发和增长,如果这样的贸易关系能够继续下去,不致由于国外禁止输入原料品或由于战争而使贸易中断,或者如果这个农业国家是处于热带的;那么在这样情况下输人国与输出国双方的利得是均等的,也是符合于自然规律的,因为处于这样地位的国家,在以本国农产品交换外国工业品的影响下,比之完全依靠它自己的力量时,可以更迅速、更稳健地实现文化的发展与生产力的提高。但是如果一个农业国在农业发展上,就它在国外贸易影响下所能达到的发展限度来说,已经达到了顶点,或者是工业国输出工业品时,不愿意接受农业国的农产品作交换,或由于工业国在这个农业国市场上的有力竞争,使后者的工业无法成长;在这样情况下,这个农业国的农业生产力就要发生陷于残缺状态的危险。

所谓农业的残缺状态,我们指的是这样一种情况:国家由于缺乏强有力的、在稳步发展中的工业,以致人口的增加部分,为了求工作不得不全部投入农业生产,从而消耗了国家的全部农产余额,一等到人口有了显著增进时,除了流徙国外,就只好就眼前所有的一块土地与原有的农民争夺土地,将土地零星分割,直到每一个家庭所有的土地越来越少,以致所出产的只能勉强供应农民家庭在食物和原料方面最基本的、必不可少的那部分需要,再没有余额可以用未向工商业者交换它所需要的工业品。在国家生产力作正常发展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农业国,当它已达到一定程度的文化发展阶段时,它所增加的人口,大部分就应当转移到工业,农产的剩余额,一部分就应当用来供应工业人口在食物和原料方面的需要,一部分应当用来换取工业品、机器和工具,以适应农民在消费方面、在提高他们自己生产方面的需要。

如果这样的演变能及时实现,农业和工业的生产力就能相互增长;这种增长实际上是无止境的。这时工业人口对农产品的需要将积极增加,而农业方面除了为获致尽可能大的农产剩余量所必需的劳动力以外,就不会有更多的人口转移到农业,现有土地也就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分割。农产剩余量愈大,农民可以消费的工业产品数额也愈大。农产余额不断增加,对于从事于工业的工人,需求也将不断增加。因此农业人口的过剩部分将不断地在工业中获得工作,结果工业的人口不但将与农业的相等,而且将大大超过。英国就处于上述的后一个情况,而一部分法国和德国就处于上述的前一个情况。英国在生产事业的两大部门之间所以会获得这种在工作上的自然划分,主要是靠了它的养羊业和毛妨织业,它在这方面的大规模发展比别的国家领先了一步。在别的国家,主要是由于封建和专制势力,农业受到了摧残。为什么有了土地就有权有势,只是因为封建地主依靠土地就可以获得相当数量的奴仆,可以在领地上加以利用。封建主部下的臣民愈多,他能召集的战士也愈多。况且在当初的草昧时期,地主对于他的收入,除了豢养大批奴仆以外,也实在没有别的消费方式;他对待这些奴仆的方法是给他们各人一小块土地从事耕种,条件是为他服劳役并用农产品檄纳少量的租税;他要使奴仆们获得一定的报酬,忠于主人,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这样就用了人为方法,打下了过度分割土地的基础;现在,政府如果要用人为方法改变这个制度,那未它的行动不过是恢复原来的状态罢了。

现在要制止国家农业力量继续下降,要逐渐纠正由过去制度所遗留下来的弊病,除了采用移民政策以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国内工业;这样就可以把人口的增加部分逐渐吸引到工业,使对农产品的需求增加,结果使较大范围的农业经营可以居于更有利地位,线以鼓励农民增加生产,取得尽可能大的农产余额。

农业劳动者生产力的升降,总是随着以农产品交换工业品或其他产品时的便利程度为转移的。关于这方面,任何略有发展的国家的国外贸易都是十分有利的,这种情形我们在另一章里已通过英国的例子加以说明。但是当一个国家在文化、资本、人口各方面已经有了相当发展时,那就可以看到,发展自己的工业对农业的利益,较之即使有最发达的国外贸易而没有工业,也不知要大多少倍。这是因为这样就可以使它自己获得保证,不致由于战争、外国在贸易上的限制、商业恐慌等等变动而受到影响;这样就可以节省输出农产品与输入工业品的运输费用和商业费用的绝大部分;这样就可以因本国工业的发展而使交通运输有改进的机会,从而获得极大利益,并且因同一原因,原来没有被发掘的大量人力和物力可以得到利用的机会;这里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工业和农业彼此靠得越近,则工农业之间交流的量越大,在各种产品交流过程中受到种种事故的阻碍也越少。

1828年,我曾几次写信给费拉德尔非亚的工业技术促进协会主席查理·英格索尔先生(这一套书信后来汇集刊印时题名《政治经济学新体系大纲》),当时对于同一国家、同一政权下工业与农业利益结合时的优点曾试加解释。我是这样说的。假定你不懂得磨麦子的技术(这在当时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技术),再假定你也不会烘面包,就象安德森所说的十六世纪时英国人还没有学会腌青鱼的秘法的情形那样,因此你就不得不把麦子送到英国去磨成粉,烘成面包。试问,在这样情况下你的麦子被英国人扣去作为服务代价的那个部分要占多少,在输出麦子输入面包的过程中,被装运工人、海长和商人所消耗的要占多少,种麦子的人能够到手的代价又能够有多少?毫无疑问,通过这种程序国外贸易将受到很大鼓励,但有疑问的是这种交易对于国家的福利与独立自主究竟有没有好处。只要想一想,假使贵国(美国)与英国之间一旦发生战争,那些为英国面粉厂和面包厂生产麦子的人将处于什么境地,另一方面,那些吃惯了英国制的面包、在口味上已经养成特好的人,又将处于什么境地。由此可见,为了种麦子的人的组济发展,磨麦子的面粉厂所在地应当同他相近,同样的道理,为了农场主的经济发展,做工的人应当住得同他相近,为了整个广大平原地区的发展,应当有一个发达的工业城市位于它的中心,为了国家整个农业的发展,应当使自己的工业尽可能发展到最高度。

耕种地区有些离开繁盛的都市比较近,有些则比较远,让我们把这两方面的农业情况比较一下。后者的农场主要想向城市供应农产品,只能种植那些耐得起长途运输的一类,他的供应品同距离购户较近地区的产物相比较时,价格不会更低,质量也不会更好。他的利润大部分势必被运输费用所吞去。他要觅取资本来有利地用于他的农场,将感到困难。他处于穷乡僻壤,既看不到好榜样,又缺乏接受教育的机会,要革新技术,改良工具,采行新的种植方法,这就很难措手。这位劳动者,由于缺乏观摩机会,由于对工作的积极努力缺少竞争与鼓励,生产力就很难获得充分发展,他自己就不免要偏于闲散、怠惰状态。

另一方面,一个与城市接近的农场主情况却不同,他可以因地制宜,对每一方土地作尽可能大的利用。他可以在最有利的情况下供应多种多样的产品。诸如菜蔬、家禽、蛋类、牛乳、奶油、水果这些产品,尤其是远地农场主所不便经营或认为属于次要的那些产品,由他经营时就可以获得很大利润。以家畜的饲养来说,远地区农场主所能获得的利益主要只是在于家畜的繁殖,而他却通过育肥可以获得大得多的利益,并且由此可以改善根菜作物和饲料的种植。有许多东西如石、沙、水力等等,在远地农场主很少有用或简直没有用处,而他却可以充分利用,从中获得很大利益。无数最新、最好的机器和工具以及教育设备都近在手边,俯拾即是。为改进农场所需要的资金也很容易累积。地主与工人依靠城市所提供的改造办法、依靠城市在他们中间所引起的竞争,再加上获利比较方便,因此容易受到鼓励,充分发挥身心力量来改善他们的处境。有的国家是工业与农业同时发展的,有的国家只能用自己的农产品向国外交换工业品,这两种国家之间存在的差别情况正同上面两种农场主的情况一样。

一个国家的整个社会状态,主要决定于工作种类与工作划分以及国家生产力协作的原则。一枚针在制针厂所处的地位,同国家福利在我们叫作“国家”的那个大社会中所处的地位是一样的。一国之中最重要的工作划分是精神工作与物质工作之间的划分。两方是相互依存的。精神的生产者的任务在于促进道德、宗教、文化和知识,在于扩大自由权,提高政治制度的完善程度,在于对内巩固人身和财产安全,对外巩固国家的独立主权;他们在这方面的成就愈大,则物质财富的产量愈大。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物质生产者生产的物资愈多,精神生产就愈加能够获得推进。

物质生产中最重要的工作划分与最重要的生产力协作是农业与工业之间的划分与协作。上面已经说明,两者是相互依存的。

在一个国家,就象在一个制针厂一样,每一个个人、每一个生产部门、以至整个国家的生产力所依靠的是彼此处于适当关系中的一切个人的努力。我们把这种关系叫作生产力的平衡或协调。有些国家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哲学家、语言学家、文学家这类人材有余,而熟练技工、商人和海员却感到不足。这是由于在学问方面文化有了高度进展,但工业力量与国内外贸易却没有能获得高度进展,在这方面缺乏支持;这就象一个工作失调的制针厂一样,制针头的大多了,制针尖的却赶不上。象这样“针头过多”的国家,它所过剩的是一大堆无用的书本、难以究诘的理论体系和学说的空泛争论,结果使整个国家在理智上越来越糊涂而不是越来越开朗,对于实用工作则置之不顾,生产力的发展受到了阻滞,这就好象是处于这样一种畸形状态,国内的僧侣很多而缺少诱导青年的教师,军人很多而缺少政治家,行政官很多而缺少公理与正义的裁判者和捍卫者。

一个国家没有工业,只经营农业,就等于一个个人在物质生产中少了一只膀子。商业只是农业与工业之间以及它们各部门之间的交流中介。一个国家只用农产品向国外交换工业品,就等于一个个人只有一只膀子,还有一只膀于是借助于外人的。借助于外人的那只膀子也许很有用,但总不及自己有两只膀子的好,因为外人之心是难以捉摸的。国家自己有了工业,食物和原料就可以尽量按照工业的需要来生产;如果依存于国外工业,那就要受到牵制,只能按照外国自己不想生产而不得不向另一国家采购的那个限度来生产剩余产品。

同一个国家内各个不同地区之间一样,各国之间也存在着分工与生产力的协作关系,不过前者是通过国内贸易进行的,后者是通过国际贸易进行的。国际生产力的协作买际上是缺陷很多的,遇到战争、政治上的变动、商业恐慌等变故,就往往会中断。世界各国是依赖这类协作而互相联系起来的,虽然从这一点看来,这类协作好象有着很重大的意义,但是就文化上已经获得高度发展的任何国家来说,它的重要性是极有限的。流行学派就不否认这一点,它说一个国家的国内市场,比起国外市场来要重要得多,由此可见,不论哪一个大国努力的主要目标总是生产力在国内的结合,其次才想到国际结合。

但是决定国际和国内分工的,主要是气候和造化本身。中国产茶,爪哇产香料,路易斯安那产棉花,温带各国产五谷、羊毛、水果和工业品,我们不能使每一个国家都能同样地生产这些产品。有些产品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不宜在国内生产,如果依照国际分工原则(就是说,通过国外贸易)向国外采购时,质量既好,价格也低,对于这类物品要想采用国内分工原则,试图由本国来供应,那就是件愚不可及的事。如果一个国家,不去尽量利用它所有的一切自然力量,来满足本国的需要,使自己能够用生产余额,向别的国家采购自然条件不容许在它自己领土上生产的那些必需品,这种现象所表示的也同样是国家在智力上、勤恳耐劳上的缺乏。

有些国家的土壤能生产质量最优、数量最大的一般生活必需品,其气候也最有助于身心的努力,不论从国内分工或国际分工来说,这些都是在世界上得天独厚的国家,这就是处于温带的国家;这些国家的工业特别易于发展,因此不但可以使它们在精神发展、社会发展和政治权力上达到最高度,而且可以使一些热带国家以及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在一定程度上对它们处于从属地位。因此处于温带的国家责无旁贷,它们格外应当使自己的国内分工达到高度完善的境地,格外应当利用国际分工使它们自己富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