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最好的文学作品所揭示的成功奥秘

我曾在东一家西一家的众多公司辗转受聘多年,其年数之多已令我不愿回首,然而我那时却始终没有成功。我没有成功,而且我知道自己没成功,有时候意识到这一点令我感到难过。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经常对妻子说:“多尔,我没有成功。”“是的,吉姆,”她会说,“老夫子,我知道你没有成功,但别往心里去,你会成功的。”然后我看见一滴眼泪从她的一只眼睛滴落到梳妆台上。紧接着我会走出房间,到后院里闷坐着,沮丧至极。

我经常苦思冥想自己为什么没能取得成功。我所受的教育和大多数人的一样多,我的经验比很多人的要丰富,而且我的机遇比某些人的还要好。我够任劳任怨的,而且也够踏实稳健的。我从不喝酒,也从不抽烟。我有生以来没玩过一次牌,没去看过一次赛马,也没进过一次台球室。不过,像任何人一样,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些短处。我缺乏活力,毫无魄力,几乎没什么魅力,应变能力也很差。我知道这年月生意的成功正是取决于魅力、魄力和应变能力。另外,我还在一些小的方面有缺陷:我没法把一栏以上的数字一次加起来,我的记忆力不好,好像总是要忘掉点什么。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常对妻子说:“多尔,我的记性很差。”“什么东西你记不住呀,吉姆?”她问道。“我忘了。”我会这样回答,然后唉声叹气。

再说,我的饮食也完全不对头,当然我当时并不明白这一点。每天早上我都要灌饱咖啡,而且我是一个爱吃肉的人,每次吃饭我都只管尽情享用,根本就没想过在每顿饭中氮元素应和其他营养成分合理搭配。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在一个人享用的每顿含蛋白质混合食品中,还应该有一定量的氢元素和固定比例的花粉。

有一个星期一的早上,在去上班之前,我在后院里反反复复考虑饮食的问题。突然,我失败的原因像闪电一样闪现在我的脑际。我不相信我自己,这便是我失败的原因。我之所以干不成任何事儿,是因为我不相信自己因而没有主见采取应采取的行动。我站将起来,进入屋里并直奔厨房,多尔在那儿把早餐准备得差不多了。“多尔,”我说,“我发现问题出在哪儿了。我必须相信我自己。”我的拳头撞向桌子并且弹了回来。“噢,吉姆,”多尔说,“你吓了我一跳!”“哈!哈!”我大笑起来——六年以来这是多尔第一次说我吓了她一跳——“我吓着你啦,是吗?没事儿,给我弄点杂烩来吃吧。”“你不吃熏猪肉排了?”多尔说,“我都已把它弄好了。”“不吃了,多尔,”我说,“你不知道熏猪肉的含氮量远远超过我在办公室所能吸收的。企图大量摄入含氮食物,多尔,那会抑制神经中枢并降低整个机体的活力。给我一点脱脂的牛奶,再用长柯勺来半勺烘好的豆子——这样做豆子对蛋白质的破坏最少。”“要点咖啡吗?”多尔问道。“不要,多尔,”我回答说,“一滴也不喝,给我一点儿爆炒麸皮好了,用温开水调一下。”

就这样,我吃了早饭,然后奔赴新的岗位去就职,心情好极了。我能感觉到自己对什么都反应灵敏。“吉姆·杜德里,”我不断地自言自语,“你就要成功了。”我在办公室碰到的第一个人是公司的总经理,他刚好也进办公室。

“你早到了十分钟,杜德里。”他说。

“基特森先生,”我回答说,“我宁愿早来也不愿迟到。雇员珍惜老板的时间胜过他自己的,那才对得住他那份薪水。”

说完我就打开了抽屉,马上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我猜想,我有生以来还从来没像那天早上那样工作过哩。一切都好像容易极了。以前我要花半个小时考虑的信函,我只用两分钟就写好了。每回复一封信我都尽可能来上欢快的一两笔。即便不知道收信人是谁,我都费时费心把信写得俏皮欢快,或者笑盈盈的,予人以春风拂面之感。“吉姆·杜德里,”我对自己说,“你就要成功了。”

有那么两三次,基特森先生早上到办公室来巡视。“在埋头苦干呀,杜德里,”他说道。“基特森先生,”我回答说,“雇员不好好干活是在骗老板,也是在骗自己,玩不长久的。”

大约在一点钟的时候,基特森先生来到我的办公桌前。“杜德里,”他说,“我想和你谈一件事儿,来和我一块儿吃午饭吧。”“好的,基特森先生,”我回答说,“我还有一张明信片要写,写完就来。”“管它明信片不明信片的,吉姆,”他说,“让它自个儿呆那儿吧。”“基特森先生,”我回答说,“当年拿破仑立的规矩是,明信片要么不写,一旦动笔就非写完不可。”

我工工整整地写好了名信片并签上了名字,然后拿起帽子和基特森先生一起去了一家上等俱乐部。那儿的菜单内容丰富极了,但我一点儿肉都没要,只点了半桶菠菜。我注意到基特森先生除了煮好的水田芹什么都不吃。

“嗨,吉姆,”基特森先生说,“我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注意你,我相信你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公司想派一个人到堪萨斯城去联合一个人,说服他和我们联手经营一个大项目。”

“基特森先生,”我插话说,“我能把他摆平并办好这件事儿。”

“你什么时候能动身?”

“马上可以,”我说,“吃完这点菠菜就准备启程。请告诉我到那儿后我办的是什么事儿。”

“好!”他说,“你要去见的那个人是约翰街的约翰·史密斯。你能记住这个名字吗?最好是用笔写下来。”

“用不着,”我说,“只需把名字重复三四遍,我就记得牢牢的了。你说的时候我深呼吸几次就行了。”

于是我径直回了家并整理好了我的手提箱。

“多尔,”我说,“我要马上去一趟堪萨斯城。”

“去干什么呀?”她问道。

“去操办一个大项目,”我回答说,“这可是桩大买卖,多尔,和大人物打交道,要是我这回成功了,那我们就发达啦。”

我是乘当天晚上的火车去的,一路上我都在吃草,培养我的记忆力,并对我看见的一切即时作出反应。

到达堪萨斯城之后,我发现我要摆平的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没关系。我找到了约翰·史密斯,可他不愿意见我。我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我说:“史密斯先生,我能和您谈谈吗?”“不,”他说,“不能。”可是我不就此罢休。“还是让我和您谈谈吧,”我说。“不,我不愿和你谈,”他回答说。可我仍然不愿打退堂鼓。那天晚上我去了他的住处,径直进了他的书房。“我现在可以和您谈谈吗?”我问道。“不,”他回答说,“你不能和我谈。”“嘿!史密斯先生,”我抗辩道,“我可是从两千里以外跑来找您的,让我和您谈谈吧!”“不,杜德里,”他说,“我不想谈。”

这样交锋了四天,最后他让步了。“好吧,吉姆,”他说,“说说你的生意是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我想和您联系——您跟我一起干,”我说,“先和我一起去吃菠菜吧,史密斯先生,我会向您详细道来。”

于是我把他带到一家上等俱乐部,那里有堪萨斯城最好的菠菜。“现在言归正传吧,”吃完之后我说,“您是一个大人物,而这又是一件大事儿,我们想操办的项目非常大,您正好是我们需要的搭档。非有您这种大人物不可。”

“吉姆,”他说,“你很会说话。另外,你很有个性,在今天的生意场上这是最重要的。只要和我打交道的是一个有个性的人,他想做什么我都依他。个性总是能使我动心。”

于是我如愿以偿完成了任务,然后乘火车直接返回纽约。多尔去火车站接了我。我在月台上就吻起她来。“你把事儿办妥了吗?”她问道。“没错,多尔,办妥了,”我回答说。我看见多尔在月台上当场滴下了一滴眼泪。“好样的老吉姆!”她说。

第二天早上我在我的办公桌上发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五千元的支票。

我就是这样打响第一炮的。公司一旦发现我能摆平那么一个大人物,办妥那么大的一件事儿,留待我去做的事就更多了。其最终结果是,他们选我当了公司的头头。“即便想把你压在下面也是没用的,吉姆,”基特森先生说,“现在你是我们的老大了。”

回到家里,我把这事儿告诉了多尔:“多尔,他们选我当公司的董事长。”“噢,吉姆!”她欢叫道,“你大功告成了。我真感到骄傲——我也为公司骄傲,既然你就是它的董事长。那你得把公司的情况详详细细告诉我,比如说它做些什么呀,生产些什么,卖些什么呀。”

“多尔,”我回答道,“别问我这些。我一直在忙于洽谈各种项目,摆平各种事情,还要挤时间吃菠菜,忙得连喘息的时间都不多,根本就没工夫去弄清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