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太完美了,黛莎温代尔说道。太完美了,太完美了。她仿佛想要紧紧地抓住墙上的某个东西。简直是太完美了。
克莱尔菲舍尔知道她在说什么。已经两次了,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穿过超空间两次。克莱尔看着星空分布图改变了两次。他第二次辨认出太阳,第一次感觉比较黯淡,而这次却显得明亮多了。他感觉好像在观赏一出老式的超空间武侠剧。
他说道,我认为太阳应该没有影响到我们。
噢,实际上是有所影响,不过是在计算上才看得出的效果,所以物理上的干扰是心理上的满足,如果你知道我所指的意思。
菲舍尔刻意地唱反调,你知道,太阳距我们相当遥远。重力影响效果几乎是零。
当然,温代尔说道,但接近于零并不是等于零。效应还是能够量测出来。我们第二度穿越超空间,所走的路径先经过太阳的偏斜,然后再转回原来的角度。吴在此之前就已经做过计算,而我们所走的路径与计算之间的误差值,只在小数点下好多位的量级。这个人十分聪明。他设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捷径,交给电脑在最短时间内得到足够精准的计算。
我相信如此。菲舍尔喃喃说道。
所以现在一切都没问题了,克莱尔。我们明天就能够抵达邻星。而今天我们会很忙碌。我们可能要特别细心计算,得花上一段时间回旋滑入恒星的轨道。除此之外,因为我们还不能精确地得到邻星的质量,所以无法冒冒失失地靠过去。我们并不想做一次抛摆之后就被迫回家。她摇着头赞美说道,那个吴。我很高兴有他在这儿,我想不到该说什么才好。
菲舍尔好奇地说道,你不会感到一点点困扰吗?
困扰?为什么?她惊讶地看着菲舍尔,然后说道,你认为我应该感到嫉妒吗?
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那个吴昭礼,在他获得了超光速航行成功后的声誉我的意思是,在一切发生细节公开后有没有可能你会被大家所遗忘,或仅仅以一个先驱者的身份被人纪念?
不可能,克莱尔。很高兴你为了我着想,不过事实相当明显。我的工作被完整地纪录下来。超光速飞行的基础数学是我建立的。我也对于工程上的细节有许多贡献,虽然其他人会认为最大功劳是船身的设计。吴所做的是在基础方程式上多加了一些修正因子。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修正因子,我们也看得出来要是没有它,超光速飞行就不可能有实用价值,不过那些只算是在蛋糕上的糖霜。原来蛋糕仍然是我做的。
很好。如果你这样肯定的话,我也感到开心。
事实上,克莱尔,我现在希望吴能够接下超光速飞行研究领导者的地位。真正的情况是,我已经过了我最好的岁月,科学上的。只有在科学上,克莱尔。
菲舍尔笑着。我知道。
但在科学成就上,我已经过了山峰。我所做的工作,一直是从我研究生时代概念的不断挖掘而己。我花了廿五年的光阴来绘制开发计算,而我已经达到我所能做到最好的程度。现在需要的是全新的概念,完完全全新鲜的想法,向未知领域的开拓。我的能力再也做不下去了。
别这样,黛莎,不要贬低你自己。
那不是我的错,克莱尔。我们对年轻人要求的是新观念。并不是年轻人才有年轻的头脑,我们要的是全新的头脑。吴表现出人类未曾有过的潜力。他拥有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经验。他可以拥有新想法。当然,他是站在我的基础之上,而且他也必须归功于我的教导。他是我的学生,克莱尔,他是我知识智慧延伸的下一世代。他所完成的一切都反应出我的师承。嫉妒他?我以他为荣。怎么了,克莱尔。你看来并不高兴。
只要你高兴,黛莎,那么我也同样开心,无论我外表看来如何。问题是,我觉得你太沉迷于科学进步的理论中。在科学史上不是有些事件,就和其它领域一样,只要嫉妒存在,老师就可能嫌恶学生并打压他们?
当然。我可以立刻地举出十几件恶名昭彰的例子,但那些情况是非常稀少的例外,而现在的情况中我并未产生这方面的感觉。我并不是说我将来永远不会对吴以及整个宇宙失去耐性,只是说现在并未发生,而我想要保持这一刻的心情。噢,现在又怎么了?
她压下接收按钮,玛莉布兰寇维兹的稚嫩立体影像出现在传送幕里。
船长,她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们在这儿做过一些讨论,而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征询你的意见。
飞行出了什么状况吗?
不,船长。只是飞行方针的讨论。
了解。好吧,你们不用挤进这儿来。我会到引擎室和你们会合。
温代尔面无表情。
菲舍尔低声说道,布兰寇维兹的语气很少会这样认真。你认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想随便预测。我现在出去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示意菲舍尔和她一道过去。
77.
三个人坐在引擎室里,虽然现在处于无重力的状态下,每个人还是小心地坐在座位上。他们或许可以坐在不同的墙上,但对于这种严谨的场合却不太适宜,此外,这也表现出对舰长的不尊重。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发展出一套无重力状态下的礼仪规范。
温代尔不喜欢无重力状态,而要她想运用舰长的特权,她可以要求太空船随时都处于自旋的状态,好让离心力的效应产生或多或少的重力感。她也完全了解要是船身在静止的情况下,航行轨道的计算将会容易些,无论是相对整个宇宙的平移与转动方面,不过就算船身处在固定的自旋下,计算也不致于造成太大的困难。
然而,要求这类的举动亦会被认为是对于电脑计算者的不尊重。又是礼仪规范。
黛莎温代尔坐在她的位子上,而克莱尔不由自主地发现到(他暗自地笑着)她稍稍地倾晃身子。就算她拥有殖民地人的背景,显然地她从未生出一双太空脚。而他(这一次,他再度满意地暗自微笑),虽然是个地球人,却能够在无重力状态下自由地移动。
吴昭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颊宽大,看来像是属于身材较矮的类型,不过他站起身子,看来要比平均身长要来得高。
他轻声地说道,舰长。
温代尔说道,怎么回事,昭礼?如果你想要告诉我程式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就会掐死你。
没有问题,舰长。一点问题都没有。事实上,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我才会想到,既然我们解决了问题,就应该返航回地球去。我希望能向你做这样的建议。
回地球去?在温代尔能够再度开口之前停顿了好一会儿,花了些时间才让她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为什么?我们还没完成我们的任务。
我想我们已经完成了,舰长,吴面无表情地说道。从一开始,我们就不知道我们的任务为何。但我们已经完成一套可以实际运作的超光速飞行系统,而这是我们在离开地球之前所不曾拥有的。
我知道,不过那又怎样?
我们没有任何和地球通讯的方法。如果我们现在仍朝着邻星而去,要是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出了什么意外,地球就无法知道这种实用的超光速飞行方式,也不能肯定他们将来是否会知道这些事情。在邻星朝地球接近的关头,这对于地球的撤离行动将产生严重的影响。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去,向他们解释我们所学到的新东西。
温代尔表情严肃地听着。我知道了。至于你,贾洛,你的意见呢?
亨利贾洛身材高大,拥有金发与阴沉的表情。由于他面容上所表现的忧郁,会令人对他的个性产生错误的印象,而他细长的手指(看不出有任何精巧之处)在船上大部分的电脑内部与任何仪器保养修护时,简直就如同魔法一般纯熟。
他说道,坦白说,我认为吴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我们拥有超光速通讯,我们就可以将讯息回报,然后继续我们的旅程。那么在此之后我们所发生的事仅只对我们有所影响。但目前的情况是,我们不能坐视重力修正项的效应。
你呢,布兰寇维兹?温代尔静静地问道。
玛丽布兰寇维兹不安地颤动着。她是个有着深色长发的娇小年轻女子,发沿在眉毛上整齐地修剪开来。在发际与精细的颧骨间,所流露出的紧张神情,看来仿佛有埃及艳后的缩影。
她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这几位男士和我谈过。你不认为向地球回报资讯,是非常重要的吗?我们在这次航行中解决了致命的效应,因此我们需要更好的船只,配备将这重力修正项列入计算的电脑。我们可以在太阳系与邻星间,只做单独一次的转移就可以到达,并且可以在更大的重力场下,在更接近太阳的地方当起点,更接近邻星的地方当终点,如此一来我们还可以省下更多的时间。
温代尔说道,我知道了。我所获得的重点是,现在立刻回地球传达重力修正的效应才是明智之举。吴,难道真的如你所说的这么要紧吗?你并不是到这艘船上才得到修正的想法。我记得好像你在几个月前和我讨论过。她想了一会儿。差不多是一年前吧。
我们并没有真正地讨论过,舰长。我还记得,你对我感到不耐,而且根本没有听进去。
是的,我承认那是我的错。但你的确有写下来。我告诉你做成一篇正式的报告,直到我有时间,我会好好地详读一番。她举起一只手。我知道我从来没时间可以好好详读,而且我也不记得曾经拿到报告,但我猜想,吴,你应该准备好一篇详细的报告,里头尽可能地陈述它的理由与数学。你有没有这么做,吴,那篇报告有无列在纪录中呢?
吴紧抿双唇,不过他的语调依然没有改变。是的,我准备了报告,但那只是一种臆测,我认为大家根本不屑一顾,甚至不会比你多看上一眼,舰长。
为什么不会呢?并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愚蠢,吴。
就算他们注意到了,除了纯粹的臆测外,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只要我们回去,我们就能够获得实际的证明。
只要有臆测存在,总是会有人得到它的证明。你知道科学是如何进展的。
吴低声地说道,总是会有人。
现在我们知道你关心的东西了,吴。你并不是担心地球是否能获得实用的超光速航行方法。你担心他们终有一天能得到同样的结论,而那功劳却不是为你所有。是吗?
舰长,你说得一点都没错。科学家有权利得到第一发现者的荣耀。
温代尔沉郁下来。你是否忘记了,我是这艘船的舰长,而决定是由我来下的呢?
我并没有忘记,小吴说道,但这并不是十八世纪的航行船。我们都是科学家,大部分都是,而我们必须以某种民主的方式来做决定。如果大多数决定要返航
等一下,菲舍尔严正地说道,在我们继续进行这类讨论之前,你们是否介意我能够说些话?我是在场之中唯一没有发言的人,如果我们要采取民主的方式,我希望能够轮到说话的机会。可以吗,舰长?
请说,温代尔说道,她的手掌不断地握紧与放松,仿佛正在掐紧谁的喉头。
菲舍尔说道,就在七百五十年前,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从西班牙向西航行,最后,发现了美洲大陆,虽然他本人从未了解他所完成的功业。在途中,他发现了罗盘的指针偏离了正北方,也就是所谓的地磁倾斜,会随着经度而改变。事实上,这是件重大的发现,并且是首件航海史中的纯科学发现。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地磁倾斜的变化,是由哥伦布所发现的?几乎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所以我们假设哥伦布,在发现了地磁倾角的变异后,在途中就决定立刻返航,兴奋地向斐迪南国王与伊沙贝尔皇后,宣示他为这现象的的第一发现者?这项发现可能会因大众的兴趣而受到欢迎,然后贵族们最后会派出另一支探险队,好比说,由亚美利哥唯斯普吉(Amerigo
Vespucci)所带领,然后到达了美洲。在这情况下,有谁会记得哥伦布发现罗盘的现象?几乎没有人知道。有谁会记得唯斯普吉发现了美洲?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所以你们真的想要回去吗?关于重力修正项这件事,我向你保证,只会被记得是在超光速飞行中,众多负面效应中的一小部分。但下次探险队的船员会真正地抵达邻星,将以第一支靠超光速航行到达邻星的团队身份,受到英雄式的欢呼。你们三人,以及你,吴,只不过是一个脚印罢了。
你们可能会认为,做为吴这重大发现的酬劳,你们将再度被派遣为第二次探险的队员,但我恐怕不会如此。你们知道,地球调查委员会的理事长,伊戈尔哥罗帕茨基正等着我们回到地球,他特别在意邻星和它整个星系的情报。若他知道我们就快要到达之前居然返航,那么他将气得暴跳如雷。当然,温代尔舰长将被迫解释你们三个人的抗命事件,虽然我们并不是在十八世纪的航海船上,但这还是件严重的冒犯情事。不用提下次探险团了,你们将永远不能再踏进实验室中一步。仔细想想。你们看到了什么,除开你们的科学名誉,只剩下一间牢房。不要小看哥罗帕茨基的愤怒。
你们三位好好考虑。继续向邻星而去?还是返航回家?
一阵沉寂。有好一会儿,没有人想要开口说话。
好吧,温代尔语气严厉地说道,我想菲舍尔已经相当清楚地解释过情况。还有没有人想要说什么的?
布兰寇维兹低声地说道,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多。我想我们应该继续走下去。
贾洛咕哝说道。我也这么认为。
温代尔说道,你的意见呢,吴昭礼?
吴耸耸肩。我不会反对其他人的意见。
我很高兴达成共识。除非地球当局有特别提起,大家都要完全遗忘这回事,但最好不要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任何这类举动都将被视做反叛行为。
78.
回到他们的舱房中,菲舍尔说道,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中间插入。我很担心你会平白地发怒,又不能产生任何效果。
不,你的表现很好。我从未想到用哥伦布来做类比,这比喻非常贴切。谢谢你,克莱尔。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他面带微笑。我总得在这艘船上,让自己的身份正当化。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灰心,我才刚告诉过你,我为吴的发现与他所可以获得的名誉有多么开心,而他却采取这样的行动。我满心欢喜地能够分享他的荣耀,能够因科学研究的伦理而带给他所应得的权益,但他却将私人的荣誉置于这项计划之上。
我们都是人类,黛莎。
我知道。即使见到这个人内在的道德污点,依然不会改变他敏锐科学头脑的特点。
我恐怕也得承认,这么说好了,我的论点也是建立在自私的愿望上,而不是大众的利益。我想要到邻星去的理由,和这项计划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了解。我还是很感谢你。她拥着菲舍尔,眼中带有泪光,而她眨着双眼让眼泪挥去。
79.
那只不过是颗寻常的星星,无论在哪一方面看来都毫不起眼。事实上,若未特别在星图上标明并划上几个显明的圈圈,克莱尔根本就找不到它。
很遗憾地,它看来只是个普通的恒星,不是吗?菲舍尔面露阴霾地说道。
在这个时候,只有玛丽布兰寇维兹和他一起在了望工作站前,她回答道,就是这样了,克莱尔,一颗恒星。
我是说,它看来是如此昏暗的一颗星星,即使我们已经这样接近了。
所谓的接近要视你的立场而言。我们离它还有十分之一光年的距离,代表我们并不是真的很靠近。这是因为舰长的谨慎小心。要是我的话,我希望现在就立刻将超光速号开到它旁边去。我真是等不及了。
就在最后一次转移之前,你早就准备返航了,玛丽。
不是这样。他们刚刚也和我谈过这些。在你上次说过那番话之后,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愚蠢的人。我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我们平安地回到地球,我们全体人员应该会再来第二次,但是,你的确阐明了真实的情况。噢,我真地很想试试看ND系统的实用性。
菲舍尔知道ND是什么。那代表神经侦测器(neuronicdetector)。他心里头感到一股激荡。侦测智慧生命表示他们发现了比金属,岩石,冰块,气体等更重要的东西。
他有点迟疑地说道,你能够在这种距离下分辨出来吗?
她摇着头,不行。我们还得更加地靠近才行。在目前条件下是很难办到的,而且可能得花上一年的时间进行分析。只要舰长在目前的距离下,收集到足够的邻星资料,我们就会再进行一次转移。我认为最多再等个两天,我们就会在邻星系的二天文单位范围中,到时候我就可以开始做我的观测,总算能够派上用场了。这种枯等的感觉真令人受不了。
是的,菲舍尔干涩地说道,我了解。
布兰寇维兹的脸上泛着关怀的神情。我很抱歉,克莱尔。我并不是在说你。
你说的也没有错。无论我们多么靠近邻星,我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
如果我们侦测到智慧生命的话,你将会十分变得重要。你可以和他们交谈。你是个罗特人,而我们需要这方面的专家。
菲舍尔面露苦笑。我只当过几年的罗特人。
那样就足够了,不是吗?
等着看吧。他突然地改变话题。你确定神经侦测器能发挥功能吗?
完全确定。我们可以从普雷子(Plexon)的辐射,追寻到任何环绕轨道的殖民地。
普雷子是什么东西,梅丽?
只是个我所取的名字,哺乳动物大脑的光子复杂连结特性(photon-complexcharacteristicofmammalian
brains)。你知道,我们可以在不算远的距离外侦测到马匹,但是我们可以在天文距离外,在一堆物质中侦测出人类的大脑存在。
为什么需要普雷子?
从复杂度而来。你等着瞧,有一天普雷子不再用来侦测生命,而是用来研究大脑中的精巧功能。我也已经为这门科学想好名称了普雷子心理学。或许叫普雷子神经学。
菲舍尔说道,你认为名字很重要吗?
是的,当然重要。它给你一种简明的叙述方法。你用不着说,这门科学的领域包含这方面与那方面的关系。你只要说普雷子神经学没错,这名字比较好听。这是种捷径。如此一来可以省下时间让你去思考更重要的专题。除此之外她停顿不语。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她的脸颊涨红说道。如果我命名之后并且固定下来,那么在科学史当中,我将会成为一个注解。你知道,就像是普雷子这个字首次由玛丽奥加娜布兰寇维兹所引用,于2237年在超光速号的先锋旅程当中所定义。我不太可能在其它的地方或任何理由受到引述,所以我只能靠这个东西了。
菲舍尔说道,要是你侦测到你所谓的普雷子,玛丽,而那儿并没有人类存在呢?
你指外星生命体吗?那会比侦测到人类还要更令人兴奋。不过那样的机率并不高。我们已曾经一次又一次地感到失望。我们以前认为月球上,火星上,加利斯多卫星(Callisto)上,泰坦卫星上,或许会有原始的生命型态存在。不过这类情形从来没有发现过。人们会幻想各式奇怪的生命型态
像活的银河,活的云雾,中子星上的生命等等。却从来没有任何实证。不,如果我侦测到任何东西,那一定是人类。我非常相信这点。
你是否会侦测到我们船上五个人所发出的普雷子吗?我们是否会散出任何东西,然后经过数百万公里之后又被你所侦测得到?
这相当复杂,克莱尔。我们必须先校整ND系统,使得我们五人的存在不受到侦测,而系统又能够正常运作。即使是一点小小的外漏都能冲销任何侦测的结果。总有一天,克莱尔,自动化的ND将透过超空间去侦测各地的普雷子。到时候系统附近就不需要人类的操作,而它至少可以增加两个数量级的侦测精确度。到时候,即使我们都尚未到达该地之前,就能够发现智慧生命是否存在。
吴昭礼出现。他有些厌恶地看着菲舍尔,并冷冷地说道,邻星的情况如何?
布兰寇维兹说道,在这距离下得不到太多资料。
好吧,我们可能在明天或后天,做另一次转移,到时候再看看如何。
布兰寇维兹说道,真令人感到兴奋,不是吗?
吴说道,大概吧如果我们找得到罗特人。他看着菲舍尔。找得到吗?
仿佛这个问题是针对菲舍尔,而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吴。
找得到吗?菲舍尔心想。
长久以来的等待,很快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