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赋志

夏地一千六百一十顷一十三亩一分,夏粮八千五十三石一斗五升六合七勺;秋地九百八十七顷九十八亩六分,秋粮九千八百七十九石八斗六升二合九勺。考图册与二故志,正统初,夏粮七千五百石,秋粮九千八百四十四石。正统末,州民席大本与淳化民马某奏争山界,乃增夏粮五百五十二石,秋粮三十四石。盖景泰三年始增定税额如此数云。

州并去四里,四里粮皆取他里甲徭丁佃之。其地多山谷,不可尽耕,即可耕者,又率多客户占据,佃丁漫不知所在,率无故代输,计岁费数倍于身徭,民以是益多逃亡者矣。

夏粮存留者三千三百一十二石六升九合,起运者四千七百四十一石八升七合四勺。秋粮存留者一千一百六十七石五斗六升三合,起运者八千七百一十二石二斗九升九合。草一万二千三百八十四束二两七钱二分,征银三百七十七两七钱,站银二千四百九十一两六分。桑征绢六十七疋二丈五尺,折银四十七两四钱。

布三十一疋一丈八尺,折银九两四钱六分。夏秋粮折布初八千九十六疋,自弘治十八年、正德元年、二年、六年、七年,共减去六千七百八十五疋,止留一千三百一十一疋。

夏粮原有布政司广积库轻则一千八百七十石,每石价银四钱五分。正德二年尽攺重则。嘉靖十八年复小布二百疋,二十九年复大小布四千六百七十疋,尚有一千九百一十疋与广积库轻则粮未复。

闻成化、弘治间,米贱货贵,故粮价率不过四钱,折布乃费至五钱。时同知李宪以州人不种木绵,请攺折布他州县,他州县借以为利,今粮价两倍于折布,民始大困,乃日日告言折布事矣。

户口

户二千二百八十一,民户一千三百五十三,军户六百八十八,杂役户二百四十,逃户一千二百四十三,见在户九百八十二,口二万三千六百一。力差、门禁、隶库、斗级、机兵、弓手、钟鼓夫、大户、司兵共一百八十七名,准银四百四十六两七钱。内京兆驿舗陈库子一名,准银一十两。嘉靖三十五年,增编府令曰:六年一编,州无胜此役者,乃以四户并当之,然亦即见消乏云。

银差、表笺、祭祀、乡饮膳夫、岁贡、盐钞、织造、富户、民校、黄芩、孤老布花共银四百四十九两六钱。力银二差外,又有接递夫。他州县率用见役里甲,耀州以里甲少,乃合概州徭丁三抽一用之,此役无时休息也。又煤与瓷器皆同官产者,然公用率取之耀州。耀州自同官载致三原,三原独不与,转输患苦,所从来久矣。

商税课钞折银一十两九钱。顺义驿中马四匹,下马四匹,驴十头,舗陈十八副,舗陈库子二名,馆夫五名,富平佥泒。额收粮五十石,斗级一名,秋青草七百二十束,草库子一名。

乔世宁曰:诸役惟马头最苦,于他徭役无一免者,顾独重费破产,何为也?今民间亲兄弟辄异籍者,正避此耳。顾军、匠籍不得分,以是常泒马头,是偏累无已也。人言惟招募法最便,以其合并而事均也。民壮七十五名,合民户编法亦如军户供军。操夫四百二十五名,合徭丁编。顷年为守城设者,七月受役,十月后罢。诸役浮滥,亟宜裁者,无如操夫。下同官。

夏地八百三十八顷六亩四分,夏粮四千一百九十石三斗二升五勺,除抛荒一百。八十九石四斗五升,免征,实征四千石八斗六升。

秋地九百八十四顷九十四亩七分,秋粮九千八百四十九石四斗七升六合。弘治十四年,以并去九里,除抛荒粮五千一百八十二石二斗二合。嘉靖十六年,又添红德、清平仓粮四千六百五十四石二斗七千七合。今止除抛荒粮五百二十七石九斗二升五合,免征,实征九千三百二十一石五斗四升五合。夏粮存留者三百九十八石四斗四升,起运者三千六百二石四斗一升;秋粮存留者五百三十三石二斗九升五合,起运者八千六百八十八石四斗五升。草一万一千六百五十二束,征银三百四十二两,站银二千一百六十五两六钱六分,绢一百一十二疋一丈一尺,丝绵二斤十四两。

同官昔并去九里基,遗粮亦他里甲徭丁佃之。往布政使文贵过同官,见其地多蒿荒,乃奏攺蒿粮。顷者攺增红德仓边储,百姓即愁苦不堪矣。

户口

户二千九百五,民户一千八百,军户五百二十二,杂役户五百八十三,逃户一千九百九十,见在户九百一十五,口二万一千六百六。

力差、门禁、隶库、斗级、机兵、弓手、钟鼓夫大户共三四田十五名,准银五百五百四十五名,准银五百五十三两二钱。内京兆驿舗陈库子一名,六年一编。然同官户实无胜此役者。银差、祭祀、乡饮、黄岑、军器、修理到任民校、柴薪、马夫、斋膳夫、岁贡盐钞、富户、油蜡、孤老布花共银六百三十一两二钱。商税课钞折银二十二两九钱。

漆水驿中马四匹,十下马四匹,三库子二名,舗陈十八副,馆夫五名,二,额收粮六十六石,秋青草七百二十束,民壮一百二名,操夫四百名,义勇三十名。

富平夏地六千九百三十二顷三十三亩八分,夏粮三万四千六百六十二石一斗九升四合;秋地二千五百二十六顷五十九亩九分,秋粮二万五千二百六十五石九斗九升。夏粮存留者八千六百一十三石八斗一升,起运者二万六千五十三石六斗;秋粮存留者三千七百四十石七斗五升,起运者二万一千五百二十五石二斗四升。草三万一千五十四束,征银一千二百五十二两,站银九千九百一十二两,绢六百五十四疋一丈,布三千九百六十九疋二尺。

户口

户五千六百八,民户三千一百三,军户一千七百九十三,杂役户七进一十二,逃户一千五百八十四,见在户四千二十四,口一十万七千一百八。力差门禁隶库、斗级、机兵、馆夫、大户、钟鼓夫共四百六十一名,准银一千一百七十九两九钱。嘉靖三三五年,增京兆驿舗陈、库子一名,六年一编银差。祭祀、乡饮、冠服、婚丧、京料、茅香、柴薪、马夫、岁贡、车夫、斋膳夫、军器、毛袄、织造、民校、盐钞、富户、斗级、科举、油蜡、孤老、布花共银四千二百五十九两二钱,商税课钞折银五十两一钱。泒京兆驿马五匹,店张驿马一匹,渭水驿马一匹。停口递运所牛失二百名,蒿店递运所牛夫二百名,民壮一百八十名,操夫四百二十一名。

物产

州与二县产,无特异者。顾其地多山谷,今山谷中诸药物,即土人不尽识焉。黍麦、鸡豚、桑枣之类,与他处无异也。果蔬品类特少,又气候稍迟,其有者味不减他处。富平产木绵,织布转生息。耀州、同官惟田谷薪炭作业耳,此岂独地力殊哉,盖亦生计拙也。同官山出煤烧瓷器,顷亦有硫黄、矾红诸物,人赖以治生。然三处皆不种稻,不养鹅鸭,稻米价两倍于他处,率以二羊易一鹅。

风俗

今天下承平二百年,即海外殊俗,无不慕义向化者,况寓县近地哉?以余所见,大都驯习法令久矣,故无甚誖义伤教画出,然与前史志所述者,则尽变,无可较论者矣。

今耀州人专务稼穑,不织纺,不习商贾,人以故贫,然亦能蓄积节用。西北山谷中,人质木,故礼文阙略。东南与城市中,则日趋浮靡,然日益机变多事矣。以市无游商,故倡优不聚;又浮食者少,故盗亦鲜焉。惟婚丧多俭不中礼,盖亦以贫故也。余闻成化、弘治间,闾里称殷富矣,乃其人身不务厚享,至修寺庙赛神,又重费不吝也。其招与,辄对面相名,少者拜,长者不答,然彼此安焉。婚姻论门第,不论富势,宴会不务多品,率以醉饱阔略自快。里中子弟浮薄者常羞避,长老畏惮之。其质厚类如此。是时羊马塞道,谷一金十斛,人时时走马奕棋,置酒相娱乐。秋冬纵鹰犬游猎,若不知徭赋者。斯政宽厚,屡丰年之效也。自正德以来,里俗乃日日异者,敢乃布帛则日。短,器物日硗,市井日欺,衣冠日变,而顷者方巾儒履,几满市衢,里夫胥史,率有号称,长此不止,后将何极也?余盖深叹夫文盛。之害云。顾物用日益耗,生计日促,乃牛未齿而耕,木未拱而伐,蒿青而薪,五谷不熟而食,闾里间终岁无一闲人,而不得生人之乐,即不少衣食者,亦终日戚□自愁苦,不知何为也。

同官亦专务稼穑,亦不织不商,故民亦贫。今民俗犹质胜于文,然徭赋视官府缓急,士人率好客习礼容,城市中日益浮靡矣。耀州同官,大率无大豪奸,官府无事,岂古所谓瘠土之民与?

富平地沃丰收,又兼木绵、布丝之利,人十九商,贾故。富室独多。往时人喜作吏,桀黠者率好侠武断,持县官短长。乃今殊好文,士益多令子弟为诸生。顾俗犹好讼婚论财,丧或数十年不葬,然日益纤勤治生,人无游闲者,盖亦生聚众而衣食叹也。

市集

在城中者,州日一集。同官间日集。所市惟布米、薪菜、鸡豚之类,四方杂货无蓄焉。人持五金以上者,率就三原,以市中不应其求也。乡村中亦各有集塲二三处,然其人无他贸易,惟以谷与金布器物相权耳。荒年则无从得谷,丰年又谷贱不售,以是贸易益少,所需物亡其中,人益不来。富平城中与下池间日集,聚货并多,乡镇集务至二十余处。其大者流曲与县市等,美原过于县市。

耀州志第四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