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说您什么都知道,亚历克西斯·巴弗鲁维奇。”赫尔克里·波洛用最恭维的语调小声说道。

他暗自想,他的这第三件赫拉克勒斯式的任务居然需要跑这么多腿、见那么多人,远远超乎想象。这桩寻找失踪女仆的小事是他所接办过的耗时最长,也最为困难的案件。每条线索都是一经核查就断了,最后毫无结果。

今晚,这个案件又把他带到了巴黎的萨莫瓦尔餐厅,老板亚历克西斯·巴弗鲁维奇伯爵自诩了解文艺界发生的每件事。

眼下他正自鸣得意地点了点头,说:“没错,没错,我知道——我一向什么都知道。你问我她到哪儿去了,那个娇小的萨慕申卡,那个优美的舞蹈演员?哦,她可真是个人物,那个小不点儿。”他将手指按在唇边,“火热而不羁!她本来应当很有前途——本可以成为她那一代人里的首席芭蕾舞蹈家,可是忽然间一切都结束了。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到世界尽头去了——很快,唉!用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忘掉她了。”

“那她如今在哪儿呢?”波洛问道。

“在瑞士。在阿尔卑斯山的瓦格瑞。那些干咳不止和日渐消瘦的人都去那里[这里暗指肺结核患者]。她会死的,没错,会死的!她有一种听天由命的天性,她肯定会死掉的。”

波洛咳嗽一声,打断了对方那不祥的谶语。他只想得到信息。

“您也许凑巧记得她有个女仆?一个叫妮塔·瓦莱塔的女仆?”

“瓦莱塔?瓦莱塔?我记得有一次见过一个女仆——在火车站,我正送卡特琳娜去伦敦。她好像是个从比萨来的意大利人?没错,我敢肯定她是个从比萨来的意大利人。”

赫尔克里呻吟了一声。

“这么一来,”他说道,“我还得去一趟比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