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贝莱第3次登上宇宙飞船了。前两次宇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知道,他将被全身消毒,穿上宇宙人消毒过的服装,然后再被完全隔绝起来。
这是一艘奥罗拉飞船,比他上次乘坐的索拉里亚飞船壮观多了。飞船里面的舱房也大多了。
经过复杂的全身消毒后,贝莱穿上了为他准备的衣服。衣料光滑,还闪闪发光,随着角度的改变而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颜色。
他问随他进飞船的机器人:“伙计,这衣服是恒温服吗?”
机器人回答说:“是的,先生。这是全天候衣服,冬暖夏凉,穿着舒适,但价格昂贵,即使在奥罗拉,也只有少数高级官员才有资格穿。”
“是吗?上帝啊!”
他打量了一眼机器人,只见这是一个低级型号的机器人,和地球上的那些机器人差不多。但这个机器人脸上有某种难以名状的微妙表情,这是地球机器人所没有的。其表情还能略有变化。在他对贝莱介绍全天候衣服时,还微笑了一下。
机器人的身子是金属制的,但看上去好像编织而成的,并随着身体的运动而活动,其色彩反差亦令人赏心悦目。尽管他看上去并非像类人机器人,但这个机器人看起来似乎穿了衣服似的。
贝莱问:“我怎么叫你,伙计?”
“我叫吉斯卡特,先生。”
“R·吉斯卡特?”
“可以这么叫我,先生,如果你认为合适的话。”
“船上有图书馆吗?”
“有的,先生。”
“给我拿几本有关奥罗拉的电影书来。”
“哪方面的书?”
“历史——政治学——地理——随便什么其他题材,只要能让我了解奥罗拉就行。”
“好的,先生。”
机器人走出去了。门是双重的。贝莱走上前去试了一下门把,门是锁上的。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他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舱房。房内有一个超波电视屏幕。他随手按了一个按钮,室内立即响起了音乐声。他尽量把音量调低。所演奏的交响乐似乎有点走调。贝莱无可奈可地摇了摇头。
这时,他听到背后的开门声。他转过身来,以为吉斯卡特拿着电影书回来了。但发现来人不是吉斯卡特。他看到的那个人穿着古朴,高高的颧骨,青铜色的头发往后梳着。
“上帝啊!”贝莱说这话时惊讶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伊利亚朋友,”来人边说边向前走来,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丹尼尔!”贝莱伸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机器人。“丹尼尔!”
“好久不见了,丹尼尔,”贝莱慢慢松开了手臂说。
“是的,伊利亚朋友。见到你真高兴!”
“你也有感情?”
“我不能说我有像人类那样的感情,伊利亚朋友。我只能说,见到你我思维更流畅,身子也感到轻快多了。这种感觉也许相当于你们人类‘高兴’的感情吧!”
“你怎么也在船上?“
“法斯托尔弗博士派我上船来接你,有几层理由。首先,使你有一个熟悉的朋友为伴。其次,也能使我见到老朋友而感到‘高兴’,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但最重要的是——”
这时,门又开了,R·吉斯卡特走了进来。
贝莱不太喜欢R·吉斯卡特,因为他看上去完全像一个普通的机器人。
“有什么事,伙计?”贝莱不耐烦地问。
R·吉斯卡特说:“我把你要的电影书带来了”
“好吧,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好的,先生,”那机器人把头转向丹尼尔,好像在征求他上级的同意。
R·丹尼尔平静他说:“到门外站着吧,吉斯卡特朋友。”
“好的,丹尼尔朋友。”说着,R·吉斯卡特走了出去。
“为什么要他站在门外,丹尼尔?”
“这是法斯托尔弗博士的命令,伊利亚朋友。吉斯卡特的任务是保护你。”
“保护我?为什么?谁会来谋害我?”
“不知道。但自从扬德尔·帕内尔一案发生后——”
“扬德尔·帕内尔?”
“就是被毁坏了的机器人。”
“我们暂且这么说吧。那个叫扬德尔·帕内尔的机器人被‘谋杀’了。谋杀他的是人,是吗?”
“是的。可是谁?没有人知道。”
“谋杀的动机?”
“也不知道。”
“帕内尔像你一样也是个类人机器人?”
“是的,像我一样。”
“会不会其他星球上的宇宙人以为他是人而把他杀了呢?”
“不可能。宇宙人对机器人和人一眼就能区别开来,尽管类人机器人看上去像人,”
“如果某个笨蛋看不出区别呢?”
“恰恰相反,伊利亚朋友,”丹尼尔平静他说。不管争论如何剧烈,他从不操之过急的。“要使一个高级型号的机器人彻底毁坏,非机器人学家不可。”
“所以法斯托尔弗的政敌指控是他干的?”
“是的。”
“难道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你知道,法斯托尔弗博士是奥罗拉最杰出的机器人学家。”
“法斯托尔弗博士怎么说。”
“他断然否认与此案有关。”
“那又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此案神秘之处。”
“好吧,让我好好想想,丹尼尔。”
“好的,伊利亚朋友。你也该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贝莱就是吃饭,看电影书,睡觉。他也分别不出白天和黑夜。一天,吉斯卡特进来说:
“我们快到奥罗拉了,先生。”
“什么时候到?”
“再过几天就到了。”
“好吧,吉斯卡特,”贝莱说完,那机器人就不声不响地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