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号的这次失败的航行历经了整整74天,最后以触礁而告终。
应该感谢上帝的是,除了捕鲸的牺牲者外,所有的人都安全地登上了海岸。
现在想起来,他们还要感谢暴风雨,因为暴风雨把他们送上的是大陆,而不是太平洋中的波利尼西亚荒岛,不管这儿是南美洲的什么地方,看来要回加利福尼亚不会再有多大困难了。
回首看去,“浪子”号只剩下一个没什么用的空船壳,几个小时内,大海澎湃的白浪就会彻底把这个船壳撕碎。看样子从船上抢救点什么东西是不太可能了。
虽然迪克·桑德不能把一条完整无缺的船给惠尔顿船主带回去了,但是船上的人在他的努力下,都安然无恙地登上了海岸,这其中就有船主杰姆斯·卫·惠尔顿先生的夫人和孩子。
那么这条船在美洲海岸的什么地方出的事呢?是秘鲁海岸?迪克·桑德认为大概是,因为根据观察到的复活节岛的位置在风力和赤道地区的水流的影响下,“浪子”号被推向了东北方,从南纬23°,有可能一直冲到了南纬15°。
迪克急于弄清楚这个海岸位于秘鲁的什么位置。是秘鲁海岸的话,就应该有港口、村镇,所以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应该不是很困难。可举目四望,却好像荒无人烟。
窄窄的海滩上,满地都是黑色的石头,后面是一片并不太高的悬崖,因为石头在风雨的侵蚀下发生了断裂,悬崖上就形成了形状各异的缺口。有的地方有不太陡的斜坡,通向悬崖的顶部。
在离触礁点1/4海里的北面,有一个在大海上看不见的小河口,河岸上长着许多向水面倾斜的红树,这种红树与印度的红树完全不一样。
悬崖顶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的,伸向后面的群山。
如果拜蒂柯特表兄是一位植物学家,他就会在这里发现很多从未见过的植物新品种,这一定会让他兴奋异常的。
这儿有许多巨大的猴面包树,直径可达30英尺,这种被人们错误地认为长寿的树,外皮特别像埃及的黑岩石。
另外,蒲葵树、白松、罗望子果树,还有一种很奇怪的胡椒树等等上百种的植物,都是美洲大陆所少见的。
可这么多树中竟没有一棵棕榈树。棕榈树的种类很多,有1000多种吧,在全世界的每个地方,几乎都能见到它们的影子。
海鸟也不少,在海滩上飞来飞去,叫声锐利而刺耳。大多数是种类不同的各种各样的燕子,当然是海燕。有一种羽毛黑亮黑亮的,头顶上的羽毛却是金黄色的。几只脖子上光秃秃的灰鹧鸪,在沙滩上徘徊着。
惠尔顿夫人和迪克注意到,这些鸟儿好像不怕人!走到跟前,丝毫也不惊慌。
是不是这个海岸上人迹罕至到了这种地步,鸟都不怕人?这些鸟从来就没听到过枪声?
礁石堆上,有几只塘鹅,是人们称作“小塘鹅”的那种,它们正吞吃着小鱼,肚子很大,从下颚一直拖到两腿之间。
几只海鸥,盘旋在“浪子”号的残骸上空。
看样子,这些海鸥是这个海滩的常客,小亚克想去问问它们,这是什么地方?当然海鸥不会回答,要想知道,还得去问当地的居民。
可这里似乎没有居民,完全是一副人迹罕至的景象。无论是小河的对岸,还是悬崖高处茂密的森林里,都没有房子,没有茅屋草棚。天空里没有一丝炊烟,没有任何人类曾经到达过这里的痕迹。
迪克·桑德感到十分奇怪。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人。因为大狗丁克一点动静也没有,有外人的话,第一个有反应的就是它。
丁克在海滩上走过来又走过去,尾巴耷拉着,鼻子在地上来回闻着,发出低沉的叫声,它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是却没有说明有人或有什么动物的表示。
“迪克,你看丁克!”惠尔顿夫人说。
“是呀,我注意到了,样子真怪,好像在寻找什么以前的东西!”
“太奇怪了!”惠尔顿夫人自言自语地说,她接着又问:
“尼古鲁呢?”
“和丁克一样,也是到处,闻味儿呢!他自由啦,我无权指挥他了,当然他与‘浪子’号的关系也结束了。”迪克说。
尼古鲁远远地徘徊在海滩上。
他仔细地看着海岸和悬崖,似乎在追溯记忆中的什么景象。
他以前来过这儿?
你要是这么问他,他当然会拒绝回答。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答理这个冷漠的人。
尼古鲁向小河边走过去,在悬崖边上一转,人影就不见了。
丁克刚才冲着他狂吼了一阵子,如今也平静了下来。
最要紧的事是找一个安身之所,可蔽风雨就行,这样就可以先住下来,弄点吃的。然后才能讨论别的事。
吃的东西还是不用担心的。
岸上能找到的野物先不用说,单是“浪子”号食品舱的东西,就足够了。
这些东西,现在都弄到岸上来了。一大批食物是被海浪冲上岸的,潮水退去,食物就留在了礁石中。
汤姆他们捡了好几桶饼干,好多罐头。还有好几箱干肉。幸运的是,海水还没有把这些东西渗透。
这些食物在他们找到一个村子以前,是足够吃的了,时间再长点,问题也不大。大家在潮水再次涌上来以前把这些吃的东西迅速转移到了高处。
淡水也不少。埃瑞尔已经从小河里扛回一大桶来了。因为潮水退去,所以小河里都是可以喝的淡水了。
火源也有,燃料充足。干树枝到处都是,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汤姆爱抽烟,随身带了大量的火绒,存在一个封得很严实的小盒子里。需要时,只要打火石或打海滩上燧石就可以引着。
剩下的,就是赶紧找个山洞作安身之地了。为了徒步旅行时大家有精神、有体力,这样一个山洞可以说是必需的。
找到山洞的人竟是小亚克!
他在悬崖下面跑着玩的时候,在一块大石头后发现了这个山洞。洞里平坦、开阔,显然是海浪长期冲刷岩石冲成的洞。
小亚克兴高采烈地把这个了妈妈。
惠尔顿夫人很高兴:
“好孩子,如果我们是鲁滨逊,必须在这个海滩上生活下去的话,我们一定会用你的名字命名这个山洞的!”
“山洞长20英尺,宽有10英尺。不过,对于小亚克,这可是个很大很大的山侗!
盛下这十来个人当然没问题。惠尔顿夫人和娜安都很高兴,因为她们发现洞里相当干燥,一点不潮。现在是上弦月,潮水到不了悬崖脚下,更进不了洞里,何况在洞里只呆上那么几小时,很安全。
10分钟以后,大家都在干海草铺成的地铺上躺下了。
尼古鲁低着头回来了。他可能饿了,觉着这个小集体还是有“利”可图的,至少是眼前这顿饭。至于他一个人钻进小河边的森林是否合适,别人不会问他,他自己会不会问自己,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下午1点钟。罐头肉、饼干、加了些甜酒的淡水。巴德从海滩上捡回来这一桶甜酒,为午饭大增其色。
尼古鲁低着头闷吃,一句话也不说。更不参加大家的讨论了。
大家讨论的话题是眼下的处境,该怎么办?
尼古鲁虽然不说话,可耳朵却竖得很高,听到的情况对他个人来说好像是十分重要的情报。
大家在洞里吃饭,大狗丁克守在山洞口。海滩上有什么人或动物出现时,丁克会立刻叫起来的,大家很放心。
小亚克躺在妈妈怀里要睡着了,惠尔顿夫人正在讲着话:
“迪克,我代表大家,对你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忠诚,表示深深的感谢。
“可是现在你的担子还没有卸下来,在陆地上你还是我们的船长,是我们的带头人!
“我们大家都很信赖你,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惠尔顿夫人、娜安、汤姆他们,大家都望着年轻的船长。
尼古鲁斜着眼盯着迪克,恨不得把迪克要讲的每个字都吃进肚子里。迪克的话显然对他格外重要。
迪克·桑德略事思索,说:
“惠尔顿夫人,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弄清楚,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
“我认为,我们的登陆点只能是秘鲁海岸,是暴风雨和海上潜流把我们推到这个纬度上来的。
“不过,我们所在的地方可能是秘鲁的南方,在南美洲太平原的边沿上,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的海滩非常荒凉,少有人迹。我们离最近的村子,可能也有相当相当远的路,这很有点麻烦。”
“那,该怎么办呢?”惠尔顿夫人问。
迪克·桑德接着说:
“我的意见是,在没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以前,大家最好就在这洞里呆着别动。休息一晚上,明天派两个人一看。别走太远,想办法找几个当地人,打听一下情况。
“十英里为半径的范围内,我们肯定能找着人。”
“我们得分成两拨儿了?”惠尔顿夫人说。
“我看至少得派出两个人出去,如果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如果这里没有人烟,那么下一步我们再考虑该怎么办!”迪克说。
“那谁去呢?”
“这大家可以商量。不过,我看惠尔顿夫人、雅克、娜安、拜蒂柯特表兄都不要离开山洞。巴德、埃瑞尔、阿克德洪和奥斯汀留下保护你们,我和汤姆出去转一转。
“尼古鲁是不是也愿意呆在洞里?”迪克看了一眼厨师,加了最后这句话。
“是的。”尼古鲁面无表情地说。
“我们带着大狗丁克。带着它肯定有用。”迪克接着说。
丁克听到迪克提到它的名字,立刻奔进了山洞,轻轻地叫了一声,好像是很愿意同迪克出去似的。
惠尔顿夫人则一直在沉思。她不喜欢分开行动,即使分开的时间很短。
她想得很多,甚至想到,“浪子”号遇难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南边的北边的印第安人都知道了,来了很多争抢沉船的人,如果他们到山洞里来,大家不分开都聚在洞中的话,不是更容易把他们赶跑吗?
惠尔顿夫人的看法引起了大家的议论。
迪克·桑德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惠尔顿夫人认为有理,遂放弃了自己的观点。
迪克认为,不能把美洲的印第安人与非洲土著或太平洋的波利尼西亚人混为一谈,我们绝对可以放心,印第安人不会向我们发动进攻的。
我们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南美洲的什么国家什么省份?离最近的人群聚居处多远?都不知道。我们分开行动,显然增加了某种危险性,可是如果大家在一起这样盲目地乱撞,危险性会更大。
迪克又说:
“我认为这次分开的时间不会太长,我可以担保,一定很短。最多最多两天以后,我和汤姆如果既找不到住户,又找不到人,我们就回来。
“然而,找不到人的可能性极小,我相信,往里走20英里,就一定能弄清楚我们的方位了。
“因为我还不会通过观测天象,测定‘浪子’号的纬度,所以我的估算的误差可能会不太小,我们的位置也许比估算的纬度更高或者更低,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啊,是的,孩子,你的话很对!”惠尔顿夫人心情似乎很沉重。
“拜蒂柯特先生,你说呢?”迪克·桑德问,“你对我的观点有何意见?”
“我?”
“是的,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任何意见,我觉得大家的观点都很正确,大家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是不是要在这儿住几天?我赞成,完全赞成,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对这一带海岸作一次纯粹昆虫学方面的调查。”
“行,你喜欢怎么样都行!”惠尔顿夫人说。她又转过头来对迪克·桑德说。“就这么办吧,我们留在这儿,你和汤姆出去看看。”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考察这一带的昆虫情况。”拜蒂柯特表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平和宁静。
“拜蒂柯特表兄,别走远啊,请特别注意,一定不要走远!”迪克·桑德说。
“放心吧,小伙子!”
“别带回好多蚊子来呀!”汤姆开了句玩笑。
稍顷,我们的昆虫学家斜背着他的那个宝贝白铁皮盒子,离开了山洞。
尼古鲁也在这时候走了出去。这个只顾自己不管别人的家伙,看了一眼爬上悬崖的斜坡,走进森林的拜蒂柯特表兄,转身向小河边走去,慢慢地,他走远了,沿着河岸逆水上行,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小亚克躺在娜安的怀里,睡得很香。惠尔顿夫人看了看儿子,走出山洞向海滩走去。
迪克·桑德和大家都跟在惠尔顿夫人后面,他们这是要去看看能不能从海滩上走近“浪子”号的船体,因为那里面有很多有用的东西。
三桅方帆船撞在礁石上以后,潮水退去,现在就架在了几块礁石之上。
船体斜躺在一大堆破碎的东西之中,潮水上时,它大部分都泡在水里。
迪克·桑德看了看感到很纳闷,他知道美洲临太平洋一侧的海岸,潮水是很小的。也许眼前这么高的潮水,是因为海风的作用吧。
惠尔顿夫人他们再一次看到“浪子”号时,心情沉重。他们就是在这条船上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有痛苦也有欢乐。如今,这条残破不堪的三桅方帆架,没了桅杆、没了方帆,死尸一样躺在礁石上,无声无息,大家看了怎能不心疼呢?
眼前要做的是,赶在潮水彻底把船体毁掉以前,再上。
迪克·桑德和他的黑人朋友们顺着吊在船边上的缆绳爬了上去,灵巧地钻进了倾斜的船舱。
汤姆、埃瑞尔、巴德和奥斯汀,从食品舱里搬出一切有用的东西,吃的喝的都有;迪克则钻进了后舱的船员休息室。这部分没有进水。
迪克从船员休息室里找到了四支完好无损的普尔德公司制造的雷敏敦步枪,子弹盒里还有100多发子弹。这些武器可以把大家武装起来了,万一路上碰到什么人的袭击,就可以抵抗一番了。
见习水手还拿了一盏轻巧的小灯,可惜地图在船头的了望台上,海水现在已经把它泡烂了。
工具舱里有些切割鲸鱼肉用的大砍刀,锋利无比。迪克挑了六,这样他们十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有了家伙。他还特别找了一把小亚克的玩具枪带了出去。
其他东西,或已经被冲走,或已被海水泡坏,没什么可拿的了。另外,旅行的时间不太长,再带别的东西也全无必要。
食品、武器、弹药,都有了。迪克·桑德又遵照惠尔顿夫人的嘱咐,把船上储备的银币,大约有500美元,都带了出来。
钱不多。惠尔顿夫人自己带的钱很多,可都找不到了。谁干的?除了尼古鲁,还会有谁?只有他事先上过船,把胡尔船长和惠尔顿夫人留在船上的钱款拿走了。
大家一致认定是尼古鲁干的。
迪克·桑德还是略有犹豫,虽然通过这次航行,他知道这个阴险冷漠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能否就此断定他是个盗窃犯呢?迪克·桑德的理性告诉自己,这样下结论有点武断。
可别人干的可能性是没有的。诚实的黑人们没有离开过山洞,只有尼古鲁一个人在海滩上转悠过。偷钱的人只能是他!迪克·桑德决定,等尼古鲁回来以后,立刻询问他,必要的话,要搜查他的东西。
迪克·桑德要弄个水落石出。
夕阳西下,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上。
这个时候,太阳的直射线还没有越过赤道,把光和热带到北半球。可它已经快要越过赤道线了,太阳几乎是垂直地沿着苍穹形成的弧线下降,直到海天一色的天边。
黄昏很短暂,夜色迅速来临。迪克·桑德凝视着这幅景象,心中下了一个判断:登陆点是在赤道和南回归线之间的一个地方。
大家都回到了山洞,准备睡上几个小时。
汤姆指了指堆满乌云的远天,说:
“夜里天气可能更坏!”
“是的,要刮大风了。不过,风大风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可怜的三桅方帆船已经不存在了,暴风雨奈何不了我们了!”迪克说。
“让我们虔诚地感谢上帝的安排吧!”惠尔顿夫人说这话时神色庄严。
大家商量了一下,夜里由几位黑人轮流值班,和大狗丁克一起守在山洞门口。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拜蒂柯特表兄还没回来。
埃瑞尔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几声儿,一会儿,昆虫学家从悬崖的斜坡上下来了,因为走得太快,差点一头栽下去。
我们的拜蒂柯特表兄生气了,生气的原因自然是昆虫,或者说是没有昆虫。他在树林里连一只新的昆虫品种也没找到。连够资格列入他的标本名单的昆虫也!
当然,蝎子、蜈蚣和别的各种各样的多足虫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我们知道,拜蒂柯特表兄对这些多足虫一点兴趣也没有。
“太不值了,航行了五六千海里,跟暴风雨干了这么多天,被甩到这么个海滩上,结果连一只美洲的六脚虫也没找到!六脚虫可是昆虫博物馆里最重要的展品呀,唉,倒霉!”
拜蒂柯特表兄马上就要离开这儿,在这个没有昆虫的海滩上,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惠尔顿夫人安慰了这位像个老小孩儿的表兄。大家也劝他,不要失望,明天的运气肯定比今天好。
大家凑合着在山洞里睡下了,准备睡到太阳出来时再说。
汤姆突然提醒大家,尼古鲁还没有回来。
“他上哪儿去了呢?”惠尔顿夫人好像在自问。
“管他呢!”巴德说。
“不,我还是宁愿让他也呆在这儿!”惠尔顿夫人说。
“那是,惠尔顿夫人。”迪克·桑德回答道,“可,他既然要离开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呢?”
迪克·桑德把惠尔顿夫人拉到一边,自己的怀疑讲给了她,惠尔顿夫人的观点同他一样,这在迪克的意料之中。在有一个问题上,他们的意见却不太一致。
惠尔顿夫人说:
“如果尼古鲁再回到山洞中来,那就说明他已把偷到的钱藏了起来。
“既然我们没办法让他承认错误,那最好的办法是别让他知道我们对他的怀疑,让他把我们当傻子算了。”
迪克·桑德最后同意了惠尔顿夫人的这个观点。
大家在山洞外,喊了好几次尼古鲁的名字。没有任何动静。他可能走远了,也可能是不想回来了。
几位黑人朋友对于尼古鲁的失踪一点也不感到惋惜,但正如刚才惠尔顿夫人所言,尼古拉离开山洞,可能比跟大家在一起更具危险性!
还有,怎么解释尼古鲁愿意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独居呢?他是否迷了路,在漆黑的夜里找不到回山洞的路了?
惠尔顿夫人和迪克·桑德考虑得很多。可是大家不能为了等他一个人而不睡觉,大家都困坏了。
就在此时,海滩上徘徊的大狗丁克突然叫了起来。
“丁克怎么叫起来了?”
“我们得快去看看,也许是尼古鲁回来了。”迪克说。说着,埃瑞尔、巴德、奥斯汀和迪克·桑德一齐走出山洞快步向小河的入海口方向走过去。
到了小河边,小河边上什么也没有,而且什么声音也听不,丁克也已经不再叫唤了。
迪克他们只好又回到山洞中来。
铺位安排好了,值夜的次序也定了下来。
开始还很乐观的惠尔顿夫人,这时却忧心忡忡,无法入睡,她感到盼望已久的美洲大陆并没有给她带来她所希望的东西,那就是安全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