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赫德森在睡梦中觉得儿子小汤姆似乎并没有死,那另外两个儿子也都好好的,这时战争似乎已经结束。他梦见小汤姆他妈妈跟他睡在一起,而且是睡在他的身上,她是常常喜欢这样的。他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真切,都是那么实在,腿贴着腿,身子贴着身子,她的乳房顶在他胸口,她的嘴巴尽自玩着花样儿在他的嘴上乱亲。她的头发披散下来,又浓密又柔软,落在他的眼睛和面颊上。他躲开了她钉得紧紧的嘴唇,张嘴接住了她的秀发,衔在嘴里。然后用一只手把那把.357马格南左轮枪湿润了一下,悄悄地轻轻一塞,就去塞在那个老地方,让它还在那儿继续睡大觉。他躺在她的身下,由着她那柔软的秀发如帷幔般罩在他的脸上,于是就慢慢地、有节奏地动作起来。

这也正是亨利拿了薄毯子来给他盖上的时候。托马斯·赫德森在睡梦中却说起话来:“你太好了,这样滋润,这样可爱,跟我贴得这样紧。你太好了,这样快就回来了,而且看你倒也不是很瘦。”

“这个混蛋,也真是可怜!”亨利感叹了一声,就替他把毯子仔细盖好。然后扛起两只五加仑的柳条筐坛子,走了。

“我还以为你是巴望我瘦些呢,”梦中的那个女人说。“你说我人一瘦,摸上去就跟只小山羊似的,还说小山羊摸上去最可爱了。”

“你说说,”他说,“我们以谁为主来做爱?”

“一块儿来吧,”她说。“除非你想变变花样。”

“以你为主吧。我累了。”

“你呀,就是懒。我来把手枪拿开,放到你大腿旁边去。弄上把手枪,干什么都碍手碍脚的。”

“索性放在床边吧,”他说。“该怎么干,就只管干吧。”

于是就称心如意地干了个畅。她又说:“是我来做你,还是你来做我?”

“让你先挑吧。”

“我来做你。”

“我也做不了你。只能试试看。”

“可有趣了。试试看吧。你可绝对不能偷懒啊。记住,要舍得有大失,才能有大得。”

“好吧。”

“尝到甜头了吗?”

“尝到了,”他说。“太妙了。”

“你现在明白这有多大的乐儿了吧?”

“是的,”他说。“我明白了。你说要舍得,其实倒也不难。”

“可你当真什么都肯舍得?我把孩子们都给你带来了,你高兴吗?我半夜里来缠着你闹,你高兴吗?”

“高兴,你什么都叫我高兴。你把头发在我脸上甩甩好不好?把嘴凑过来让我亲亲好不好?把我搂得气也透不过来好不好?”

“好。可你也总得有来有往吧?”

他醒了过来,手碰到了毯子,一时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他侧过身来,觉得大腿之间还夹着个手枪皮套,这才悟了过来,心中顿时只感到一片空虚,比原先可要厉害多了,因为刚才的梦又给他新添了一份空虚之感。他见天色还亮,见小艇正在往他的船上运水,见海浪还是一个劲儿地在礁石上打得白沫纷飞。他转了个身,把身上的毯子裹一裹紧,夹紧了臂膀就又睡着了。等到他们来唤他时,他早已睡得很熟了,不过这一回却什么梦也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