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被一阵浓重气味弄醒了。他翻了个身,看着洞口石板反射的溪水的亮光,努力地回忆着昨天的情景。他看到杰克正在洞口就着火烤着什么,那阵奇怪的味道正是从烤鹿肝上发出来的。

罗德跪着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身子有点僵,一定是在梦中与“斯塔勃”搏斗造成的。这些梦中出现的长着红眼睛的怪兽突然又变得陌生和可怕起来。尽管他晚上睡得很好,但是他的精神却不能从这突然的转变中一下适应过来。

杰克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要睡一整天呢!刷刷牙、梳梳头,梳洗一下赶快出来,早餐准备好了。”杰克又打量了他一下,“最好也刮刮胡子。”

罗德笑着摸了摸下巴。“你嫉妒我性感又成熟的胡子了吧?年轻人,过一两年你会发现自己也会变得性感的。刮胡子、感冒,还有纳税……我老爸说这是我们这些老男人永远也解决不了的三个问题。”说到父亲,罗德突然感到了一点伤感,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了。“需要帮忙吗?伙计?”

“坐吧!撒点儿盐。这块是你的。”

“一人一半吧?”

“吃吧,别让了,我再烤一块。”罗德接过了香喷喷还冒着烟的烤肝,两只手倒腾着,嘴里吹着气,想让它快点冷下来。他四下里找了一下盐,杰克又割下了第二块鹿肝。罗德眼睛瞟过杰克的动作——突然,他又回过头去。

杰克正在用的那把匕首正是他原来丢掉的那把!

几乎就在他认出那把刀的同时,手已经伸了出去,他狠狠地一把抓住了杰克的手腕。

“是你偷了我的刀!”

杰克没有动。“罗德……你疯了?”

“你袭击了我,偷了我的刀。”

杰克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动都没动。“你还没睡醒吗?罗德,你的匕首不是别在你的腰里吗?这是另外一把……是我的。”

罗德根本没有低头向腰里看。“我腰里的是‘麦克白小姐’,你用的是我的另外一把匕首——也是我的。”

“放开我的手。”

“扔掉它。”

“罗德……你可以让我扔掉这把刀。你比我强壮,你可以再跳到我的身上压着我,但是昨天我们已经是搭档了啊?现在你正在毁掉我们之间的合作。如果你还不放手,我们的合作就完了。那么你就必须杀死我……否则,我就会跟踪你,我会一直跟踪你,直到你睡着了,然后我就会干掉你。”

他们面对面地隔着火互相瞪着眼睛。罗德喘着粗气,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证据表明就是杰克,就是这个小个子跟踪他、袭击他,并偷走了它的所有东西吗?看上去是这样啊!

可感觉却不太像。他对自己说,如果这个家伙不能自圆其说,到时再解决他也不迟。他放开了杰克的手腕,狠狠地说:“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我的匕首的。”

杰克继续割着鹿肝。“经过其实很简单……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刀。不过一开始它的确不是我的——你是见过我的刀的,我这破玩意只能当餐刀用,它的平衡感不太好。”

“你说什么?平衡感不太好?这是你看过的最好的飞刀!”

“你想听吗?我在丛林里遇到了这个家伙,一群野狗正在撕咬他,我不知道是什么杀死他的,也没准就是“斯塔勃”,他的身上有很整齐的齿印,身体被吃了一半。他不是我们班的,他的脸已经没形了,我只能这么说。他带着一把霹雳器,还有……”

“等等,霹雳器?”

“霹雳器,没错。我猜他是想用,但是没来得及。我就拿了这把刀和一些我能用得上的东西,呆会儿给你看。我没拿霹雳器,动力包用完了,它跟木棍没什么区别。”

“杰克,看着我,你没撒谎吧?”

杰克耸了耸肩,“我可以带你去看。他身边也许没什么东西了,但是霹雳器一定还在。”

罗德伸出了手。“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杰克看着他的手,没有去握它。“我认为你不是一个合适的搭档,我们最好就到这里为止吧。”刀滑到了地上,落在了罗德的脚边。“拿着你的破棍子上路吧!”

罗德没有去捡刀。“别这样,杰克。我真的错了。”

“错了?好的,你不相信我,我也不打算再信任你了。没有这个基础,我不可能和你成为搭档。”杰克犹豫了一下。“吃完你的早饭,离开吧!只能这样了。”

“杰克,我真的错了,我道歉。但这样的错误谁都有可能犯呀!你还没有听听我的遭遇呢?”

“你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是我错了,我说过了,真的是我错了。”罗德很快地讲了一遍自己装备被偷的经过。“所以,当我一看到这把刀,我就以为一定是你袭击了我。这很合逻辑,不是吗?”杰克没有回答,罗德又说:“说话呀,不是吗?”

杰克慢慢地说:“你又说‘逻辑’了,你说的逻辑是什么?罗德,人家是活学活用,你却是死脑壳,为什么不用用脑子呢?”

罗德的脸涨红了,一动不动。杰克接着说:“如果我偷了你的刀,我还会让你看见它吗?如果是这样,我还会跟你成为搭档吗?”

“不会的,我想不会了。杰克,我太冲动了,失去了理智。”

“本勃教官说过,”杰克冷冷地说,“头脑发热和失去理智往往是通往地狱的门票。”

罗德感到羞愧万分,低声说:“马森老师也说过同样的话。”

“也许他们是对的,所以别再犯傻了。嗯?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但同样的错误只能犯一次。”

罗德抬起了头,看见杰克伸出了手。“我们又是搭档了,对吗?”

“握手吧!我想我们最好是这样,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诚恳地握了握手。然后罗德捡起了他那把匕首,充满思念地看了一会,递给了杰克。

“我想它应该归你。”

“嗯?哦,不,我很高兴你又找回了它。”

“不!”罗德坚持说:“你得到它是很公平和公正的。”

“别傻了,罗德。我已经有一把‘蓝胡须’了,那才是适合我的刀。”

“它是你的,我有‘麦克白小姐’。”

杰克皱了皱眉头。“我们是搭档,不是吗?”

“嗯?当然。”

“那么我们就应该分享所有的一切,‘蓝胡须’既是我的也是你的,而你的匕首同样属于我们两人,但是你比较习惯用它,所以对于我们两人来说,你拿着它比较合适,难道这不是符合你所掌握的逻辑吗?”

“好吧……”

“那么别再说了,吃饭吧,要我再为你烤一块吗?那块有点凉了。”

罗德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鹿肝,用手掸了掸上面沾的土,“没关系的。”

“扔到河里去吧,吃块热的,鹿肝不能保存太久的。”

吃饱的感觉很舒服,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罗德四肢伸展着躺在洞口,看着天空。杰克扑灭了火,把剩下的东西扔到了河里。有什么东西涌上了水面,撕咬着鹿肝的残渣。杰克转向了罗德,“喂,我们今天做什么?”

“嗯……我们剩下的东西应该够吃到明天早上了,今天不需要打猎。”

“自从我找到这里,通常我就隔一天出去捕猎一次。第二天的肉比第一天还要好吃些,可是放到第三天……就臭了!”

“没错,你想做点什么?”

“嗯,让我想想。首先,我想去买一块长长的巧克力棒,或者再来点水果沙拉。这两样东西我都爱吃……”

“够了够了,你说什么呢?”

“然后我再洗个热水澡,梳洗打扮一番,再到好莱坞看一两场电影,大明星迪科·曼雷演了一部非常好看的探险片,接下来我再买一杯牛奶冰激凌……要草莓的,接下来……”

“闭嘴!闭嘴!”

“你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嘛!”

“哎呀,你就不能说些现实一点的事吗?”

“你又没说明白,这不合逻辑吗?你总是很有逻辑的嘛!”

“够了,别再提了,好吗?我道歉了。”

“是啊!你道歉了。”杰克假装严肃地说:“但是我已经有点发疯了,还没有恢复。”

“好了,难道你是那种总是唠唠叨叨、抓住过去不放的人吗?”

“除非你想那样。好吧!说点正经的,罗德,我认为我们今天应该去打猎。”

“可是你刚说过隔一天才去打猎,不需要的时候不应该也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

“我是说我们去捕猎人类。”

罗德竖起了耳朵,“你说什么?”

“我们今天应该去捕猎人类。”

“啊?噢,我也会开玩笑,那么我们找到他们该怎么办呢?倒卖他们,还是大声喊‘别动,缴枪不杀!’”

“当然要倒卖了,罗德,我们要在这呆多久呢?”

“嗯?我们所知道的只是召回程序出了些问题。你说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星期了。我原来说时间更长,但是你有详细的日历,我没有,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没什么。他们也许遇到了点技术故障,他们会修复的,也许今天上午召回信号就会响起。马森和他爱开玩笑的同事一定认为延长考试时间很有趣,所以也没太在意。当然也有可能是恐怖分子轰炸了全世界,时空门也许被核武器炸毁了。或者是长着三个脑袋的外星人登陆了地球,控制了全世界——地球是他们的了。当然在你什么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猜测只能是猜测,我们也许要永远呆在这里了。”

杰克点了点头,“那正是我的意思。”

“哪个是你的意思?我们知道我们也许是被放逐了,很明显的事。”

“罗德,两个人的组合坚持几个礼拜还可以,如果要呆上几个月,怎么办?万一有一个人,摔断了腿呢?还有,那些灌木警报器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应该把这个通道封住,然后做个软梯,只留下软梯这一条路才安全,那就得有一人始终留在上面帮助收放软梯。要是长期呆下去,我们还得找到一个产盐的地方,还有那些生活必需品,比如我做的那个水囊,那都用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至少要有四个人才能更久地呆下去。”

罗德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我知道,昨天晚上在你颠覆了我的推测之后,我也考虑了这个问题,但是我在等你提出来。”

“为什么?”

“这是你的山洞。你拥有这里的一切,你有枪、有盐、有药片,还有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而我却只有这把刀——当然现在是两把刀,这还得感谢你。你让我分享这一切,我已经万分感激了。”

“罗德,我们是搭档。”

“嗯……是的,我们都知道人多一点我们就会更强大,可是在这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人呢?”他指着外面河谷两岸翠绿的丛林说道。

“我们班有十七个男生和十一个女生过来了。本勃教官告诉我们,在这个考场上一共有四个班级参加测试。”

“马森倒是没有对我们说起过。不过,我们班有二十个人通过了。”

杰克看起来若有所思。“那可能就有一百人左右了。”

“没有夸张吧?”

“没有夸张,大概有三分之二是男生,三分之一是女生。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就有很大的选择余地了。”

“杰克,我们的团队不要女生。”

“你为什么反对女生?”

“我?没什么,野餐时有女生是不错的,在度过漫长冬夜时她们也还是很合适的,我是女性权益的最热情的拥护者,但是像这样的冒险中,女生只能是摆设。”

杰克没有作声,罗德又继续说:“你想想,兄弟,在你的团队中多了那么几个可爱的小尤物,引起的麻烦会比‘斯塔勃’还可怕。‘斯塔勃’带来的威胁只能是外在的,姑娘们却会让男生为了争情夺爱而相互嫉妒、拔刀相见的,现在的麻烦就让我们够艰难的了。”

杰克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么,如果我们最先找到的就是女生呢?你能拿下帽子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说:‘啊,夫人您好,今天天气不错啊!祝您好运,别烦我好吗?’”

罗德用手指在地上的灰尘里画了个五角星,在中间戳上了一个星星,然后又都擦掉了。“我不知道,”他低声说:“但愿我们遇上她们之前就已经组好队了,或者希望她们也有自己的团队。”

“我觉得我们应该制定一些纪律。”

“我刚要排除所有的条条框框,你又让我不得不回到逻辑的思维里面了,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也许,有人一直在沿着上游打猎。”

“是吗?知道是谁吗?”

“我只是很远地看到过他,不是我们班的,比你可能矮半个头,浅色头发,皮肤发红——可能是被晒伤了,你认识他吗?”

“不知道,听起来像是任何人。”罗德说。他在努力地想是不是有这样相貌的人。“我们能不能看到他的什么标志特征呢?”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他。”

“为什么不需要?如果他坚持了这么久,那他一定不错。”

“坦白地说,我没有看到他究竟怎样,但是在他移动的时候,声音很大,在过去的那个星期他一直住在同一棵树上。”

“显而易见,他的技能差一点。”

“当你住的树旁边丢满了骨头和食物残渣时,周围的动物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你的行踪。”

“嗯……好吧!如果我们不喜欢他,我们不一定要邀请他加入。”

“当然。”

在他们出门前,杰克又在山洞里摸索了一阵,他拿出了一件攀登器。“罗德,这会不会是你的。”

罗德看了一会,“和我那件很像,怎么了?”

“我是在你的那把小刀边找到的,即使不是你的,至少也可以将就用用。”杰克又拿出了另外一个,然后把它绕在了自己的防护服外面。罗德很奇怪,他为什么穿着防护服睡觉?但是他没有问。如果杰克觉得安全比舒适更重要的话,那是他自己的事——每个人习惯不同,马森就是这样说的。

那棵树长在一块半开阔地中间,不过杰克领着罗德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穿过灌木丛才去接近树干。快靠近那棵树时,他们匍匐下身子,贴着地面一点一点爬了过去。杰克拉过罗德的脑袋,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们在这里等三四个小时,我敢打赌他不是下来就是从外面回来爬上去。”

“好的,你留意身后。”

一个小时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罗德努力忍受着四周小飞虫的叮咬,轻轻地挪动着身体,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终于,他说:“咳!”“什么?罗德?”

“你看那两个大树杈,会不会是他的窝?”

“有可能。你看到那儿有一只手了吗?”

“在哪?嗯,我想我也看到了。可能只是些树叶吧?”

“是一只手,我看他已经死了,从我们到这里就没看到他动。”

“睡着了?”

“就是睡着了也不会这么一动不动的。我过去看看,你掩护我。如果他动了,知道怎么对付吧?”

“别冒险,罗德。”

“眼睛睁大点。”罗德向前爬去。

那只手是吉米·索克斯顿的,罗德在听到杰克所描述的特征时就这么想过。吉米还没有死,不过他失去了知觉,罗德叫不醒他。

吉米躺在一个半天然半人工搭建的窝里。罗德看到有些小树枝是吉米砍来的,搭在两棵大树枝的树杈中间。他躺在那里,一只胳膊耷拉了下来。

把吉米搬下树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几乎和罗德一样重。罗德从吉米的两个胳膊下面穿过了一根攀爬绳索,另一头从一根树枝上绕了过去,打算像滑轮一样一点一点地把他吊起来再放下去。可怎样把他从窝里弄出来却不摔着他,却是件困难的事。

真是件麻烦事,以致于杰克也不得不爬上树来帮忙。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出了好几身汗,三个人终于到了地面,吉米还有呼吸。

罗德必须背着他。杰克提出来让自己背,但是他俩的体形差得太远。罗德对杰克的掩护非常不满意,不论前后左右,所有的方位都不满意。如果他们遇上了像狮子一样的东西,罗德将是毫无援助的。

更难的是,如何爬过松散的岩石将吉米搬到山洞里。负担沉重,还得小心翼翼。在这里,罗德爬一步比在地面走一公里还要难。他在爬之前,必须得休息一下。在他正要开始爬时,杰克担心地说:“别把他掉到水里啊!再捞他上来可就费劲了。”

“我也知道。别再说那些愚蠢的想法了。”

“对不起。”

罗德开始向上爬,他既得小心不碰着吉米,又要时刻注意不能摔下去。他不知道水里到底生长着什么样的生物,但他知道,它们无时无刻不在饥饿当中。罗德爬得非常慢,这真是一段艰难又漫长的路程。他们一点一点地接近了洞口。终于罗德爬进了洞口,将吉米慢慢地放下。

杰克用手在后面小心地护着吉米,还算顺利。罗德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想让自己抖动的肌肉放松下来。

他们让吉米慢慢地平躺了下来,杰克把了把他的脉搏。“很快,也很弱,可能够呛了。”

“你有什么药?”

“两种消炎药和一种退烧药,但是我不知道该给他哪一种。”

“三种都给我。”

“他可能会对某种药过敏啊。”

“他对死亡更过敏。他一定已经六级高烧了,快点。”

罗德撑着吉米的肩膀,扶着他的脑袋,他们给吉米喂了药片,喝了点水,然后又为他擦洗了一下。做完这些事,他们就让他躺下了,他们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他们在晚上轮流照看着他。天快亮时,吉米的烧退了,他迷迷糊糊地要喝水。罗德扶着他,杰克递过了水囊。吉米深深地喝了一大口,转过身又睡着了。

他们没有让吉米一个人留在山洞。杰克在照顾他,罗德则出去打猎,他想找些年幼的动物,肉质松软比较适合病人的胃口。又过了一天,吉米已经能开口讲话了,虽然他还很虚弱,但是在讲话的中间不会再睡着了。罗德在下午就回来了,他带回了一只小动物,大小就跟猫和兔子差不多。他在回洞时遇到了正下来取水的杰克。

“嗨!运气不错啊!罗德,剥皮时小心点,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水袋,打的时候没怎么弄坏它吧?”

“一点都没有,我是用一块石头击中的。”

“太好了!”

“病人怎么样?”

“恢复得很快,我很快就回来。”

“打水时需要我掩护吗?”

“我会小心的,去看看吉米吧。”

罗德爬了上去,他把猎物扔在了洞口,自己爬了进去。“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想和你们俩一起出去看看。”

“下周吧,杰克还在照顾你。”

“罗德,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两个,如果不是……”

“那就别说了,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杰克是我的搭档,那也是杰克该做的。”

“杰克不错。”

“他是个好小伙,他们也遇到了点麻烦,他和我还真的很有缘。”

吉米看上去很惊讶,嘴张得很大,突然又闭上了。“怎么了?”罗德问,“你又感觉哪儿不舒服?”

“你说杰克什么?”

“嗯?我说他们也遇到了点麻烦,他和我像兄弟一样成了搭档,那个小伙真是不错,一流的。”

吉米·索克斯顿看着他,“罗德……你是不是变傻啦?你是不是还要学点什么呀?”

“怎么了?”

“杰克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