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老的传说这样说道:“那是一个精灵,一个聪明的精灵。作为音乐和歌曲的精神国王,他拥有全部的秘密,每当人们试图接近他的时候,他早就逃之夭夭,跑到最遥远的地方,永远让人无法捉摸。”当他谱写《阿斯卡尼俄斯》时,人们在法国寻找他,可他却在卡纳利群岛。今天晚上,他将躲藏在一位可爱的已故音乐家的名字后面让这位音乐家复活,以此避开我们对他的景仰。他现在是否还要从我试图攥住他的思想中逃脱,就像一个消失不见的小淘气那样,仅仅在我的手掌中留下“一阵风”呢?

这个精灵从音乐中得到灵感,具备极为敏感的天赋——姑且撇开诗才和琴艺不论,您只消看一眼《阿斯卡尼俄斯》中的诗才,或《参孙与达莉拉》中的琴艺——正如居斯塔夫·福楼拜、阿纳托尔·法郎士那样,他喜欢将之隐藏在伟大音乐家的丰富宝藏和技巧学识底下。因为没有人能够更好地把握这个著名的观念:“风格美,由无数真实构成各种关系的风格美所蕴含的所有精神美……也许要比起话语本质所由构成的精神美更加宝贵。”

他懂得如何让一种古老的样式焕发青春,从其词源的意义上把握每一个乐句。他从贝多芬、巴赫那里借鉴他们的美雅,换句话说,在他最美的一个改编曲目中赋予巴赫本人不曾有过的美雅。

拿和弦作画,靠形象编剧,因风格名垂千古;用音阶留住无数的虚构想象和创作天赋,就像别人运用委婉曲折的旋律所做的那样,驱使音阶围绕着思想奔跑,犹如古老的常青藤让古迹免遭坍塌;以古风的名义将其高贵的文字留给现代;为了学术性、独特性、崇高性,逐渐赋予一个共同目标以别出心裁的想象和表现的价值,让古风变成一种精神特征,一种普遍观念,一种文明缩影,一种种族精华,一种从器具中喷涌而出或从天而降的天才特征;赋予一首序曲,《亨利八世》序曲以英国风味,赋予安·博林与亨利八世的二重唱的一个场面以夫妻情调,赋予《当您唱起斯格佐那》的合唱以那不勒斯的明媚,在《阿尔及利亚组曲》的一支进行曲中嘲弄艺术,在歌剧《阿斯卡尼奥》中倾注文艺复兴时期的金碧辉煌风格;最后,为了让人们理解一种宗教,仇视一个暴君,怜惜一个女人,看见爱神,听见永恒,他借助于甚至不属于音乐的音乐语言资源,就像一个天神和魔鬼那样乐不可支地在音乐中主宰世界,在和声中主宰音乐,用管风琴的宽广音域来弥补钢琴的狭隘,这就是这个音乐人文主义者熟练灵活、令人困惑、既像魔鬼又像天神的演奏,他每时每刻都在这个似乎属于传统、模仿和知性的有限领域中闪耀着创意和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