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房间,各种器械都和前一问的一样:发电机,变压器和电极。实验品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并排躺在两张长沙发上,腰问用宽皮带缚住。我们进来时,他们用奇异的眼光直视着我们。大猩猩助手用含糊不清的咕哝迎接我们,埃留斯用哑语和它说了几旬。

“一切顺利,他们程安静,马上可以开始试验。”

“做什么样的实验?”我恳求地问。

“我更愿意让您大吃一惊。”高尔内留斯轻声笑道。

大猩猩对两个人实行麻醉,他们很快就安静地人睡了,大猩猩又开始了各种仪器。埃留斯走到男人身边,仔细地解开了头颅上的绷带,并用电极对准了某一点,那人一直不动。我正疑惑时,奇迹发生了_。

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盖住了发电机的轰响,在房间里圆荡着,猛地吓了我一跳。这不是幻觉,他是用猴语说话,声音却是地球人的或梭罗尔星猴子的,

两个科学家脸上透出得意之色,用狡猾的眼光注视着我,欣赏着我的惊异。我忍不住要叫定来,它们赶紧做手势制止,要我仔细听下去。男人的话断断续续,没头没膪,可能在研究所关了很长时间,所以总是重复护士或学者们常用的只言片语。高尔内留斯很快命令停止实验。

“我们的成就仅此而已:他说话了。”

“简直不可恩议。”我嘀咕着。

埃留斯说:“你还什么都没看呢,他说话就像鹦鹉或留声机一样,可是那个女人的成绩就好得多。”

“怎么好得多?”

“是好多了,”商尔内留斯肯定说,它十分激动,“你听我说,这个女人也会说话,她的话非常有意义。天才的埃留斯用一种物理化学的综合方法,不仅使她恢复了个人的记忆,而且恢复了对整个人类的记忆。受到电流刺澈之后,她开始讲述,于是你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支非常古老的族系,重演着几千年前的往事,尤利斯,你明自我说的是什么了吗?”

我觉得高尔内留斯简直是发疯了,因为猿候中间确实有疯狂症,尤其在知识分子中间。这时埃留斯已经调好电极,并接到女人的大脑上,女人开始也象男人一样没有动,接着就长长透了一口气,开始说话了。她也是用猴语.声音虽然很清楚,却有点发闷,而且声调时常变换,似乎不是她一个人在讲话。她说的话都探深地铭刻在我的脑子里。

“这些日子,”女人带着不安的声音说:“这些前一时期几乎要绝种的猴子,现在不断地繁殖起来,照这样下去,它们就要和我们一样多了……。这还不算,它们还越来越狂妄.现在竟敢直视找们。我们驯养它们,让那些当仆役的享受一点自由,实在是太错特错了。正是这些猴子最不服管,有一天.我被一只黑猩猩推倒在街上,我举起手来,它却用那么凶狠的眼光瞪我,使我役敢打下去。

“在实验室工作的安娜告诉我,那里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她已不敢一个人走进笼子;晚上,笼子里传出嘁嘁喳喳的声音,好象谁在低声说话,甚至还有冷笑声;有一头大猩猩居然学着主人的一种怪来嘲弄他。”女人忧愁地叹了口气,停了一会,又接着说:“这下可好!一只猴子会说话了。这是真的,是我在《妇女月报》上读到的新闻,还拍了它的照片,这是一只黑猩猩。”

“第一个会说话的是黑猩猩,我早就肯定这点了!”高尔内留斯兴奋地叫着。

“不断出现新的会说话的猴子,报纸每天都有新的报导。一些科学家认为这是一项扳可喜的科学成就,而看不出将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一头大猩猩似乎在丈声地骂着粗鲁的脏话,它给语言派的第一个用场,是来反抗我们的命令。”

女人的声音停了,接着是一个男人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目前发生的事情是可以预料的,但是头脑的懒惰侵蚀了我们,我们不再读书,甚至看侦探小说都成了极费力的脑力劳动;不再进行体育比赛,只在万不得已时,才用纸牌占卜;连儿童电影都失去了吸引力。这时,猴子们在暗暗地筹划着,它们的大脑在寂静的思索中得到了发展……最后终于会说话了!噢,它们讲的很少,除了轻蔑地拒绝那些还敢向它们发号施令的莽汉之外,几乎不和我们讲话。但一到夜里,等我们走开后,便交谈着各自的感想,互相传授着。”

又停顿了一下,换成了一个忧伤的女人声音:“太可怕了,我简直恬不下去了!我宁愿让位给我的大猩猩,于是从自己家里逃了出去。

“这头猩猩到我家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忠实地为我服务。可是,它慢慢变了:晚上常常出去开会,学会了说话,什么活都不干;一个月前,它竟然命令我去做饭,洗餐具。它开始用我的盘子和刀卫吃饭,上星期又把我赶出卧室,在客厅的椅子上睡觉。我再也不敢斥责它,也不敢处罚它,只好来软的。于是,它嘲弄我,对我越来越苟剡,我太不幸了!我只好让位j.。

“我和别的同命运的女人一起,挤在一座营房里。也有男人,不少男人未必比我们勇敢。我们在城外,过着悲惨的日予。刚开始的几天,我还玩玩纸牌占卜,现在连速份气力都没有了。”

女人不说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认为自己找到了治癌的药物.就象以前的发现一样,想试一试。但是还不够。猴子不愿意做这些试验,这已经有些时候了。黑猩猩乔治,我是让翻个助手把它抓住后才关进笼子的。我准备给它注射致癌剂,先让它得了癌才好用药来医治。乔治表面上顺从了。它一动不动,可是一双狡的眼睛却越过我的肩膀窥视着,我留下来准备做鼠疫实验的六头大猩猩跑了出来,这一个大阴谋!等我醒悟过来,已经晚了:它们把我们抓了起来,而乔治就用我们的语言指挥着行动,逼真地模仿我的言行举止。它命令把我们绑到桌子上,大猩猩们麻利地完成了。接着,它就抓住了注射器,给我们三人注射了这种致命的液体,我就这样得了癌症。不用再有什么指望了,因为新发明的药还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而致命的注射液可是早就发明了,而且表现出了效用。

“注射管空了,乔治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脸颊,完全象我对猴子常有的动作一样,我对它们向来很好,总是爱抚,很少打它们。几天之后,我躺在笼子里,开始出现了最初的症状,乔治也同样。我听见它对别的猩猩讲,它要开始治疗了,真是可怕的消息!尽管我明白自己要死,可是我对自己发明的治癌药不相信,说不定会让我死得更快!晚上,我想法弄倒了大猩猩,逃了出来,躲到了城外的营房里。我还能再活两个月,成天占纸牌,打盹儿。”

下面又换了一个女人讲道:“以前我是个女驯兽师,用二十头猩猩表演节目,那是聪明绝顶的动物。面今天,我却成了它们的笼中之物。和马戏团其它的演员关在一起。

“说句公遵话,猴子们待我们不错,吃的很丰富,稻草铺太脏时也给换新的。它们并不那么凶恶,只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不愿意跟它们耍把戏的人。它们真是先进,我拜倒在奇迹面前,我用小腿爬行,蹦蹦跳跳,所以,它们对我很好。我无忧无虑,日子过得不坏,大部分人也都跟我一样。”

说到这里,女子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讲话,这时,高尔内留斯一直盯着我,把我看得很难受,我太懂得它的想法了:这样懦弱无能的人类,这样俯首昕命的人类,难道不是气数已尽,难道不该让给更高贵的生物吗?我脸红了,避开它的眼睛。女人又开始讲了起来,声调越来越阴郁:“现在,它们占领了全城。在这些破房子里,我们只剩下了几百人,处境不稳,在城外形成了人类的最后一个核心。然而,猩猩们不会允许我们在离它们这么近的地方自由生活的。其它营房里有几个男人逃跑了,跑进了遥远的热带丛林,有的人却饿得回转来找吃的东西。我们因为懒惰而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成天睡觉,因而不能组织起来抵抗……

“我害怕的事情终子发生了:外面传来一阵野蛮的嘈杂声,好象是一种拙劣的军乐……救命啊,是它们,是猴子来了!它们由巨大的太猩猩领着,把我们包围了。它们手里拿着我们的鼓号,穿着我们的军服,当然还举着我们的武器……没有,它们手里并没有武器。噢,天哪,令人痛苦羞耻,无以复加的侮辱!它们的军队逼过来了,手里舞动着的,却原来是些鞭子!”

埃留斯也许是因为成功而忘乎所以,没能管住自己的舌头,它取得的成绩有几项终于传了出去,弄得满城风雨。说是一个科学家让人开口说了话。另外,报界也就发现的古城遗迹进行了评论.尽管受到了歪曲。结果,居民中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它们对上层阶级处理我的问题越来越不信任,表现出令人日益担忧的态度。

高尔内留斯是有敌人的,它不敢公开宣布它的新发现。以扎伊尤斯为首的猩猩集团在策划把它搞垮,大谈什么反对猴类的阴谋,话里话外把我说成了一个捣乱分子。大猩猩们还没有公开表态,但它们总是反对一切扰乱社会秩序的事情的。

今天,我盼望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了。诺娃生了一个男孩。

我有孩子了,我在棱罗尔星上有一个儿子!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儿子,秘密的守护者们越来越严厉,产前整整一个星期我没能见到诺娃,只有姬拉经常来把她的情况告诉我。不管到什么时候,它至少是一个忠实的朋友。它见我实在太激动了,便设法安排我和她们母子见了一次面。产后几天的一个深夜,它领着我到了诺娃那儿,因为白天老有人监护着婴儿。

我看见儿于了,那是一个漂亮的婴儿。他象一个新生的基督一样,缩着贴着母亲的胸膊,躺在稻草上。他长的象我,但叉不乏诺娃的美丽。我推开了门,诺娃发出了一阵威胁的嗥叫,她也十分不安,站起来,张开手指想撕掳什么,一看是我,便安静下来。新生命的诞生使她在生命的台阶上跳了好几极,眼睛里不熄的火,代替了过去那暂短的闪光。我不再去想聚集在我们头脑中的阴云,含情脉脉地抱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容貌和目光都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将来必定是一个真正的人。是我,重新点燃了圣火#是我,使一个人类社会得以复活,井将在这个行星上茁壮成长。他长大之后,会成为始祖,会……。

噢,等他长大了!我一想到他的童年,想到在他的道路上的坎坷,便不寒而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相信胜利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因为现在诺娃站在我们这一边,即使她仍然象这个星球上的母亲一样奇怪地舔自已的婴儿,她的面部表情却已经孕含着文明的精神了。

我把孩子放回稻草铺上。我对他的本性放心了。现在他还不会说话,但是……。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呀,他刚刚三天!……但他一定舍说话的。体璩他开始低声啼哭了,那是个小人的哭声,而不是小动物的叫声,诺娃也听懂了,心醉神连地注视着该子。

这次姬拉没有再固执已见,它走过来,竖起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一言不发,用一种严肃的神情,对婴儿看了很久,然后,它示意我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让别人在这里碰到我,对我们三人都太危险,还说会很好地照看这个孩于。

热烈地拥抱了妻子和儿子后,我走了。我又回头时,发现姬拉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唇贴在婴儿的额头上,然后才起身把笼门关上。诺娃居然没有阻拦它,想是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爱抚了。想起从前她对姬拉的那种敌视态度,我不得不认为这又是一个新的奇迹。

走出来的时候,我的手脚一直都在哆嗦,姬拉和我一样的激动,它擦着眼泪,放声嚷道:“尤利斯,有的时候我仿佛觉得这也是我的孩子!”

我给自己规定好定期去看望安泰勒教授,他的健康情况愈来愈坏。他还经常发狂,老想咬那些看守。于是,高尔内留斯试着换了另一种方式:把他放刭一个普通的笼子里,让他睡稻草,并把他在动物园里一起睡觉的那个姑娘还给他作伴。教授用动物式喧闹的欢悦迎接姑娘,举止立刻变了,又恢复了生话的乐趣。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和那姑娘在一起。他显得很高兴,比以前胖了,也显得年轻了。我想尽办法,千方百计地去和他交谈。仍然毫无进展。他只注意我带来的糕点,袋子一空,他便转回去躺在那女人身边,让她舔脸了。

“你看见了,思维是可以消失的,正象能获得一样。”有人在我身低声说。

这是高尔内留斯,它来不是为了看教授,而是找我进行一次严肃的谈话。我跟着到了它的办公室,姬拉正在等拢们,眼睛红肿,好象剐哭过。它俩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告诉我,可谁也不敢开口。

“我儿子出事了?”

“他很好。”姬拉急忙说。

我知道孩子是绝好的,不过我有一个月没见他了。门岗又加严了,姬拉受到当局的怀疑,被监视得很严。

“棒极了,”高尔内留斯又说了一遍。“你的儿子会笑,会哭,象我们的婴孩那样哭……而且会说话了。”

“三个月就会说话了?”

“自然是婴孩的语言,不过一切,都表明他一定会说话。真的,他早熟得出奇。”

我情不自禁露出了作父亲的怡然自得,神气活现的样子,这副神气可把姬拉激怒了。

“你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一场榍吗?人家绝不会让他自由的。”

“我得到可靠的消息,最高议会就要对这孩子作出重要的决定了,半个月左右吧。”高尔内留斯慢吞吞地说。

“问题很严重吗?”“很严重。还谈不上要把他除掉……。起码现在还不会,但是要让他和母亲分开。”

“那我呢?我还能见到他吗?”

“你呀,更不行了……你听我说下去,”黑猩猩蛮横地说,“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咳声叹气,而是要行动。听着,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它们要把你的儿子美到一座堡垒里,让猩猩看守起来。是啊,扎伊尤斯早就在策划了,它会取胜的。”

说到这里,高尔内留斯愤愤地攥紧了两只拳头,嘴里咕噜了几句粗话,才继续说:“值得注意的是,最高会议十分清楚这个老学究在科学上并段什么价值,却假装相信它出我更适子进行这项特殊的研究,因为它们认为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祸害,期望扎伊尤斯能除掉他的危害性。”

我吓呆了,决不能让儿于落人这个危险的笨蛋的手里!

高尔内留斯还授说完:“有危险的还不光是孩子。”

我投说话,只是看着姬拉,它低下了头。

“猩猩们视你如眼中钉,因为你是它们在科研中所犯错误的活证据,而大猩猩们也认为放休继续自由来去太危险。它们怕你在这个星球扎根结果。即使撇开你可能会有的后代不谈,它们也怕休自己会把这里的人搅得不守本分,已经有报告说你经常接近那些人开始处于搔动不安的反常状态了。”

这倒不假,上次我到大厅巡视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似乎是出于一种神秘的本能,使他们得知了新生命的诞生,他们用齐声的呼喊向我致意。

“把一切都告诉你吧,”高尔内留斯断然地说,“我非常担心,再过半个月,最高议会将决定把你干掉……,或者,至少以实验为借口切除一部分大脑。至于诺娃,她跟你关系太密切了,所以,我想它们也会采取措施,使她不致成为威胁。”

这我办不到J我肩负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使命,姬拉扶着我的肩膀说:“高尔内留斯什么都没有隐瞒全告诉你了。只有一点,它还没说,那就是: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丢弃你们。我们决定把你们三个人都救出来,有几个勇敢的黑猩猩会帮忙的。”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能怎么样呢?”。逃走!离开这个你根本不该来的星球,回到你的地球去。为了你和孩子,你必须这样做。”

它的声音颤抖了,好象要哭出来,它对我的情感比我想的耀得多。高尔内留斯又开口了:“它说的都是实话。我答应姬拉帮你们逃跑,即使舍丢掉我现在的位置,我也要这样做。只有这样,我才感到自己尽了一个猴子的义务。如果有什么危险威胁著我们,随着你们回到地球,这个危险也就会消失的……你以前不是告诉我,你的宇宙飞船还是完整无损的,可以把你们载回去吗?”

“没问题,燃料、氧气和生活用品都足够我们飞到宇宙的深处。可是怎么到飞船上去呢?”

“我的一个天文学家朋友一直跟踪着这艘飞船,它还在绕着梭罗尔的重力轨道运行,每一个轨迹点都知道。至于到飞船上去……这么办:十天以后,我们要发射一个载人的卫星,测定某些射线的作用……你别急着阀!预定载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我一下子明白了它的打算,十分佩服它这巧妙的安排。“负责这次发射的科学家中,有几个是我的朋友,我说服了它们帮助你。卫星将安置在飞船的运行轨道上,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操纵。要送上天去的这对夫妇,已经受过条件反射的堋练,懂得一点操作,我想你比它们要灵光些。我们的计划是:你们一家三口代替它们三个人飞走。”

这倒是很可能的,对大多敷猴子说来,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人而巳,这个人和那个人在它们看来长碍没什么两样。

“这十天里,我要让你接受紧张的训练。你觉得登船有问题吗?”

这一点不应该成问题。但是,现在我想的不是这些困难和危险,想到就要离开梭罗尔星,离开姬拉,离开我的同胞们,心里不禁感到一阵阵的哀伤。不管怎么样,我首先得把诺娃和菝于救出来,但是我一定还要回来。是的.以后一定要回来。我默默地向那些牢笼里的同胞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带着新舶“王牌”回来的!

高尔内冒斯微微地笑着。“这对你这个旅行家来说是四、五年以后,可对我们这些坐着不动的来说,就是一千多年啦,剐忘了,我们也发现了相对论。在这段时间……。我和黑猩猩朋友们讨论过,我们决定冒这个险。”

决定第二天再碰头之后,我们便分手了,姬拉先走了。

趁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刻,我真心诚意地向它道谢。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为我做出这一切,它从脸上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应该感谢姬拉,你的生活是它给你的。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根难说我会不会去找这份儿麻烦,冒这么大的睑。但是,如果我成为这桩罪恶的同谋,它将永远不会饶恕我……,况且……”。

它欲言亦止,因为姬拉在走廊里等我。最后,它用低低的、使姬拉听不到的声音迅速地加了一句:“另外,你离开这个星球,对它,对我都更好些。”

它关上了门,现在走廊里只有我和姬拉了。

“姬拉!”

我停下脚步,一把把它接在怀里,它也十分激动。我们紧紧地拥抱着,一滴泪珠沿着它的鼻子流了下来,啊,这可怕的外表又有什么呢?我们的心是紧紧相连的。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它被激情弄得更丑陋的相貌。它那异样的身体紧贴着我,在发读耍我强忍住厌恶的感觉把脸贴到它的脸上,正要象恋人那样亲吻,它本能地跳开,猛地一把推开了我。

我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一动不动地呆住了,姬拉用两只毛茸茸的长手掩住脸,抽泣着对我说:

“亲爱的,这是不可能的。太遗憾了,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I你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