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见过点世面的。我当时正要去我妈妈家过几晚,可是当我刚上到楼梯的最高一级,我看了一眼,她正在沙发上亲一个男的。当时是夏天,门开着,彩色电视也开着。

我妈妈六十五岁,生活孤独。她加入了一个单身俱乐部。但即使这样,即使了解了这一切,这也让人难以接受。我站在最高一级楼梯那里,手放在扶手上,看那个人一边亲吻,一边越搂越紧。她也亲他,电视在屋里的另一边开着。当时是星期天,下午五点钟左右,住在那幢公寓楼里的人都在下面的游泳池那边。我又下了楼梯,出了楼,走向我的汽车。

我们聊天。我问她丈夫怎么样。我跟他曾经是朋友,他现在不跟她和孩子们一起住。

“他还在里奇兰。”她说,“这么多事,怎么都会发生到我们身上?”她问,“一开始我们都是好人。”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她说她还爱我,她会继续为我祈祷。

“为我祈祷吧,”我说,“要的。”然后我们就说再见,挂了电话。

“不,不,亲爱的,我起来了。”她说,“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吗?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过来呢。我找过你。你是在家里打电话吗?”

“我不在家,”我说,“我不知道家里的人都去哪儿了,我刚往家里打过电话。”

“老肯今天来了,”她又说,“那个老混蛋。他今天下午来的,我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他就这么冒出来了,这个老东西。我不喜欢他。他只想说他自己,自吹自擂,吹嘘他在关岛是怎么过的,同时有三个女朋友,还有他是怎么去过这儿,去过那儿。他只是个爱吹牛的老家伙,没别的。我跟他在一次舞会上认识的,我跟你说过,可是我不喜欢他。”

我开车过去了。我进门时,她吻了我。我转过脸,我不想让她闻到伏特加味。电视开着。

“洗洗手。”她说,一边在打量我,“饭做好了。”

后来,她给我在沙发上铺了床。我去了浴室,她在那里放了我爸爸的两件睡衣。我从抽屉里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开始脱衣服。我出来时,她在厨房。我放好枕头就躺下了。她干完手边活,关掉厨房的灯,坐在沙发那头。

“亲爱的,我不想由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她说,“告诉你也让我难受,可是就连孩子们也知道了,他们跟我说的。我们也讨论过这件事。辛西娅外头有人。”

她侧过来抱着我,抱了一会儿。然后她松开手,擦了擦眼睛。“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她说。

“我会睡的,我很困。”

我点点头。

她俯身吻了我。她的嘴唇上似乎有小伤口,肿着。她拉过来毛毯盖住了我。然后她就进了她的卧室。她没关门,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打起了呼噜。

我躺在那儿盯着电视。屏幕上有穿军装的人,有低沉而连续的声音,然后有坦克和一个人扔燃烧瓶。我听不到声音,可是不想起身。我一直盯着,直到感觉自己闭上了眼睛。可是我猛地一惊又醒了,睡衣因汗出得多而潮乎乎的。雪白的光亮照彻了整个房间。有种呼啸声向我袭来。房间里一片喧嚣。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