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厨房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前面院子里的卧室家具。床垫上没铺东西,彩条图案的床单放在梳镜柜上,在两个枕头旁边。除此之外,一切都跟它们在卧室里摆放得差不多——他那侧床边有床头柜和台灯,她那侧床边也有床头柜和台灯。他的那一侧,她的那一侧,他呷着威士忌时这样想。梳镜柜离床尾有几英尺。那天早上,他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部腾进硬纸箱,纸箱都放在客厅里。五斗橱旁边是个便携式取暖器。床尾旁边有一把藤椅,藤椅上有个装饰用的枕头。擦得亮晶晶的铝制饮具占了一部分车道。桌子上铺着一块黄色平纹细布——太大了,是别人送的礼物——四边都垂到了地上。桌子上放了一盆蕨类植物,另外还有一盒银餐具,也是别人送的礼物。咖啡桌上放着一台落地式的电视机,几英尺外有一把沙发椅和一个落地灯。他从屋里拉出一段电源延长线,东西都插上了电,能用。书桌被推得贴着车库门。书桌上放着几件器皿,上面还有座壁钟和两幅带框的版画。车道上还有装着杯子、盘子的硬纸箱,每件东西都用报纸包着。那天早上,他清空了壁橱,除了客厅里放的三个硬纸箱,其他东西全部都在室外。时不时有辆车慢下来,车上的人盯着看,却没人停车。他想要是换了他,他也不会。

“天哪,肯定是在卖旧货。”那个女孩对那个男孩说。

“问他们要卖多少钱。”她说。

马克斯拎着从超市买的一袋东西从人行道上走过来。他买了三明治、啤酒和威士忌。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喝酒,喝到了这么一个点,好像喝酒开始让他清醒过来,但是还有不清醒的间隔。他在超市旁边的酒吧待了一下,在自动唱机上听了一首歌。等他想起院子里的东西时,不知怎么天就黑了。

“二十美元行吗?”

“二十美元可以,二十美元我可以接受。”马克斯说。

“那边有些人。他们在看。”她说,“没问题吗?”

“没问题。”马克斯说,“这是我家的车道,我们可以跳舞。他们以为他们在这里什么都见过,可是他们没见过这样的。”他说。

有一会儿,他脖子那里能感觉到她温暖的气息,他说:“我希望你们会喜欢你们的床。”

“我希望你俩都喜欢。”马克斯说。

“杰克!”女孩说,“醒醒!”

杰克用手撑着下巴,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