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伯班克和他的同伴,以及大多数黑人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就等着敌人发动进攻了。各项措施均已安排妥当,他们首先准备依托私宅花园的屏障,在木桩栅栏后面进行阻击,之后,一旦对方攻入花园,他们将退入城堡屋,凭借那里的城墙继续抵抗。

大约下午五点钟,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嘈杂的喧嚣声,这表明,入侵者们已经不远了。根据他们的喊叫声,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出,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种植园的北半部。那个方向的好几处地方冒出浓密的黑烟,遮盖了北边森林上方的天空。几座锯木厂被付之一炬,黑人居住的村落在遭到抢劫之后,也被纵火焚烧。本来,按照奴隶解放证书上的规定,获得解放以后,黑人可以拥有自己的物品,然而,这些物品都在窝棚里,那些可怜的黑人还没有来得及藏好这些东西。此时,黑人群里发出了绝望的惊呼,呼叫声里充满激愤之情!那些恶棍刚刚践踏了康特莱斯湾,毁坏了他们的财物。

与此同时,喧嚣声一步步逼近城堡屋,阴森可怖的火光照亮了北方的天空,就好像太阳是从那个方向落下去的。炙热的浓烟一阵阵飘过来,笼罩了城堡。不时传来剧烈的爆裂声,那是种植园工地上堆积的干燥木材燃烧发出的声音。很快,又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那是锯木厂的一台锅炉被燃爆的声音。令人恐惧的劫掠开始了。

此时,詹姆斯·伯班克,还有卡洛尔、斯坦纳德两位先生正守在木桩栅栏的小门前,他们接收并且指挥着最后一批撤退回来的黑人小分队,同时,他们也在等待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进攻队伍。毫无疑问,一阵密集的枪声表明,进攻者们距离木桩栅栏已经很近。由于外围的树林距离木桩栅栏最多只有50码[英制长度单位,一码等于0.914米。],从而为进攻者提供了便利,他们可以几乎完全隐蔽地接近栅栏,防守方还没有看到对方,子弹却已经射了过来。

在听取了旁人的建议之后,詹姆斯·伯班克和朋友们决定让自己的人躲藏在木桩栅栏后面,让那些持有武器的黑人利用木桩顶端形成的缝隙做掩护,向对方开枪射击。然后,当进攻者试图越过河沟,发动猛攻冲过栅栏的时候,防守方也许就能把他们击退。

伯班克的命令立即得到执行。黑人们纷纷撤退到木桩栅栏圈里面,就在詹姆斯·伯班克准备关闭小门的那一刻,他最后又向外面扫了一眼,蓦然发现一个人正在拼命奔跑,似乎想要加入城堡屋防守方的阵营。

这个人确实是这么想的,奔跑当中,从附近树林里射过来几颗枪弹,但是都没有打中他。他加快了脚步,一跃跨上单孔小桥,很快通过小门跳进栅栏里面,小门随即关上,牢牢锁紧,他的处境即刻转危为安。

詹姆斯·伯班克向他问道:“您是谁?”

他回答道:“我是哈维先生的手下,也就是您在杰克逊维尔城的商业客户。”

“是哈维先生派您到城堡屋来送信的吗?”

“是的,由于河面已经被控制,我无法从圣约翰河上直接过来。”

“那么,您混入到这些民兵里,夹在进攻者中间,就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没有。在这些民兵后面,跟着一大群抢劫犯,我混在他们中间,一旦逃跑的时机成熟,我就跑了,差点儿挨了几颗枪子。”

“好!我的朋友,谢谢!也许,您带来了哈维先生给我的信?”

“是的,伯班克先生,信在这儿!”

詹姆斯·伯班克接过纸条读了起来。哈维先生告诉他,送信的来人名叫约翰·布鲁斯,此人忠心耿耿,值得予以充分信任。听了他讲述的情况,伯班克先生将知道如何采取行动,以保证同伴们的安全。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十几声枪响,必须赶快抓紧时间。

詹姆斯·伯班克问道:“哈维先生希望通过您告诉我什么?”

约翰·布鲁斯回答道:“是这样,首先,过河前来攻击康特莱斯湾的武装人员总数在1400至1500人。”

“我估计的人数也不低于这个数字。然后呢?领头的是不是德克萨?”

约翰·布鲁斯接着说道:“哈维先生不可能知道这个情况。但可以确定的是,最近24小时以来,德克萨一直不在杰克逊维尔城里!”

詹姆斯·伯班克说道:“也许,这个恶棍正在酝酿一个新的阴谋。”

“是的。”约翰·布鲁斯回答道,“哈维先生也是这么考虑的。而且,为了执行驱逐解放奴隶的法令,也不需要德克萨亲临现场。”

詹姆斯·伯班克叫道:“驱逐……驱逐解放奴隶居然使用纵火和抢劫的手段!……”

“因此,哈维先生认为,既然时间还来得及,您最好把家人的安全放到首位,是否立即让她们离开城堡屋?”

詹姆斯·伯班克回答道:“城堡屋正在抵抗,只有局势最危急的时候,我们才会撤离——杰克逊维尔城那边有新消息吗?”

“没有,伯班克先生。”

“联邦军队还没有对佛罗里达采取任何行动?”

“自从北军占领费尔南迪纳,以及圣玛丽海湾以来,没有任何新行动。”

“那么,您此行的目的何在?……”

“首先,是要让您知道,所谓驱逐奴隶的行动不过是个幌子,是德克萨一手炮制的借口,真实目的是摧毁种植园,抓住您本人。”

詹姆斯·伯班克再一次追问道:“您确实不知道德克萨是否亲自率领这帮恶棍?”

“不知道。伯班克先生。哈维先生一直试图了解这方面的情况,但是,自从离开杰克逊维尔城以后,我一直没有得到有关的消息。”

“在这帮入侵者当中,民兵的数量有多少?”

约翰·布鲁斯回答道:“最多也就百十来号人。但是,他们带来的那帮群氓当中,有许多劣迹斑斑的恶棍。德克萨给他们发了武器,他们有可能干出最极端的恶行,这点特别令人担心。伯班克先生,我再重复一遍,哈维先生的意见是,你们最好立刻放弃城堡屋。此外,他还让我转告您,他把自己在汉普顿-立德的乡村别墅交给您使用,那栋别墅位于圣约翰河上游的右岸,距离此地大约10英里。在那里,几天之内都是安全的……”

“是的……我知道!……”

“我可以秘密地把您的家人和您本人送到那里,但前提是现在就离开城堡屋,否则任何撤退都将变得不可能……”

詹姆斯·伯班克说道:“我感谢哈维先生,也感谢您,我的朋友。我们还没有沦落到这一步。”

约翰·布鲁斯回答道:“随您的便,伯班克先生,如果您需要,我将一直听从您的差遣。”

此时,攻击已经开始,詹姆斯·伯班克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一阵猛烈的枪声响了起来,进攻者藏匿在最近的树林里,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子弹雨点一般落到木桩栅栏上,但实际上并未对栅栏造成多大损坏。不幸的是,詹姆斯·伯班克和同伴们总共只有不到40支枪,只能给予对方微弱的还击。对方冲在攻击队伍前面的都是民兵,然而,由于詹姆斯·伯班克一方占据了有利的射击位置,射击的准确度要高于对方,因此,射出的部分子弹击中了树林边缘的攻击者。

这场远距离互射的战斗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康特莱斯湾的一方似乎占了上风。随后,攻击者们蜂拥冲向木桩栅栏,企图一举攻破防线。他们对多个地点同时发起冲击,随身携带了从种植园工地抢来的厚木板和跳板,现在,那些工地已经是一片火海。西班牙后裔的手下在二十多处地方把木板和跳板架到河沟水面上,纷纷越过河沟,一直冲到木桩栅栏的脚下,不过,他们也损失惨重,死伤累累。紧接着,他们又争先恐后地攀爬木桩,可惜始终没能获得成功。黑人们早已被这些纵火犯激怒了,他们异常勇猛地把攻击者推了下去。尽管如此,由于攻击者人数众多,康特莱斯湾的保卫者们很难把所有攻击点都防守住。无论如何,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总算坚持了下来,而且损失不大,仅有一些人负伤。詹姆斯·伯班克和瓦尔特·斯坦纳德两人尽管拼命厮杀,却毫发无损。只是爱德华·卡洛尔被一颗子弹击中肩膀,不得不退到城堡屋的大厅里,在那里,他得到伯班克夫人、艾丽丝和泽尔玛的细心照料。

然而,夜色为攻击者提供了便利。在黑暗的掩护下,五十来个最坚决的攻击者冲到了小门前,开始用斧子砸门。但是,小门没有被攻破。毫无疑问,攻击者本来是无法破门而入的,然而,一个大胆的举动为攻击者打开了栅栏缺口。

事实上,那是一处木桩栅栏突然起火,火焰吞噬了干燥的木桩,导致一片栅栏连续燃烧起来,而栅栏正是守方依赖的工事。

詹姆斯·伯班克立刻朝起火的栅栏处跑去,如果不能扑灭火焰,至少可以加强防守……

此时,火光中,大家看到有一个人跳起来,穿过烟火,向栅栏外面跑去,踏上架在水面的木板,很快跑过了河沟。

这人是一名攻击者,他从圣约翰河那一侧,钻过河岸边的芦苇丛,悄悄进入花园。之后,他乘人不备,溜进了一间马厩。再往后,他冒着被火焰烧死的危险,点燃了几堆稻草捆,妄图摧毁这里的木桩栅栏。

就这样,一道缺口被打开了。詹姆斯·伯班克和同伴们试图把这个缺口堵上,然而没有成功。一大群攻击者从这个缺口蜂拥而入,很快,花园就被数百名恶棍占领。

人们开始进行肉搏战,这里,那里,到处都有人倒下。四面八方响起枪声。很快,城堡屋就被团团包围,与此同时,那些黑人寡不敌众,被赶出了花园,被迫向康特莱斯湾的树林里跑去。他们怀着忠诚的心勇敢战斗,已经尽力而为;然而,在这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斗中,尽管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抵抗,但最终遭到屠杀,战斗到最后一人。

詹姆斯·伯班克、瓦尔特·斯坦纳德、佩里、工头们,还有那个同样勇敢战斗的约翰·布鲁斯,此外还包括若干名黑人,他们都躲进了城堡屋。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钟。西方天际已经完全阴暗下来。种植园仍然火光冲天,映亮了北方的夜空。

詹姆斯·伯班克和瓦尔特·斯坦纳德快步走了进来。

詹姆斯·伯班克说道:“你们必须逃走,立刻逃走!这帮匪徒也许会凭借武力硬闯进来,也许正藏在城堡屋外面的墙角,等着我们投降,无论如何,留在这里都很危险!小船早就准备好,是时候出发了!我的夫人、艾丽丝,我求你们了,跟着泽尔玛,带上蒂,动身去侧柏岩石!在那里,你们是安全的:此外,万一我们最终也不得不逃走,我们就去找你们,与你们会合……”

艾丽丝小姐说道:“我的父亲,和我们一起走吧,还有您,伯班克先生!……”

伯班克夫人叫道:“是的!……詹姆斯,是的!……来!……”

詹姆斯·伯班克说道:“我!让我把城堡屋抛弃,留给那些恶棍,只要还有一丝抵抗的可能……休想!我们还有力量进行长时间抵抗……一旦确信你们安全无恙,我们的抵抗就会更加坚强有力。”

“詹姆斯!……”

“必须如此!”

外面的喊声再次响起。攻击者开始冲击面对圣约翰河的城堡屋正面,大门在冲击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詹姆斯·伯班克高声叫道:“快走!天色已经暗下来!……黑暗中,没有人能看见你们!快走!……你们留在这里只能让我们更加被动!……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快走吧!”

泽尔玛拉着小姑娘蒂的手,走在前面,伯班克夫人不得不松开丈夫的双臂,艾丽丝离开父亲的怀抱,两人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往下走过去,那里是通往马里诺小河湾的地道入口。

“现在,我的朋友们,”詹姆斯·伯班克转身面向从不离开自己的佩里、各位工头,以及那几位黑人说道,“让我们拼死自卫!”

所有人都跟着他,顺着楼梯登上二楼,守卫在各个窗口。那里,数百发枪弹击打着城堡屋的正面,他们则以稀落的枪声予以回击,但是打击的效果却很显著,因为他们射击的目标是攻击方密集的人群。攻击方只好猛烈冲击大门,或者用斧子砍,或者放火烧。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来帮忙打开缺口,放他们进入堡垒内部了。攻击者在外围攻击木桩栅栏的方法,用来攻击石块垒砌的城堡高墙,当然毫无效果。

然而,在深沉的夜色掩护下,二十来个勇敢的攻击者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台阶跟前,开始更加凶猛地向大门发起进攻。在斧头和镐头的敲击下,幸亏大门足够结实。这波攻击又让众多攻击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因为针对大门,城堡屋设置的交叉火力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就在此时,形势急转直下,变得非常严峻。弹药储存所剩无几。詹姆斯·伯班克、他的朋友们、工头们和黑人,他们都持有枪械,并且自从进攻开始以来,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他们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子弹,最后一批子弹也即将消耗殆尽,如果还需要抵抗一段时间,他们应该怎么办?难道要把城堡屋拱手交给这些疯子?

他们只会让这里变成一片废墟。

然而,现在城堡屋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如果攻击者终于冲破大门打进来,守卫者们已经别无选择。詹姆斯·伯班克完全清楚这一点。不过,他还想再等一等,难道就不可能突然出现某种转机?现在,他已经不必为伯班克夫人、他的女儿,还有艾丽丝·斯坦纳德担忧,他们这些男人能做的,就是与眼前这帮杀人犯、纵火犯和抢劫犯战斗到最后一息。

詹姆斯·伯班克高声喊道:“现在,我们的弹药还够坚持一个小时,朋友们,让我们打光所有子弹,绝不把城堡屋拱手相让!”

詹姆斯·伯班克的喊声未落,远方传来一声沉闷的炮声。

他叫道:“一声炮响!”

又传来一声炮响,炮声来自西方,从圣约翰河对岸传过来。

斯坦纳德先生说道:“又是一声炮响!”

詹姆斯·伯班克回答道:“听!”

微风送来了更为清晰的第三声炮响,炮声在城堡屋清晰可辨。

瓦尔特·斯坦纳德说道:“这是不是给圣约翰河右岸的攻击队伍发送的召唤信号?”

“也许。”约翰·布鲁斯回答道,“完全可能是那边发出的警报。”

总管说道:“是的,但如果这三声炮响不是来自杰克逊维尔城……”

詹姆斯·伯班克叫道:“那就可能是联邦舰队的炮声!难道北军舰队终于攻入圣约翰河口,而且逆流而上?”

总之,有一种情况并非完全不可能,那就是,杜邦司令已经控制了圣约翰河,至少,控制了这条河流的下游。

可惜不是那么回事。这三声炮响其实来自杰克逊维尔城的炮台。而且就响了三次,以后再也没有响过。也就是说,无论在圣约翰河上,还是在杜瓦尔县的地域内,北军的舰艇与联盟军队之间并未发生任何战斗。

毫无疑问,这三声炮响就是发给民兵部队指挥官的召唤信号,因为,正当佩里向侧面的一个杀人犯瞄准的时候,他忽然高声叫道:

“他们撤了!……他们撤退了!”

詹姆斯·伯班克和同伴们立刻向中间那扇半敞开的窗户跑去。

大门上,斧头砍击的声音已经停止。枪声也平息了。攻击者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还能听见他们的喊叫和喧嚣声,但是很显然,他们正在逐渐远去。

如此看来,一定是发生了某种事情,迫使杰克逊维尔市政府召回了圣约翰河对岸的这支队伍。很可能,他们事先就已约定,一旦北军舰队采取行动并且威胁到联盟军队,城里就会发炮三响。因此,攻击者才会如此突然地匆忙结束最后一次进攻。现在,他们正在穿过被摧毁的种植园,沿着焚烧的火焰照亮的道路后撤,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在距离康特莱斯湾下游两英里的地方,登上等待在那里的小船,回到河对岸。

很快,远方的吵闹喧嚣声消失了,爆炸声停止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片悄无声息,整个植物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半钟。詹姆斯·伯班克和同伴们返回到楼下一层大厅里。爱德华·卡洛尔躺在一个长沙发凳上,他的伤势不重,但是失血过多,神情疲惫。

大家向他讲述了杰克逊维尔城发来信号后,这里发生的一切。至少在眼下,城堡屋用不着害怕德克萨匪帮了。

詹姆斯·伯班克说道:“是的。不过,专制与暴力还是占了上风!这个恶棍想要驱散我那些被解放的黑人,他们果然都被驱散了!他想要复仇,要摧毁种植园,现在,种植园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瓦尔特·斯坦纳德说道:“詹姆斯,本来,我们还会遭遇更大的不幸。我们保卫了城堡屋,没有一个人战死;您的夫人,您的女儿,还有我的女儿,本来也可能落到这些恶棍手中,但是,她们现在是安全的。”

“您说得对,斯坦纳德,多亏上帝保佑!德克萨下命令干的这一切,都逃不脱惩罚,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爱德华·卡洛尔说道:“也许,当时不应该让伯班克夫人、艾丽丝、蒂,还有泽尔玛离开城堡屋!我知道,当时我们面临巨大的威胁!……然而现在,我真心希望她们还在这里!……”

詹姆斯·伯班克回答道:“天亮之前,我就去与她们会合。她们应该担心极了,必须让她们放下心来。我要看看是否可以把她们接回到康特莱斯湾,或者,就让她们在侧柏岩石那里多住几日。”

斯坦纳德先生回答道:“是的。不要太着急。也许事情还没完呢……而且,只要杰克逊维尔还处于德克萨的统治之下,我们就得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伯班克回答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小心谨慎——佩里,请您在天亮前准备好一条小船,我要往上游去,只需给我派一个人……”

突然,詹姆斯·伯班克的话被一声痛苦的喊叫,一声绝望的呼唤打断了。

喊声是从花园那边传来的,那里的草坪一直延伸到城堡屋的脚下。紧随着喊叫声,又传来喊话道: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

斯坦纳德先生惊叫道:“是我女儿的声音!”

詹姆斯·伯班克回答道:“噢!一定又发生了新的不幸!……”

大家立即打开大门,向外面跑了出去。

艾丽丝小姐站在那里,身旁几步远,伯班克夫人躺倒在地上。

她们的身边既没有小姑娘蒂,也没有泽尔玛。

詹姆斯·伯班克叫问道:“我的孩子呢?”

听到他的叫声,伯班克夫人站了起来。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一只手臂,用手指向河那边。

“被绑架!……被绑架!……”

“是的!……被德克萨!……”艾丽丝回答道。

随即,她倒在了伯班克夫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