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的妻子玛克辛有天夜里下班到家后,发现他又喝醉了,正在骂他们十五岁的孩子比衣,她就赶他走。L.D.和女儿当时坐在厨房里的餐桌前,在吵架。玛克辛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袋或者脱下大衣。

“告诉他,妈妈。”比衣说,“妈妈也这样认为。如果你让自己停下来,你就能停下来。大脑什么都能做。如果你担心谢顶、掉头发——我不是说你,爸爸——头发就会掉。全是你脑子里的问题,任何有常识的人都可以告诉你。”

“疯话!”他说着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烟灰缸跳起来。他的酒杯歪倒后滚向比衣。“你疯了,比衣,你知道吗?你从哪儿学的这些屁话?就是那样,是屁话,比衣。”

“够了,L.D.。”玛克辛说,她解开大衣的扣子,把手袋放在台子上。她看着他说:“L.D.,我受够了,比衣也是,每个认识你的人都是。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我想让你离开这里。就今天晚上,就这一分钟。我这是在帮你啊,L.D.。趁他们还没有来把你放在一个松木箱子里抬出去,我要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想让你走,L.D.。就现在。”她说,“有一天你会回想这件事。有一天你会回想这件事还会感谢我。”

“我走。”他说,“别催我。”他说,“我走。”

“离开这里,”L.D.说,“我要离开这所疯人院。”

“玛克辛!”他叫道,“玛克辛!”

“爱就是这样吗,L.D.?”她盯着他说。她的眼神可怕而深邃,他尽量久地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