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禹贡九州,阅时巳变;涂山万国,后代无征。盖因革不同,分合亦异。编书者因其故垒,徒画葫芦;把卷者入其疑城,每堕云雾矣。是书博稽众史,详考历朝,不敢与陈编苟同,惧其未核,不敢以巳意立说,求其有征,庶几爽若列眉,无烦坐而聚米。

一、吾和上游重镇,泽国名区,开疆当郡县创立之初,辟土在战斗必争之地。六代而后,每多外郡之侨居,中明以来,复受邻封之分割,以故壤地日形其褊小。名称徒见其纠纷。是书首列今疆,附存废治,略疏建罗易典,策例言置,综古制之大凡,兼载诗文,存雄藩之胜槪。自兹以下两类,皆用此例成编。

一、吾和淮南保障,江表藩维,鲸波环其东南,虎牙峙乎西北。关河莽苍,半齐梁兵火之场;岩谷萧森,挟淮泗风云之气。加以地当车马,浦接帆樯,或翰墨之幽人,或风流之太守,怀古者奋其须发,乐时者弄其壶觞,以山水之大佳,遂诗歌之不少。是书核其里道,略用图经,附以篇章,兼收诗笔,而挟册以卧,巳如见其风光;载酒而游,不必访诸樵牧矣。

一、前贤鸿迹,人兴望古之思;先哲蜗居,客有式庐之慕。流风未渺,凭吊自深。吾和县自秦分,城由范筑。项亭在望,陋室犹存。书堂则桃呜蛙池,高风可溯;仙宅则丹台石室,故址依然。是用胪列简编,藉存名胜。至若宫墙美富,千秋俎豆之区;宝塔崚嶒,一郡衣冠之望。因其迁徙无定,建修有年,用敢录其遗文,入之古迹,一以寓仰止之敬,一以寄遥集之怀云尔。

一、州志职官,详近略远。前元以上,稀若晨星;胜国以来,繁如比栉。是书详其所略,藉为考镜之林;略其所详,务归著作之体。事关治积,始录无取冗长;辞涉贡谀,不登用存直道。至于昭代,迭见循良,而志乘久荒,公论未著,不敢参以私见,将有待于来兹。

一、名贤道德,自足楷模,末俗雌黄,每私乡里。亲炙固云切矣,措词或忧袒焉。是书远稽旧史,旁采名篇匪曰夸多,盖将核实。纵史缺有闲,志则可征,亦必勋业烂如,名声未坠,区区之意,侃侃自将其他。宦迹偶羁。游踪暂届,既少洛中作会之雅,复无南荒没齿之年。无关地灵,何须辞费。若彭季长,若游定夫酢,若吕原明,若龚深之,原若危太朴,素率从此例不著于篇。

一、崇正乙亥之岁,流贼破城,遭屠戮者十余万。节义之盛,今古所稀,自宜博收简编,风励来叶。然而幽显毕录,用示表章之忱;胪列太繁,或乖谨严之训。酌存什一,以槪万千,岂敢惮烦,亦云垂信。又如闺房淑媛,巾帼名流,或矢志以完名,或捐躯而殉难。维志所载,实繁有徒。读其词,同此投缳蹈刃之文;稽其数,动辄累牍连编之富,亦祗录其较著。总厥大都,史例如斯,取裁宁隘。虽非千秋不朽之业,惧蹈万卷未巳之讥。欲求其全,则曰有志。

一、吾和。春秋以前,犹为荒服,汉晋而下,屹然名都,在六代则为边疆,于有明尤称首善。中闲战争不绝,得失无常,或北胜而南强,遂朝秦而暮楚,散在史册,著有明文,而志乘不收,治乱莫考,是为阙典,有待补苴。是书广采前编,区分列代,上从班、马,下逮元、明,凡益见闻,无分巨细,可以知国家之否泰,可以知民物之盛衰,可以知守令之贤愚,可以知山川之险易。于史文虽窃而取者,视志体则扩而大之。

一、骚人赋咏,不乏绪言;学士谈谐,动多名论,遂成诗话,是曰文谭吾和。唐则文昌,宋则安国,沈立之之博学,杜师雄之豪歌,踔厉一时,辉映千古,声施既赫,齿颊生芳。其闲或举名篇,或明本事,或品评之偶及,或笺注之相关,都为一门,分作两卷,用资麈柄。兼考人文。亦有羁旅名流,文章太守,纪一时之嘉话,助本地之风光。举八编摩,无分主客,盖将因以增胜,夫何嫌乎借才。

一、先哲遗芳,每传逸事;世风好怪,闲著奇踪。史传既不胜收,志例非所当载。然而碎金片羽,可助谈锋;瑰见瑰闻,亦资耳食。别为一类,广集千狐,凡泛滥而无归,悉荟萃而成薮。虽或无关大节,比于杂家,亦复琐伦。细有情,新奇可喜,惟知我者幸无讥焉。杂缀一西京、班。

一、西京班史创载艺文;列郡地书,例登总目。吾和兵戈迭被,文献无征,数罹台城之焚,难为河间之购。是以从前志乘,但载诗文,殆亦讳言所无,要非大雅所尚。是书历稽诸史,兼采百家,合以见存,编为别卷。而咏歌之什,序记之文,每虞蛇足之添,终靳鸡肋之弃。亦遂各从其类,相附以传,第按其篇章,几于倍蓰。虽后先有序,尚非主夺于宾,而多寡迥殊,未免指大于臂耳。

一、吾和有志,肇始于唐。元观刘郎考图经而得句,庆湖贺老采县谱以成诗。程鹏飞庆元之编,直斋著录;赵师清补遗之作,宋史标名,未闻艺苑之流传,并少前贤之评品,想归散失,莫可访求。明则朱建安沅修之于前,黄遂昌继之于后。嘉靖之代,厥有易鸾,隆庆之年,曰维康诰,率皆从事,聿有成书。历年既多,旧板皆毁,入我国朝百载,惟有杨夏二书。体既逊武功朝邑之精,文亦愧风土岁时之雅。凡所抄撮,无可参详,尚其鉴诸不胜幸甚。乾隆五十六年嘉平月中浣,嫏嬛居士廷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