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些打算(它们在上帝面前将替我进行辩护),但并不想付诸实施(因为我只乐于欣赏这些打算,而不是去实现它们)。其中之一就是写有关异教的侦探小说(异教是重要的,因为我理解侦探小说这一样式如所有的文学样式一样,存活在不断的、微妙的违法之中)。

有一个晚上,一九三五年或一九三四年的一个疲惫的夜晚,我从九月十一日广场一家咖啡馆走出去的时候,构思了这部小说。在此只将一些简单的情况介绍给读者吧,其他的情况我已经忘了。我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都不知道当初这些东西有没有写进小说里。我的打算是这样的:写一部一般性的侦探小说,开头几页,写一个难解的谋杀案;在中间的若干页,写一场缓慢的讨论;最后几页是结果。之后,几乎在最后一行,加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例如,“所有的人都认为,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相遇是偶然的”。用以指明或者留下悬念暗示,结论是虚假的。不安的读者将会再次阅读有关章节,之后得到另一个答案,真正的答案。这本想象中的书的读者会比“侦探”的目光更敏锐。理查德·赫尔写了一本极为优秀的书。他的散文笔法娴熟,人物也是令人信服的,他的讽刺完全是文明的。尽管如此,小说最后的结局却不那么令人感到惊奇,以至于我不禁怀疑这本在伦敦出版的真正的书,就是三四年前我在巴尔巴内拉构思的那一本。在这种情况下,《良好的意愿》隐瞒了一个秘密的情节。不知是我还是理查德·赫尔不走运,我在哪里都没有看到那个秘密情节。

徐尚志 译 屠孟超 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