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真是大功告成!还是常在外走走会碰上好运气哪!”

“我也有些意外,魄力大的人到底办得成事。”

从南佐柄木町事务所朝土桥方向回家的路上,俊藏和鹤崎在街边的树荫下边走边谈。

“女人嘛,没点魄力是搞不成的。据说有个秘诀:一靠时间、二靠金钱、三靠体面、四靠衣着、五靠胡诌。信口胡诌也是猎取女人的一种办法。”

“鹤崎君,这么说你就大有希望啦,你最会讲话,对我们事务所的那个女事务员的工作进展得如何?差不多可以得手了吧。”

“她不行,好像已经有人黏上了!人过四十岁就没用啦!你嘛,现在干最合适,尽可能地多搞几个吧。”

“你可别唆使我去干坏事。”

“不过,今晚你上哪儿?”

“我正在考虑该上哪儿。她要我别上酒馆,直接上她家去。”

“她家在哪儿?”

“在爱宕下。不过,她过去的丈夫,我多少有点认识,虽说现在已经断了关系,可跑上门去总有点于心不安。”

“最初是在哪儿谈成的?”

“在木挽町的芳川,完全事出偶然。前天银座的柴田不是因市区改划的问题来事务所找我商量吗?之后,我们一起去芳川吃午饭。柴田谈完正事马上回家了。那时正好是三点左右,这不上不下的时间真让人为难。于是,我想叫个女招待来陪我打发多余的时间。我漫不经心地走到楼下,发现有个女人在和账房的老板娘闲聊。她的发型很时髦,后颈项雪白雪白的,那背影看上去十分美妙。我想看看她的正面,就装作打电话跑到账房去,一看原来是她!这个女人当演员的时候曾经有两三次红得发紫,所以我硬把她叫到二楼,这就是相识的开始。”

“你们不是以前就相好了吗?”

“过去只叫她来演过堂会。”

“这就怪了。”

“怎么啦?”

“要真是那个龟子的话,她的长相和身段都是你所喜欢的那种类型。好久不见她登台,所以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她的额头比较宽,眉毛朝下弯,脸的下部较阔,下唇略微突前,是这模样吗?那她和那位一度受人青睐的、日本桥的小浜很相像。”

“我算服了,如此系统的描述叫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要知道,我这次并不是因为龟子什么都像小浜才向她求爱的,当时完全是一时的冲动,现在被你一说,才感到她们确实是同一风格的女人。”

“小俊呀,根据我的经验,女人如果长相和身段相似,那么她们的脾气及对事情的应酬方法也会大致相同的。怎么样,你的体验如何?”

“别问这种深刻的问题。你要知道,我还只是前天刚谈妥的,这些还不明白呐。不过,她说话时歪头、眨眼,那副急切的样子倒是很像小浜。”

“是吧。总之,你找到一个好的就行。”

“哎,我要请教一个问题以作参考。这种女人和艺伎不一样吧,得付她多少钱呀?虽然对方什么要求还都没提……”

“名义上她现在没有丈夫吗?”

“是的,她说已和川桥院长断了关系。”

“原来这样。那么,你就趁她还没提出的时候先说个数,等她开口后反倒要出高价了。”

“现在小老婆的报酬究竟该付多少呀?”

“税务署的调查不是说从二百圆到七八百圆不等吗?要是连人家小老婆的报酬也要去调查抽税,那就没治了,还不如到赌场去公开抽税来得名正言顺。”

来到土桥跟前,一旁驶过的汽车扬起尘埃,两人用手帕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