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伊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了,或许这正是苏格兰人的特点。总之,他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你是在拿一个怪物来吓唬我们。”

“不让我们结婚?”邦妮茫然地说,“你是说母亲……也?这,这……”

“一派胡言,”特伊嘲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再也不会信你地鬼话了,奎因。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把我给搞糊涂。”

“你这个可怜的傻瓜,”埃勒里说,“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不知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人们怎么竟会如此盲目?”

“我也一样,”警官说,“不仅盲目,还顽固不化。奎因,你说清楚点好吗?告诉我事实,不要讲那么多离奇的想象。”

“事实,啊?”埃勒里看着他说,“很好,我会给你……”

门铃响了。邦妮不耐烦地喊道:“克洛蒂尔德,看看是谁。”

可是埃勒里和格吕克警官却拥挤着走到门厅,推开那个法国女人。特伊和邦妮在他们身后注视着,以为这两个人都犯了神经病。埃勒里猛地拉开门。一个矮胖女人站在门外,她没戴帽子,便服外面套着一件长外套,愤愤不平地站在门口的蹭脚垫上,正在设法摆脱格吕克手下一名侦探的纠缠。

“你放开我!”胖女人气喘吁吁地说,“十万火急的事!我要进去……”

“让她进来还是出去?”这位侦探问他的上司。

格吕克不知所借地看着埃勒里,埃勒里说:“我说还是请这位夫人进来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人,“什么事儿,夫人?”

“当然,”那女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要是一个人不能像邻居一样……”

邦妮从他们后面问:“有什么事?你是谁?”

“噢,斯图尔特小姐,”胖女人立刻滔滔不绝也说了起来,急忙挤到埃勒里和格吕克中间,跑到邦妮面前点头打了一下招呼,其动作异常笨拙,简直就像在行屈膝礼。

“您看上去和电影上一模一样。我总跟我丈夫说您是最可爱的一个……”

“是,是,谢谢你,”邦妮赶紧说,“我现在没时间……”

“你想说什么,夫人?”格吕克警官追问道。埃勒里自有他的道理,一直盯着这位胖女人的手。

“哎呀,我希望你们不要以为我打扰了你们,斯图尔特小姐,但刚才发生了一件最滑稽的事情。我是斯特鲁克太太——你知道拐角附近的那所大黄房子吗?我就住在那儿。几分钟以前,我家门铃响了,我的第二个女仆过了一会儿前去应门,结果外面没有人,蹭鞋垫上留了一个信封,但根本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们的,斯图尔特小姐和罗伊尔先生,我自个琢磨:”犯这样的错误不是有点太离奇了吗?‘因为上面明明写着您的地址,我们两家的地址根本不一样——“

“是的,对,信封,”埃勒里不耐烦地说,伸出手,“能把信封给我吗?”

“请你再说一遍好吗?”斯特鲁克太太看了他一眼说,“信是给斯图尔特小姐的信,不是给你的,你是谁,你不是罗伊尔先生吧。这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斯图尔特小姐,”她说,再次转向邦妮,满脸堆笑,“给您信,我向您保证,我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跑来的了,虽然还不算快,”她吃吃地笑道,“因为医生说我这些日子不能再胖了。你是怎么保持体形的?我总在说您……”

“谢谢你,斯特鲁克太太,”邦妮说,“可以把信给我吗?”

胖女人不情愿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让邦妮从她手里拿过去:“我可以祝贺您同罗伊尔先生订婚吗?我刚从广播里听到这一消息。我肯定,对两个年轻人来说,这是最美妙、最甜蜜的事情……”

“谢谢你,”邦妮小声说。她有些恐惧地看着那个信封。

“顺便问一句,”埃勒里说,“你或者你的佣人看到那个按门铃的人了吗,斯特鲁克太太?”

“没有,确实没有。当摩西到门口后,那人就不见了。”

“噢。再次感谢你,斯特鲁克太太,”埃勒里当着这个胖女人的面礼貌地关上了门。

她再次嗤之以鼻,然后走下了台阶,侦探跟她到了大门口,望着她转过拐角渐渐远去了。

“谢谢你,”邦妮用沙哑的嗓音冲着已经关上的门第四次说。

埃勒里从她手里拿过信封,皱了皱眉头,转身到了客厅。格吕克警官轻轻地挽起邦妮的胳膊。

特伊说:“这回是什么?”

埃勒里打开了那个非常眼熟的信封,地址是用粗铅笔写的,给“邦妮·斯图尔特小姐和泰勒·罗伊尔先生”,然后是邦妮的地址——没有邮戳,也没有任何别的字——信封里面是两张背面为蓝色图案的扑克牌。

“是……红桃4吗?”邦妮少气无力地问。

特伊抓起那两张牌:“红桃4,还有黑桃A!”他走向邦妮,突然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我今天早上告诉过你,格吕克,我们在和一个爱开玩笑的家伙打交道,”埃勒里说。他盯着特伊手里的扑克牌,“也许你们现在相信我了。”

“黑桃A?!”警官说,仿佛不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是什么意思?”邦妮可怜巴巴地问。

“它的意思是,”埃勒里说,“你们两个今天向新闻界发布的消息已经取得了成果。为报道这一消息的临时增刊也满大街都是,你们听见了那个讨厌的女人提到的广播新闻。我们的朋友埃格伯特这般着急地把这一信息给你们,他都等不及正常的邮件。要是通过邮局的活,扑克牌能在星期日寄到,如果通过特快专递,也得在明天什么时候送到。”

“但它上面是什么意思呢?”

“作为一条可以破解的口信吗?”埃勒里耸了耸肩,“两张牌加起来说:”邦妮·斯图尔特和泰勒·罗伊尔,解除你们的婚约或者准备去死。‘“

警官从嗓子眼里呼了一声,紧张地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邦妮的脸色也变得煞白,特伊要稍好一些。她把手伸到他的手中。

“那么这是真的,”她小声说,“已经准备好了。特伊,我们该怎么办?”

“埃格伯特这么着急地送这个口信来的原因,”奎因说,“显然是因为他嫌星期一太晚了。甚至连明天都怕误事。我相信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特伊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膀子。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听明白了,不用再说了。这是真的,我们不打算结婚了,要是我们结婚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完蛋。所以我想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布彻、制片公司,还有埃格伯特·L·史密斯——我们只好取消我们的结婚计划。”

邦妮哭诉道:“哦,特伊……”

“为什么要自我欺骗呢,宝贝?”特伊皱着眉说,“要是他只盯着我一个人的话,我可以去和埃格伯特说。但事情并不是这样,你也在里面。我不能要了你又让你面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对你生命的袭击。”

“哦,你真傻!”邦妮跺着脚哭喊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早在我们宣布结婚计划之前,我就收到了恐吓信。它们是寄给我的。你只是这一次才同时受到威胁,就是刚才这一次,这是在我们在布了结婚计划之后的事!”

“哇,绝顶聪明的女孩”,埃勒里说,“特伊,邦妮怕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完全是真的。我以前忍住不把这件事说出来,现在不能不说了。我竭力要把你们俩分开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你好,特伊,不是为了邦妮。是你的性命因为与邦妮的关系而被卷了进去。邦妮的性命,不管有你还是没你,从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起就处于危险之中。”

特伊看上去有些糊涂了:“我还打了你!?”

“同邦妮结婚,你就成了目标。不和邦妮结婚就没你的事。但是邦妮无论是否和你结婚,她都是目标。能够想到这一点还算不错。”

“经过这么反复折腾。”特伊咧嘴苦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想再从中寻求合理的解释了。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要结婚。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让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想办法杀了我吧——让他试试吧。”

“不,特伊,”邦妮悲戚地说,“我不能让你那么做。我不能。你为什么要去冒生命危险呢?我也不指望把这件事弄明白,但我怎么能让你来分担显然是只针对我一个人的危险呢?”

“你,”特伊说,“明天将要嫁给我,不要再争了。”

“噢,特伊,”邦妮小声说,一头钻到他的怀里,“我希望你这么说。我害怕。”

格吕克警官困惑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如果我们知道他是谁,”他低声说,“要是我们知道的话,我们也许还能想点办法。”

“我们当然知道他是谁,”埃勒里说。他抬头看了看他们惊恐的脸,“噢,我忘了你还不知道。但我知道,然而知道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他说‘当然’!”格吕克警官大声说。他猛地扑向埃勒里,用力摇晃着他,“到底是谁?”

“对,”特伊用滑稽的口吻说,“是谁呢,奎因?”

“请你冷静点,格吕克。知道他是谁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开始不停地踱起步来。

“为什么不能?”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拿上法庭。这个案子在大陪审团那里就过不去。要是把它送到了大陪审团那里,也会因为缺乏证据而被扔出来,你已经错过了在罪犯作案时抓住他的机会。”

“但是,仁慈的上帝,伙计,”特伊叫道,“我们不能只是坐在这儿等着那家伙来袭击。我们得采取行动斩断他的黑手!”

“让我想想,”埃勒里烦躁地说,“你们嚷嚷得太厉害了,你们几个。”

他走来走去,低着头。屋里除了他踱步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别的响动。

“瞧,”格吕克警官说话了,“警察对于保护生命负有的责任和调查死亡同样重大。你说你知道谁是这一切的幕后人,奎因。好吧。让我们去抓这个鸟,告诉他我们什么都知道,警告他他将受到一群侦探每天24小时的昼夜监视,一直到他死了为止。如果他还不当场立刻放弃他的计划的话,那他就是实际上最大的傻瓜。”

“当然,这个办法我已经想过了,”埃勒里暴躁地说,“但它有一个比较讨厌的弊端。这就意味着埃格伯特将永远不会因为谋杀杰克和布里斯而被绞死。”

“要是这能换来邦妮的安全,”特伊说,“就让他逃脱吧!格吕克是对的。”

“或者我们为什么不能,”邦妮开始说话了,她停了一下,“就是它!特伊和我为什么不能现在立刻就结婚,然后消失呢?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样我们就安全了!”

“就那样一听到身后有声音就得回头看,提心吊胆地度过你们的余生吗?”埃勒里问。说完后他的眼睛注视着邦妮,“对呀!就是它。消失!很准确。很准确。迫使他出手。他将不得不……”他的声音渐渐变小,人却开始发疯般地跑了起来,像一只蚂蚁,他的舌头无声地活动着。

“不得不什么?”格吕克追问道。

“设法谋杀他们,当然……对,他会的。现在我们来看。如果我们玩一个花招——”

“让他设法来谋杀我们?”邦妮眨巴着眼睛重复道。

埃勒里停下了脚步:“对,”他兴奋地说。“这正是我们要做的。我们将诱使这只鸟进入我们设下的圈套,让他设法谋杀你们。如果这种诱惑够强烈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做到——他一定会设法谋杀你们……邦妮。”埃勒里的眼里闪着光,“通过一次冒险我们就能创造一个好机会来当场抓住谋杀你母亲的凶手,你愿意冒公开袭击你们生命的这个险吗?”

“你是说,”邦妮慢慢地说,“如果这个办法能成功的话,我就会自由了?特伊和我——我们俩都会自由吗?”

“像空气一样自由。”

“哦,是的。哦,是的,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干!”

“别这么急嘛,”特伊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已经宣布了的结婚计划照常进行,以此作为诱使罪犯上钩的圈套。”

“拿邦妮去充当实验品?你疯了!”

“但我告诉你,邦妮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埃勒里不耐烦地说,“即使她被武装警卫日夜守护着也是这样,悬在头上的斧头随时可能落下来,你想让她担惊受怕地度过余生吗?我敢向你保证,特伊,不是埃格伯特,就是邦妮。你还是听我的话吧。那家伙已经走得太远了,现在根本无法停下来。他的计划就是要邦妮死。”

“这简直是个混帐的决定。”特伊小声说。

“特伊,你能听我的话吗?我跟你说,从长远来看,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你没看见我们设置了圈套要迫使他出手吗?我们让他在我们已经设置的条件下,在我们有准备的时候,让他设法致邦妮于死地——对,诱使他毫不怀疑地进入我们为他设置的圈套,知道他要干什么,充分作好应变的准备。只要我们大胆地迈出这一步,就能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你不明白吗?”

“你怎么知道他会出手呢?”格吕克着急地说。

“他不得不。他不能等待太久;我对此满有把握,不必在意把握多大。只要我们宣布在明天的婚礼结束后,邦妮和特伊将立刻起身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而且不一定要待多久,他就一定会来袭击;我知道他一定会。他不能让邦妮活着消失了;他要么就得设法在明天杀害她,要么就得放弃他的整个计划。”

“他为什么不放弃他的整个计划呢?”

“因为,”埃勒里严酷地说,“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已经杀了两个人。因为我们将给他又一个他不可能错过的机会。因为他已经成了一个冷血动物,只能作最后的挣扎了,而他的动机——对他来说——是压倒一切的。”

“动机?什么动机?我想他是发疯了。”

“是的,什么动机呢?”邦妮紧张地问,“没人会有理由来杀我呀。”

“显然有人有,就像最后这一口信所指出的那样。现在,我们别偏离正题。重要的一点是:你们愿意冒一次风险试试吗?”

邦妮把脑袋靠在特伊的肩膀上。特伊转过头来看着她。她有气无力地冲他笑了笑。

“好吧,奎因,”特伊说,“我们干。”

“那好!这样我们就得搞清楚这一计划,所有我们四个人。还有你,格吕克。你会有一项重要任务的。”

“我们仍然启用山姆·维克斯制定的计划;事实上,这回是我们在用。正如它已经产生的结果一样,制片公司眼下的混乱状态对我们来说正是个机会,这样事情的进展就会显得很自然,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自然发生的事情才不会引起对方的任何怀疑……让我们仍然称他为埃格伯特吧。”

“好吧。我们可以让山姆今天晚上向外界发布消息,从现在起到明天下午还有许多招揽生意的机会。我们要把计划说的更清楚一些,你们二位准备在飞机上结婚;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明确——这一点很重要——你们两个将要去一个尚未宣布的地方,说不好要在那里待多久。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们打算去哪儿。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甚至制片公司也不知道。你们病了,并且对制片公司感到厌倦,想独自待一段时间,远离好莱坞和摆脱所有的痛苦。你要尽可能把这一切令人信服地告诉新闻界……”

“我觉得,”特伊笑嘻嘻地说,“我们用不着为此着急。”

“现在埃格伯特将怎么办呢?他不得不谋杀邦妮——对,而且也得在婚礼之后,特伊——还得在你们从他的手掌中溜走以前。他会怎么下手呢?不会是往吃喝里面投毒,这一招已经在杰克和布里斯的案子中用过了;他知道他们的死在你们的脑子里还记忆犹新,知道你们不会去碰未经检验的食物和酒水馈赠。所以他将不得不谋划一个更直接的袭击办法;这是不可避免的。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枪。”

“但是……”格吕克警官皱着眉头开始说。

“让我说完。开枪并且安全地离开,他不能在地面上袭击;即使他能够成功地在人群中准确地进行两次远距离的点射,他也不可能活着逃离现场。所以,”埃勒里急促地说,“他将只有一条道走下去。为了保证自己能成功地杀害两个人并且逃走,他就非得和你们一起钻进那架飞机。”

“噢……我明白了。”邦妮小声说。然后她托起了她那光洁的下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格吕克咕哝道。

“进一步看,由于我们知道他将设法钻进飞机,所以也就能知道他会如何进入。照理他只能作为飞行员进入。”

“仍然用谋害杰克和布里斯的手法!”格吕克大声说。

“由于我们断定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一定会利用,那么我们所要做的就只是给他这个机会。所以我们就要雇佣一名职业飞行员。这也是我们要对外发布的消息之一。我们不对飞行员进行公开监视,允许埃格伯特把他诱骗到某个黑暗角落,使他没办法反抗——我相信他的处境也不会太危险,况且我们也可以想办法使危险降到最低程度——我们允许埃格伯特进入飞机并坐在飞行员的位置上。”

“为什么一定要雇飞行员呢?我自己就能开自己的飞机。这听起来不是有点假冒吗?”特伊问。

“不,因为你准备雇佣飞行员是要让他把你们放在某个地方改乘火车或轮船——我们将宣布,在飞机起飞前甚至连飞行员也不知道他要飞往哪里。所以,你雇佣飞行员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是为了把你们放下后再把飞机开回来。这就齐了。总而言之,让朋友埃格伯特进入飞机驾机起飞,让他感觉到很安全,以为自己作案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从而毫不犹豫地在半空中作案。”

“等一下,”格吕克说,“我喜欢你的这个方案,但这将意味着让这两个年轻人同一个危险的犯罪分子坐在同一架飞机里,飞机里面再就只有那位了不起的傻瓜牧师了,而他大概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牡师不会的。”

“厄米尼尔斯像个老娘们。”

“不是厄米尼尔斯。但应该是一个看上去像厄米尼尔斯的人,”埃勒里平静地说。

“谁?”

“您忠实的仆人我呀。厄米尼尔斯有一副漂亮的连鬓黑胡子,这使他很容易被人乔装扮演。另外,埃格伯特不会太在意牧师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会专心驾驶飞机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况且,特伊和我两个人都将携带武器。一出现麻烦的迹象,我们就开枪。”

“开枪,”邦妮重复遭,添了一下舌头,怒力使自己看上去显得勇敢。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将制服他,但是我们必须给他机会让他出手。那样才能拿到法庭上。”

“见鬼,”格吕克声明说,“你应该知道即使在他企图杀人时将其抓获,也不能把谋杀杰克和布里斯的罪责归咎于他。”

“我宁可认为这将不会有任何差别。我认为,一旦被抓获,我们的朋友就会像一个稻草人一样彻底崩溃并且说出一切。在他毫不设防和自认为目的就要达到的时候将他抓获,绝对会使他大吃一惊。总而言之,这确实是我们唯—一次抓获他的机会。”

气氛一阵紧张,谁都不说一句话。还是格吕克打破沉默说:“见鬼,这计划听起来不切实际,但可能确实管用,有可能管用。你们说呢,你们俩?”

“我说,行,”邦妮赶紧说道,仿佛害怕自己一犹豫就可能改变主意,“你说呢,宝贝?”

特伊吻了一下她说:“我爱你,扁鼻子。”然后他用一种全然不同的语调对埃勒里说,“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奎因,我发誓我将用我的双手勒死你。如果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事的话。”

“不能完全排除出错的可能,”埃勒里小声说,“因为埃格伯特的计划无疑是:他在那架飞机里作案后跳伞逃命,让飞机在某个沙漠中坠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