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哈罗德·韦林下楼时看到赫尔克里·波洛独自一人坐在露台上。不由自主地,他被赫尔克里·波洛许下的诺言深深打动了。

他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赫尔克里·波洛满面春风地对他说:“没问题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问题全部圆满解决了。”

“可是您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赫尔克里·波洛的回答很玄乎。

“我使用了铜钹。或者用现代术语讲,我让铜线嗡嗡地响了起来。简单说吧,我拍了封电报!您遇到的那些斯廷法利斯的怪鸟,先生,已经被转移到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都不能再耍她们那些阴谋诡计的地方去了。”

“她们是通缉犯吗?已经被逮捕了?”

“正是。”

哈罗德深深地吸了口气。

“太棒啦!这可是我从来也没料到的。”他站起来,“我得赶快去把这事告诉赖斯太太和爱尔西。”

“她们已经知道了。”

“太好了,”哈罗德又坐了下来,“告诉我这是怎……”

他突然停了下来。

从湖旁小径走过来两个披着飘荡的斗篷、外形酷似大鸟的身影。

他惊叫道:“你不是说她们俩已经被带走了吗!”

赫尔克里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哦,那两位女士吗?她们俩完全无害,就像门房告诉你的,她们俩是出身名门的波兰女士。她们的长相也许不太招人喜欢,但仅此而已。”

“可我不明白!”

“是的,您的确没明白!警方一直在通缉的是另外两位女士——诡计多端的赖斯太太和楚楚可怜的克莱顿太太!她们俩才是赫赫有名的食肉猛禽呢!那两个女人是专靠敲诈勒索为生的,我亲爱的先生。”

哈罗德感到天旋地转。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可那个男人……那个被杀的男人呢?”

“没有人被杀。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

“可我亲眼见到他了啊!”

“哦,没有。身材高大、嗓音低沉的赖斯太太假扮男人相当在行,是她扮演了丈夫的角色——没戴那顶灰色的假发,再适当地化点妆就行了。”

波洛身子朝前探,拍了拍哈罗德的膝盖。

“人不能过于轻信,我的朋友。一个国家的警方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贿赂的——也许他们根本不可能被贿赂,尤其是事关谋杀!这两个女人利用大多数英国人不懂外语来耍花招。因为赖斯太太会讲法语和德语,所以总是她来跟经理交涉,处理全部事务。警察来了,而且进了她的房间,没错!可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并不知道。也许她只是说丢了一枚胸针之类的,只要找点借口让警察来这里一趟,让您看见他们。至于其他方面,实际发生了什么呢?那就是您拍电报要钱,一大笔钱,您都交给了赖斯太太,由她出面负责一切商谈!就是这么一回事!可她们非常贪婪,这些食肉猛禽。她们发现您莫名地对那两位倒霉的波兰女士厌恶至极。那两位无辜的女士走过来跟赖斯太太聊了几句完全无关痛痒的话,这就使她忍不住故伎重演,想再捞一笔。她知道您完全听不懂她们说了些什么。

“这样一来您就不得不再筹集更多的钱,而赖斯太太假装把钱分配给另外一批人。”

哈罗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爱尔西……爱尔西呢?”

赫尔克里·波洛的目光移向了别处。

“她扮演的角色也很成功。她一贯如此,一位很有表演才能的小演员,表现得那么单纯而又无辜。她不是靠性感来勾引人,而是吸引别人向她献殷勤。”

赫尔克里·波洛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这种办法对英国男人总是非常有效!”

哈罗德·韦林又深吸了一口气,轻快地说道:“我要下功夫学会欧洲的各种语言啦!谁也别想再骗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