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毕河是一条雄浑壮观的大河,西边水来自乌拉尔山,东北支流萃,全长四千五百公里,其流域的面积不少于三亿三千万公顷。

从地理看,如果不是乌拉尔山脉稍偏车一点乌拉尔河的话,鄂毕河本可以作为欧、亚洲的天然分界线。从北纬六十度起,鄂毕河与乌拉尔山几乎是平行向前伸展开去。而最终鄂毕河倾注于广阔的鄂毕湾,而乌拉尔山的分支伸向喀拉海的深处。

塞尔日先生和他的伙伴,靠近鄂毕河右岸的地方,仔细观察水流,从这里露出许多小岛,大量地被柳树遮盖着。在徒峭的河岸脚下,水生植物摆动着它们那锋利的薄片,并饰以鲜花。河的上下游,许多小船经过这透明、清凉的水面,这是经过它们发源地的重山峻岭的过滤和净化的水。

内河船运业的服务组织安排得有条不紊。旅行篷车很方便地到达河左岸的穆日小镇。这个镇子,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村子,对纳尔金湟伯爵的安全没有任何威胁,因为这里不是什么军事哨所。但是,需要办妥手续,因为已经到了抵达乌拉尔山底的前夜,而且俄罗斯政府要求所有的外来旅客都要出示证件。因此,卡斯卡贝尔先生决定通过穆日镇的镇长为他的人员办理合法手续。这样,塞尔日先生也包括在他剧团的人员之中,他终于能不引起警察的怀疑而越过俄罗斯帝国的边界线。

为什么一个意外的不幸会如此容易地连累到计划的执行呢?为什么奥蒂克和科尔契夫就在跟前还为什么要使计划落空呢?为什么他们要把旅行篷车引向乌拉尔最危险的地方,而在那里他们俩很快就会重新与罪犯团伙,他们的同谋会合?

但是,卡斯卡贝尔先生既不能预计事情的结束,也没有去阻止它的发生,只是不停地庆幸他的轻率举动还取得比较好的结果。现在他们已经经过北美及整个亚洲北部,距欧洲边界只有一百古里左右。卡斯卡贝尔的妻子、孩子们,身体健壮,没有因为长途旅而感到疲劳。在白令海峡发生事故和在冰海偏航的时候,如果说卡斯卡贝尔先生已发现自己的体能有所下降的话,至少他知道避开里亚可夫岛的那些傻瓜,他们想让旅行篷车在内陆的土地上继续旅行。

“感谢上帝为我们果断地作主保佑!”他情不自禁地重复着。

塞尔日和他的伙伴们决定在这个穆日村停留二十四小时,受到这里老百姓极为热情地欢迎。

而卡斯卡贝尔先生接受了戈罗丹兹希,即当地的镇长的访问。此人,对外来人显得有些不大信任,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一家之长。卡斯卡贝尔先生毫不犹豫地向镇长先生出示了他们的证件。其中,塞尔日先生也列入剧团的演技人员之中。

从法国人的卖艺者中发现自己的一位同胞,这并不会使这位体面的官员感到有什么不便之处,作为俄罗斯人的塞尔日先生并没有从他眼前放过。于是,对他进行了审查。

但是,卡斯卡贝尔先生向他作了说明,为什么在他们之中有一位俄罗斯人,为什么还有一位名叫丁子香的美国人和一名叫做卡耶塔的印地安人。他只注重演技人员的才能,从未考虑过他们的国籍。他又补充说,“镇长先生”,塞扎尔·卡斯卡贝尔没有能说出戈罗丹兹希(gorodintschy)这个词,“如要镇长先生肯尝光亲眼目睹演出的话,这些演员将会不甚荣幸!”这一下使这位镇长十分高兴,欣然接受了卡斯卡贝尔先生的建议并当即答应演出结束后就为他们办理签证。

至于奥蒂克和科尔契夫已被认定为是返回国途中的两名俄罗斯海上遇难者,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于是,当天晚上全剧团的人员来到这位镇长的住所。

这是一套比较宽敞的住宅,漆着漂亮柔和的黄色调的油漆,用来纪念亚历山大一世,因为他喜欢这种颜色。客厅墙壁上挂着神彩超凡圣母像还有一些俄罗斯的圣人肖像,装在银色的像框中。地上的长木椅是供镇长及其夫人和他的三位千金女人享用的。六位当地的名人显贵应邀分享晚会的快乐。而那些普通穆日纳税人则拥挤在住宅的周围,他们能从窗外观看好像已经很满足了。

卡斯卡贝尔一家受到众人的观注。他们的表演开始了,但是人们看不出他们已有几个星期没有注意操练了。年青的桑德勒的解体表演很受欢迎;拿波里娜的优美姿态同样迎来了喝彩声,但她没有一根绷紧的绳子在手,仅限于单步表演。在玩瓶子、碟子、圆环、滚球等表演中,让使在场观众惊叹不已。接着卡斯卡贝尔先生在他的体力表演中,确实表现得无愧于是科奈丽娅的丈夫,他的双手伸开支撑着两位要人,获得真正的成功。

塞尔日报机灵地完成了他老师教会他的玩版变戏法表演,人们看得出确有功夫。从那时起,在这位镇长的脑海里对剧团聘用的这位俄罗斯人的真实性再没有产生什么怀疑。

果酱、带葡萄的科林斯人蛋糕、清香的茶水轮流送了上来。后来,晚会结束了。镇长毫不犹豫地将卡斯卡贝尔先生递上的证件一一给予签证。这时,旅行篷车总算办妥了符合俄罗斯行政当局的手续。

还需要指出的是,这位镇长拥有一定的财富,他认为应该向卡斯卡贝尔拿出二十多个卢布作为对演出的酬劳。

起先卡斯卡贝尔有拒收这笔酬金的念头,但是,作为流动剧团的团长,也许有理有收下。

“二十个卢布,这毕竟是二十个卢布!”他心里想。于是,在连声道谢声中收下这笔钱。

第二天休息。需要购买些东西:面粉、大米、黄油和各种饮料,科尔奈丽娅能够掌握适中的价格。至于罐头食品,不应考虑在这里补充。不过,野味在鄂毕河与欧洲边界之间不会缺少。

十二点之前,所有采购之作完毕。时间过得很快,大家愉快地共进了晚餐,尽管让与卡耶塔心里有些痛苦,大概是由于他们眼看临近分别的日子的缘故……?因为,塞尔日见到他的父亲,纳尔金涅王子,会怎么办呢?不留在俄罗斯,重返美洲还是留在欧洲呢?大家都明白,这是卡斯卡贝尔先生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他想了解有关这个问题的原因究竟在什么地方。因此,那天晚饭后,他决定问塞尔日先生是否愿意在村子周围转一圈。塞尔日先生看出卡斯卡贝尔先生想与他私下交谈,于是,热情地答应了。

至于两个俄罗斯水手,他们在家休假,在没有引起他们注意的情况下,这一天很快就在穆日的一家小酒店渡过了。

于是,塞尔日先生和卡斯卡贝尔先生,离开了旅行篷车,走出几百步远,在村外的一颗小树旁边坐下了。

“塞尔日先生,”卡斯卡贝尔先生说,“我只所以请你陪我出来,是因为我想和你单独呆一会……想和你谈一谈关于你的情况……”“我的情况,我的朋友?”“是的,塞尔日先生,如果你回到俄罗斯,更确切地说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呢?”“在俄罗斯……?”“我想我没有搞错,难道不是这样,比如说我们在今后十天左右的时间越过乌拉尔山,那末,我们在八天后将会到达彼尔姆?”“我看这是可能的,如果没有任何障碍使我们停下的话。塞尔日先生回答说。

“障碍!……没有障碍!……”卡斯卡贝尔先生又说,“你过境不会有丝毫困难!我们的证件都是合乎要求的,你是我们剧团的一员,而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在这些演技人员之一就是纳尔金涅伯爵!”“我的朋友,既然只有您和您的夫人知道这个秘密,那就希望能保守它……”“我保证,我夫人和我把它带入坟墓!”卡斯卡贝尔先生严肃而郑重地回答说,“而现在,塞尔日先生,请原谅我冒昧地问你,我们的旅行篷车在彼尔姆停下来时候你打算怎以办?”“我将很快去瓦尔斯卡城堡去看望我的父亲!”塞尔日先生回答说,“这会使他喜出望外,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因为,有十三个月之久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这期间我也没有给他写过信,他会怎么想呢……?”“你打算在纳尔金涅王子的城堡多住些日子?”“这要看情况,我难以预测。如果我的出现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可能要被迫离开我父亲!……不过……像他那么大年纪……”“塞尔日先生,”卡斯卡贝尔回答说,“我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向你提供……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应该怎么去做……不过我要提醒你注意,如果你留在俄罗斯,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要是你被人发现,那将是关系到你生命的大事……”“我知道,我的朋友,正像我知道你一样,如果警察局知道你为我返回俄罗斯国土提供了方便,那末您和您的家人就会受到严重威胁!”“噢!……我们!……这不必考虑!……”“不,亲爱的卡斯卡贝尔,我决不会忘记您的一家为我所做的一切……”“好了!……好了!……塞尔日先生!……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互相说些好听话!……你说对吗?应该就到了彼尔姆你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互相交换一下意见……”“很简单,”塞尔日回答说,“既然我属于您的剧团成员,我跟随着您,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那末,纳尔金涅王子……?”“瓦尔斯卡城堡离城只有六俄里,每天晚上演出结束后,我会很容易回家而不被别人发现。我家的佣人想法让他们自杀而不致于让他们背叛或连累他们的主人。这样,我就可以在我父亲身边呆几个小时,赶天亮前回到彼尔姆。”“好极了,塞尔日先生,只要我们到了彼尔姆,事情会进展得很顺利,我希望如此!不过,要是交易会已经结束,旅行篷车返回下塔吉尔,然后去法国……”显然,这是一个微妙的计划。如果到那时候卡斯卡贝尔一家离开了彼尔姆……?他躲藏在瓦尔斯卡城堡……?留在俄罗斯有被别人发现的危险?纳尔金涅伯爵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认为卡斯卡贝尔先生的问题是正确的。

“我的朋友,”塞尔日回答说,“我经常问自己:“我干什么……?我不知道,这就是我能告诉您的一切!我的行为常常是根据情况的变化而定……”“哦,”卡斯卡贝尔接着说,“假如你不得不离开瓦尔斯卡城堡,假如你不能在俄罗斯居住,那时候你的自由,甚至你的存在都受到威胁……塞尔日先生,我问你,你是否会想到返回到美洲去……”“对此我没有形成任何计划,”纳尔金涅伯爵回答说。

“好吧,”塞尔日先生,“请原谅我刨根问底,你为什么不愿同我们一起去法国……?继续在我的剧团中当一位配角,你可以毫无危险地到达俄罗斯西部的边界!……这难道还不算是一个最可靠的办法……?然后,我们还要留你们一段时间……而且,我们亲爱的卡耶塔随你去……噢!不是为了把她拐走!……她是……她做你的养女。而这样比作让桑德勒和拿波里娜的姐未作一个街头卖艺者的子女要好一些。”“我的朋友,”塞尔日先生回答说,“请不必谈我们未来的命运如何。

谁知道未来是否能使大家满意……?我们还是多关心一些现在,这是最主要的……我可以向你肯定——不过不要给任何人讲——如果我必须离开俄罗斯,我将很高兴躲藏在法国,直到某一政治事件改变我的处境之前……因为你已回到自己的国家……”“好极了!……我们一块回去!”卡斯卡贝尔先生抗辩说。他拉着塞尔日先生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好像想用锁链和自己的手锁在一起。他们俩一起回到营地,而那两位水手到第二天才回到这里。

在上午的早些时候就出发了,朝着差不多向西的方向行进。

在后来的日子酷热难当,这时已经感觉到乌拉尔山脉最先的陡坡。驯鹿显得疲惫不堪,因为,炎热使这些动物难以承受。也许用马代替驯鹿会好些。

但是,大家都知道,卡斯卡贝尔先生一心想在进入彼尔姆时引起轰动效应:

二十只驯鹿拉着大篷车出现在交易会上。

六月二十八日,旅行篷车来到韦尔尼基的一个小镇上,这时,从鄂毕河动身到这里整整走过了七十古里。在这里必须出示所有人的证件,手续没引起任何麻烦。然后,车子朝着乌拉尔山的方向继续前进。乌拉尔山脉在地平线上竖起了泰尔珀斯和南特舒山峰,高度在一千二百米至一千六百米之间。

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然而,时间又不允许有拖延,为的是赶上交易会最热闹、繁华的时候。

此外,卡斯卡贝尔先生对预计要表演的节目,要求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反复”排练。享有盛名的保留节目有走钢丝、体操表演、平衡技巧和法国丑角,特别要注重卡斯卡贝尔家族的声誉。因此,要求演技人员在晚上休息时间进行操练。至于塞尔日先生,没有在纸牌戏法和拆卸表演方面经过什么进修训练,然而,他却显示出了真正的技能。

“多么了不起的杂技演员!”他的老师不停地为他重复着这句话。

七月三日,旅行篷车在一块森林空地的中央扎下营。周围有桦树、松树、落叶松簇拥,在乌拉尔山的亚高山峰的俯视下。

这是旅行的人们由奥蒂克和科尔契夫带领前进的第二天,开始穿行通过山脉的通道之一。他们预料,只要还未到山口的最高处,这期间即使不算非常累,至少也是相当艰辛难受的一段。

由于这块地处边界的地方,通常是走私者或叛逆者出没的地方,因此,安全难以保障,有必要作一些自卫准备,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这天晚上人们的话题是谈论穿过乌拉尔山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奥蒂克保证他提供的所谓伯朝拉通道,是最好走的通道之一。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已经走过一次,那是在科尔契夫和他回北海的阿尔汉格尔斯克在那里会见弗雷米雅的时候。

在塞尔日先生和奥蒂克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科尔奈丽娅、拿波里娜和卡耶塔正忙于准备晚餐。一大块黄鹿肉正在树下火上烤着,在进入树林空地的入口处,具有细微颜色差别的米塔放在盘子里与炽热的木炭保持接触。

“我希望今晚没有人抱怨饭菜!”精明能干的家庭主妇说。

“除非烤肉和蛋糕烧焦了!”这当然是丁子香的提醒。

“那为什么会烧焦呢,丁子香先生,”科尔奈丽娅抗辩说,“如果你注意着不时地转动这边的烤肉铁杆和移动那边的盘子的话。”这时,正式通知开饭,丁子香仍坐在为他规定的位置上。瓦格拉姆和玛郎戈在炉火周围转来转去,约翰希尔舔着嘴唇,等待着给它的那一份丰盛的晚餐。

大家都坐在桌前,晚餐开始了,这时听到的只是一片的赞美美味佳肴的声音,科尔奈丽娅和她的助手听到后,心里乐滋滋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睡觉的时候到了,由于气温还相当高,塞尔日先生,塞扎尔·卡斯卡贝尔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丁子香和两名水手都情愿睡在林中空地上,以周围的树木作保护,这样,夜里值班警戒也很方便。

这样,只有科尔奈丽娅、卡耶塔和拿波里娜几个睡在篷车内的铺位上。

七月天气,黄昏时间在这里显得特别长,十一点过后夜幕差不多才降落。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天上的星星被上空的雾气淹没了。

躺在草地上,每个人都盖上被单。塞尔日先生和他的伙伴已经觉得眼皮变得不大灵活了,睡意正在向他们袭来。这时两条狗开始发出烦躁不安的信号。他们抬起鼻子静听着传来的低沉叫声,这是极为令人担心的野兽叫声。

让第一个站起来,向林中空地的四周环视了一下。炉火熄灭了,一片漆黑笼罩着浓密的树丛。让仔细地观察着,而且觉得看见有些地方有什么东西活动,而且发现了像燃烧着的木炭一样的亮光。瓦格拉姆和玛郎戈狂叫着。

“当心危险!”让大声叫起来,接着他又跳起来大声喊,“当心危险!”“出什么事啦……?”卡斯卡贝尔问道。

“看……在那里……爸爸!”让回答说,同时用手指着那些发光闪亮的点,现在不动了,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了。

“那末这会是什么呢?”“两只狼!”“是的!……是一些狼!……”奥蒂克回答说。

“是一群狼!”塞尔日补充说。

“见鬼!”卡斯卡贝尔说。

见鬼!显然用这个词远不能表达出形势的严重性。有可能有上百只狼聚集在林中空地的周围,这些食肉动物成群结队出现的时候极为令人可怕。

“那怎么办呢,爸爸……?”小女儿问道。

“这没什么了不起,”卡斯卡贝尔回答说,“只不过是一些夜间出来乱窜的狼罢了!……回房间里去,把枪递给我们,拿着它威吓这些野兽!”顷刻间,布枪和手枪分别拿在塞尔日先生和他的伙伴们的手里。

把狗叫过来!他说。

瓦格拉姆和玛郎戈在林边急得直打转转。听到让的声音后走过来了,被野兽激怒的狗要阻止它们的行动确实不容易。

这时朝着发出亮点的方向众枪齐射,传来令人恐怖的嗥叫声,由此可判断出来大部分子弹打中了。

但是,看来狼的数量不少,因为包围圈缩小了,大约五十只左右的狼占据了林中的空地。

“回车上去!……回车上去!……”塞尔日先生大声喊,“我们马上就要受到袭击了!只有在车子里我们才能自卫!”“那驯鹿怎么办?”……让问道。

“我们没有一点办法救驯鹿了吗?”其实,已经太晚了。有一些套车的驯鹿的喉部已被狼咬断致死,其余的挣脱绊绳后逃到森林的深处去了。

按照塞尔日先生的命令,所有的人连同两条狗都回到车子里,车子的前门打开又重新关上。

好险哪!趁着晨曦的微光,人们可以看见狼在车子的周围跳跃而且跳到齐窗户那么高。

“没有套车的牲畜,我们怎么办呢?”……科尔奈丽娅不禁发出疑问。

“我们先要摆脱狼群!”塞尔日先生回答说。

“我们最终要完成我们的任务,让这伙恶狼见鬼去吧!”卡斯卡贝尔大声说。

“说得对……除非独特别多!”奥蒂克回话说。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弹药的话!”释尔契凯夫补充说。

“预备,开枪!”塞尔日先生大声喊。

于是,布枪、手枪通过半开的窗户开始对狼群实行猛烈射击。凭借枪弹爆炸的闪光可以看到车子的两侧和后部已经有二十只左右狼受到致命的打击或者是严重受伤,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但是,没有什么办法来制止这些猛兽的狂怒,而且好象没有感觉到它们的数量上的减少。现在大约有几百只狼布满了林中的空地,它们的黑影在晃动。

有的狼钻到车子下边,想用它那锋利的爪子撒开车板。

还有一些跳到车前长坐椅上之后,使门的安全受到威胁,随时有撞破的危险,多亏它坚实紧闭。有几个狼还跳到车顶的行李架上,俯身用爪子击打窗户,直到中弹掉到地上为止。

拿波里娜,十分惊慌,使劲地喊:“我怕狼”,对于孩子显得这么紧张,恐惧,这是有情可原的。卡耶塔显得很镇静,她想让小妹妹静下来,但未凑效。还应该提到的是卡斯卡贝尔夫人对这场斗争的结局表示担忧。

因为,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就会变得越危险。这辆车子怎么才能抵挡得住这些难以计数的恶狼的袭击呢……?要是车子一但翻倒,这里边避难的人难道能够逃脱被狼吞食的厄运吗?

事情发生已有半个小时左右了,此刻,科尔契喊叫说:

“弹药马上就要完了!”二十发左右子弹,这就是供步枪和手枪使用的全部存货了。

“必须绝对有把握才能开枪!”卡斯卡贝尔先生说。

“绝对有把握……?”然而,所有的子弹不是都击中了围攻我们的兽群吗?只是狼的数量超过了子弹的数量。狼不停地得到更替补充,而弹药在逐步减小,到最后变得无法打响,而偃旗息鼓……?最后怎么办呢……?等待天亮……?如果到天亮狼群还不散呢……?”这时,卡斯卡贝尔先生挥动着他那将要得无用的手枪,喊了一声:

“我有个主意!”“什么主意……?”塞尔日先生回问了一声。

“是的……一个很好的主意!……很简单,就是设法从这狼群中抓住一两只!”“那怎么个抓法呢……?”科尔奈丽娅问道。

“小心地将车门半开着,我们抓住最先要冲入车子内部的两只……”“好!……干吧,要快点!”塞尔日先生还没有太搞清楚卡斯卡贝尔先生到底想怎么样,就答应了。

卡斯卡贝尔先生,接着是奥蒂克,下来是丁子香和科尔契夫,这些人都呆在车子的第一个小单间,而让和桑德勒牵着两条狗留在最后边的那个单间,这里也是所有的女人坚守的地方。

挡在门上的家俱被拿走,这样,卡斯卡贝尔先生可以将门半打开而又能很快重新关严。

就在这一时刻,有十二只左右狼趴在牢牢固定在脚踏板上的长坐椅上,并猛烈地撞击着车子的前边部分。

车门刚刚打开一点缝,一只狼很快就冲了进了进来,车门很快重新关上。

卡斯卡贝尔先生在奥蒂克的协助下,向狼猛扑过去,并用一块帆布把狼的头包起来,并把它紧紧地绑在狼的脖子上。

车门又一次打开了……第二只狼又钻了进来,它遭受了与第一只同样的处置。制服这些凶猛、狂怒的野兽,丁子香、奥蒂克和科尔契夫费了很大的气力。

“不要打死它们,”卡斯卡贝尔先生特别强调说,“要把它们牢牢地抓住。”不要打死……?那他想把这些狼怎么办呢……?难道要带着它们与剧团一起进入彼尔姆的交易会吗?

他这样做究竟为什么,他的伙伴们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火光很快照亮了车上的小房间,这里回荡着狼的嗥叫声和受到痛苦折磨的吼叫声。紧接着车门又重新打开,待两只被推出车外后,很快又关起来。

这两只狼回到狼群中后将会产生多么好的效果啊!因为,林中的空地上已经布满了变幻不停的微光,这时,人们可以想象得到这块小田地将变得更加闪亮,更加热闹。

因为,抛出去的两只狼身上浇了煤油,卡斯卡贝尔又用火将它引燃。于是,这两只着火的狼在狼群中挣扎、滚打。

啊!太了不起了,卡斯卡贝尔先生的主意太高明了,这与他这位不寻常的男子汉的大脑所产生的所有办法和主意一样,无不使人钦佩。受惊的狼,在两只着火的同类面前逃走了。这时发出的悲惨吼叫与开始发起进攻时嗥叫声截然不同!两只身浇煤油的狼,头上紧紧扎着帆布,变成了瞎子东奔西撞想灭掉熊熊燃烧的皮毛上的烈火,徒然无用。它们在地上打滚,在其他猛兽中狂奔乱跳,也无济于事,它们身上的火会一直燃烧着!

最后,整个狼群惊恐万状,离开了旅行篷车的周围,让出了林中的空地,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嗥叫声很快变小了,营地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

为了慎重起见,塞尔日先生建议等到天朦朦亮时,先到车子周围察看一番,然后再开始行动。然而,他的同伴和他本人绝不害怕又一次遭受袭击。

敌人已经溃散了……拼命地向四处逃跑了!

“噢!……塞扎尔!……,”科尔奈丽娅叫了一声,扑到丈夫的怀抱里。

“啊!我的朋友!……”塞尔日先生说。

“啊!爸爸!……”孩子们惊喜地叫了起来。

“哎唷!老板先生!……”丁子香发出呻吟。

“嗨!……怎么?你干吗这样……?”卡斯卡贝尔先生很镇静地说,如果我们不比这些野兽更狡猾,那我们就不佩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