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伦·凯勒的成长过程中,给予她最多帮助的无疑是她的老师安妮·莎莉文女士,安妮老师对海伦的影响,除了多年来的言传身教之外,她的经历也是激励海伦的榜样。

安妮·莎莉文出生于1866年4月14日,她的家在美国马萨诸塞州西部的一个小村庄,父母是从爱尔兰逃荒到美国的难民。虽然莎莉文家在美洲新大陆的生活依然拮据,但是一家人过得也算幸福美满,尤其是可爱的安妮,她总能给父母带来无尽的欢乐。

在安妮模模糊糊的童年记忆里,父亲总喜欢将她高高地举在头顶,当她被吓得大叫的时候,父亲总是高喊:圣帕特里克(爱尔兰的守护者)会保护我们的,安妮不要害怕。

然而,爱尔兰天使的力量无法跨越波涛汹涌的大西洋,莎莉文一家的幸运之神已经远离,厄运即将降临在这个贫苦的家庭中,年幼的安妮成为第一个交上厄运的人。3岁那年,安妮的眼睛开始发痒,眼皮上开始出现细沙状的小颗粒,它们由软变硬,由小变大,最终安妮的眼皮上全是这些可恶的小东西,它们扎得安妮的眼睛又痒又痛。

并不富裕的莎莉文家根本没有钱去给孩子看医生,安妮的母亲爱丽丝听邻居说用天竺葵泡水洗眼睛可以治好女儿的眼疾。但是这个方法不仅没能治好安妮的病,反而让病情越来越严重。最终,安妮的父母只好借了亲戚朋友的钱,带着安妮去看医生。

医生凭借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安妮所患的病是沙眼,这在当时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富贵病”,想要治好沙眼,除了药物之外,还需要整洁的居住环境,鱼类、肉类、果蔬等营养品的调养。但是这种病却像上帝跟人类开的玩笑一般,它偏偏“钟情”于那些居住条件差、营养不良的贫困家庭的孩子。

多少有些势利眼的医生,从安妮一家人的穿着打扮上便断定,这一定是个贫困的家庭,他不愿意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于是拿出了一些药膏,递给安妮的父母说道:给你们一些眼药膏,一天涂两次,挺有效的。

既然医生已经做出了“权威”诊断,莎莉文夫妇自然深信不疑,于是他们拿着药膏安心地离开了。看着这一家三口走出诊所的背影,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个小女孩的眼睛这辈子已经没有痊愈的机会了。在随后的日子里安妮看东西越来越模糊,视力越来越弱,直到几近全盲。

安妮的眼疾只是这个家庭厄运的开始,就在安妮的病不见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严重的时候,她母亲的身体也变得一天比一天差,她日渐消瘦,经常咳嗽,喉部时常酸痛难忍。不用去医院检查,爱丽丝也知道自己得了专找穷人的绝症——肺结核,但是这时候她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尚未出生,悲惨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1869年1月,安妮的弟弟吉米出生了,这是一个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的孩子,更令父母绝望的是,他的臀部长了一个大大的结核瘤。关于往后的日子的记忆在安妮的脑海中是苍白、迷茫的,虽然安妮长大后,人们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人,但是在安妮的梦中,母亲总是苍白瘦弱、了无生气,像一尊雕像一般。

厄运就像是一串无法打开的锁链,越是挣扎,就捆得越紧,面对这些接踵而来的苦难,安妮的父亲手足无措,这个曾经乐观的爱尔兰人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心中的忧虑和烦恼,沉重的负担和悲观的情绪使得他渐渐迷失了自己,他学会了借酒浇愁。就在这种异常艰难的生活状态下,莎莉文家的第三个孩子玛丽也出生了。

1874年,在家庭的重担以及病魔的双重折磨下,安妮的母亲终于耗尽了她的生命,丢下三个孩子以及破败的家庭离开了人世。母亲去世之后,酗酒成性的父亲丢弃了安妮和弟弟妹妹,于是孩子们被亲戚“临时收养”,妹妹玛丽跟着姑妈生活,安妮和弟弟吉米则被“划分”给了父亲的堂兄约翰。

因为饱受眼疾的困扰,安妮的脾气从小就让人无法忍受,母亲在世的时候,她就非常淘气,有一次她因为用火钳夹面包烫到了手,一气之下将全家人的面包都丢到了地上;因为父母照顾年幼的小妹妹而冷落了自己,安妮便在没人的时候把妹妹摔在地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安妮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母亲去世后,安妮来到亲戚家,没了父母的关爱和呵护,她变得更加桀骜不驯。母亲去世一年之后,安妮的妹妹玛丽也去世了,这是她第二次失去亲人。不久之后,安妮和弟弟吉米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德士堡贫民救济院。

这座名义上的救济院其实就是一座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收容所,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醉鬼、精神病人都是这里的“常客”。与其说这里是一个福利机构,倒不如说这里是美国底层社会阴暗面的“大杂烩”。

来到这里之后仅仅过了3个月,安妮的弟弟小吉米便去世了,这对这个有先天性结核肿瘤的小男孩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但是对安妮来说,除了那个醉鬼父亲之外,她在这个世上已经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弟弟去世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关心小安妮的孤独与悲伤,她就像是一株生长在世界角落中的小草,努力地挣扎着活下去,尽管生命中没有阳光和雨露,但是她依旧没有屈服,在黑暗之中她苦守着黎明,在绝望之中她期盼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