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厚书——《鲁德亚德·吉卜林:艺术家》——似乎是要分析这位艺术家运用的文学手法。这是个无以穷尽的题材,因为吉卜林思想之无可争辩的简单——他学生般好战的爱国主义、他对秩序的热衷——同他的艺术之巧妙复杂是有直接联系的。但是,乔治·麦克穆先生甚至没有作过分析。他仅仅证实了这位大师喜爱《圣经》式的语言,仅仅记录了莎士比亚、斯温伯恩和莫里斯的某些影响。

他的整本书都是通过轶事来解决的。有一章的标题为《吉卜林和真正的爱情》,另一章的标题为《东方的妇女》,还有一章的标题为《狗、动物和儿童》。唯恐被指控为诽谤或诬陷的英国式的胆怯,使得他所提及的轶事都是乏味的,或仅仅是泛泛提到那些声名显赫的英国老军人和官员。在英国——奥斯卡·王尔德说过——只有那些已经完全丧失了记忆的人才发表回忆录。

有时候,乔治先生是明说的。于是他就向我们讲述到吉姆的“真正”故事或者确定(在拉合尔的旧地图上)百忧门的确切位置。

仔细看来,这种方式是荒谬的。时间在艺术家身上汇聚经验,就像在所有人身上一样。由于省略和强调、忘却和记忆,艺术家把它们组合起来,并以此做成艺术作品。然后,批评则费力地肢解作品和恢复(或者假装恢复)促使作品产生的混杂的现实。就是说,恢复最主要的混沌。

徐鹤林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