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蔡生香祖所著:一曰「沧溟纪险」,述其舟人不慎,冥行而几败也;一曰「炎荒纪程」,述其履危而平,归途所经历也;终以「越南纪略」,则旁及其典章、服物、风土、人情,以见国家声教所及,无远弗被也。

先是道路之言,谓蔡生是行不复矣。廉访刘次白先生为余言曰:『蔡生蓄道德而能文章,负奋发有为之气、渊深博丽之才,不得志于有司,而复阨之若此,天道当不其然』!既而音益杳,言者益众。窃意古今环奇之士,自灵均而下,如王子安、李供奉之伦,不为造物所容而沦没于波涛者,往往有之,则亦未见其必然也。

今果如廉访公之言,蔡生归矣。既拜其亲,以次来谒吾庭。余为询其梗概,语不能详。越数日,录其所著以进。益信生之中有所得,遇难而神明不渝,非浮华之士汨于利禄者之所能几。宜其倾倒于蛮貊之邦,而所至如归也。

若其「纪略」所言,则皆得诸见闻、考诸史籍,而不类志齐谐、记十洲者之无征不信。生之嗜学,殆不以夷狄患难而有间矣。吾知自是而后,道德益坚、文章益增奇气。他日有位于朝,必能齐祸福、一死生,而卓然有以自立。天之走生于险、而使之水陆万里也,岂无意哉!次白先生既为之叙,于是缀数言以归之。

道光丙申七月既望,知台湾府事友人熊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