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博士要见你们。”斯基利康太太说。

我们俩面面相觑。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已经第二次取得了成功,并凯旋而归。为了避免引起注意,我们出去时坐的是一辆开往斯内山的旅游巴士。

“你说他知不知道我们远远地看见他了?”费妮拉喃喃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啊,要不是那张照片给了我们提示——”

“嘘——说话要小心,胡安,看到我们用智谋获得胜利,他肯定气炸了。”

然而,博士的外表丝毫没有显露出这样的迹象。他依然斯文有礼、风度翩翩地走进屋内,让我对费妮拉的推论失去信心。

“多么令人震惊的悲剧啊!”他说,“可怜的柯热尔。我猜他是想——呃——想要抢先我们一步。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唉,唉,我们都不怎么了解他,可怜的家伙。你们一定很奇怪今天早上我为什么没有如约现身吧?我收到了一张骗人的字条——我想是柯热尔的诡计——害得我在岛上白跑了一圈。现在你们俩又不费吹灰之力,成功回来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迫不及待、急切询问的意味,这没有逃过我的耳朵。

“庆幸的是,伊万表亲在去世前留下了遗言。”费妮拉说。

我看着他,我敢发誓,我看到他的眼神突然警觉了起来。

“呃——呃,他说什么了?”他说。

“他只来得及把藏宝地点的线索告诉了我们。”费妮拉解释道。

“哦!我懂了——我懂了。我完全是徒劳一场——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我自己也在那边,你们可能见到过我在那里到处徘徊吧。”

“我们一直忙着呢。”费妮拉满怀歉意地说。

“当然,当然,你们一定是多少有点儿偶然地发现了它。真是幸运的年轻人,不是吗?好啦,接下来是什么节目呢?新的线索还是由斯基利康太太来揭晓吗?”

第三份线索放在律师那里。我们三个都来到了律师的办公室里,拿到了信封。

信封里的东西很简单。有一张作了标记的特定区域的地图,还有一张纸,附上方位指示:

在八五年这里创造了历史,

十步,从纪念碑开始

往东然后等距走十步

往北,站在这里,

往东看去,有两棵树

就在你视野中,其中的一棵

是神圣的本岛象征,

画圆圈为五英尺半径

围绕西班牙栗树

低头仔细地看,你就会找到。

“看来我们今天免不了要互相踏着对方的足迹寻觅了。”博士发表了他的意见。

为了表示我友善的原则,我邀他搭我们的车同往,他欣然接受。我们在伊林港共进了午餐,然后出发开始搜索。

我思忖着迈尔斯叔叔将这份线索交付给律师保管的原因。难道他预见到了窃贼的出现?他是否早就确定最多只会有一条线索落入窃贼之手?

这天下午的寻宝过程充满了幽默意味。搜索的范围有限,我们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都满腹狐疑地望着对方,想搞清楚对方是否已经有所进展,或者找到了灵感。

“这都是迈尔斯叔叔安排的。”费妮拉说,“他就希望我们互相监视彼此,忍受着对方是否已经抢先一步的煎熬。”

“来吧,”我说,“让我们用理性的方法吧。我们已经得到了明确的线索,‘在八五年这里创造了历史’,查一下我们的参考书,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一旦查到就好了——”

“他正在那道篱笆那边找呢。”费妮拉打断了我,“哦!我受不了了,如果他找到了——”

“听我说。”我平静地说,“只有唯一的方法能找到财宝——就是正确的方法。”

“这个岛上根本就没有多少树,直接去找一棵栗子树岂不是更容易!”费妮拉说。

我直接跳到一小时之后吧。我们又热又沮丧,始终忍受着痛苦的煎熬,生怕费尔突然取得了成功,宣告我们的失败。

“我记得我曾经读过的一本侦探小说。”我说,“里面有个人把一张写满字的纸浸在酸性溶液里,结果其他所有的文字都显现了出来。”

“你是想……可是我们没有酸性溶液啊!”

“我觉得迈尔斯叔叔不会苛求我们有化学专家的本事,不过有简单的办法,比如在花园里就地取火——”

我们溜到了某个树篱的角落,片刻后便点燃了一堆小树枝。我尽可能小心地把那张纸凑近火焰,几乎马上就看到纸的末端有字迹。只有两个词语。

“柯克希尔火车站。”费妮拉读道。

就在这时,费尔也走到了角落处,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他表现得若无其事。

“可是胡安。”等到他走远了,费妮拉开口道,“这里没有什么柯克希尔火车站啊!”她晃了晃地图说。

“是没有。”我边说边看着地图,“可是你看这儿。”

我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有道理!应该就在这条线上的某个地方。”

“理应如此。”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点。”

就在此时,脑海里又浮现另一道灵光。

“我们知道的!”我大叫着,说着我再次抓起了铅笔,“你看!”

费妮拉叫出了声。

“我真是个白痴!”她喊道,“太不可思议了!太会骗人了!真的,迈尔斯叔叔是一个绝顶聪明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