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备志五

兵者,古治具也。有明分锡殊勋,沿为世胄,久而慕尚虚靡,缓急迄罔㪽济。国初从而厘其獘,每要害之冲,各立镇防,乃赫然干城矣。虽鸱张之旅,莽伏之祲,悉潜弭于悠悠歌雅中乎。乃邵阳西畛江潮,东连海岳,英拔之气,蔚为大文;碧水岚光,应滋奇武。岂无技而能者,岂无切乘风之愿,企安邦之烈者?岂无忠谋忠力之不掩者?裒然星垣,匪能不以此重。况乎经纬一体,允自圣朝,而射圃多才,复翩翩奋起哉。续戎备志。

镇防中军附。

都督同知池凤鸣,辽东辽阳自在州人,顺治三年任。中军参将吴,镇江西抚州。府宜黄县人,顺治四年任副总兵。张承恩,北京昌平州人,中军参将李元善,河南开封府人,都督㑒事马士秀,陕西延安府绥德州人,中军游击窦廷桂,北京人,都督㑒事王𬭅,湖广荆州府长宁耵世职,康熙二年任中军游击。刘英,北京天津衙人,康熙年任都督㑒事。徐登第,辽东广宁衙人,康熙年任中军参将。侯全,河南彰德府人,康熙年任。

建宁县镇将

王用,真定人,顺治四年任。鲁云龙,金溪人,顺治五年任。箫永芳,辽东人,顺治十年任。中军佘宁附。张人杰,苏州人,顺治十三年任。佟四维,辽东人,顺治十七年任。李化龙,榆林衙人,康熙二年任。李得胜,山东沂州人,康熙三年任。

武歵

池凤呜,辽东人,顺治三年任副总。初莅邵舆,地方相安。及四乡寇乱连岁,舆师赖其驱除。文武相恊,驾驭骄将,往往得其死力。

王之纲,北直人,顺治七年任延建邵汀左路总兵。因邵乡寇警,提兵来镇,驻守道衙门。兵屯西北城内,纪律甚严。有兵擅取民间一蔬者,必治之。雨月以来,兵民和恊。公亦善书画,舆文士交,具轻裘缓带之致。及返汀,樵民焚祝以送之。

张承恩,北直人,顺治八年任副总。魁梧善骑射,每临阵,必先登。时会勦官进才,衔枚疾走,运筹设伏,不旬日而平之。且治兵甚严,不许放马践踏及买榖米谷,辕门设鼓,以达下情。

王𬭅,湖广人,康熙二年任副总。宽厚爱民,自奉俭约。东路乡寇李桂孙依山恃险,剽掠出没,民无宁土。三府会勦,迄不能平。公秘计令部将诱之降,大张筵宴。及桂孙来,遂就擒。余党勦抚兼行,东路乃平。居民建亭,镌碑东桥左,以志不朽。

总镇徐登第,辽东人。文武寅恭,制兵爱民。镇樵二载,兵丁守法,使市易交通,四民乐业。屡为督抚倚重,特调镇海澄,兵威整肃,海寇不敢犯境,八闽咸颂之。后仍住邵,升漳州副总。

建宁李化龙,陕之榆林人。少负大志,值世乱,不欲坐弄毛锥,圈豢自固,遂决意仗剑徙戎,投身于平西王幕下,获以材官用。随征黔蜀,屡立奇功,进秩游游,防守永宁镇。既而枢部念闽海多事,移蓈绥城。盖以上游之锁钥,付公迁之,实重任之也。先是,庚子之变,兵民相疑之结,尚未尽释。公下车,洞悉其隐,戢兵抚民,一惟恬静。理之久久,行伍闾阍各贴然忘其所以。暇则延接士绅,询民利病,轻丧缓带,雅有儒者之风。康熙三年十月初九日丙夜,蟠蝴隘塘兵口报江贼四百余进隘。公闻之,即傅令各披挂,质明出师,趋至里心,已四十里。甫晨炊,公讯乡民,知贼夜潜渡于此,往北而去。公控马呼众,尾后疾追,从间道肙险行。又数十里,为蓝田渠村,贼巳俘掳,排前一坊去。今顷严塘,从高阜望之,尚见旌旗飏树杪。时正亭午,士饥马罢,左右请攒营蓐食,公不可,曰:兵贵神速,趁其营垒未定,蹴之可以立破。且今耵俘者,半富室之妇,衿门之女,苟需之晷刻,若辈身污名毁,为民上者,忍不即救,谓责任何?于是共计严塘前路,从灌坊入,虽稍近,犹恐严傋。越此十里为三溪,则贼巢之后户也。抵三溪,有二山径,皆穿崖以达。公单骑冲前部,标按辔踵之,触石披箐,不顾冞阻。公奋臂扬鞕,击其中坚,射住阵锋,手刃数贼,贼亦辟易豕窜矣。奈缘兵皆枵腹以求食,故不得不散索于民房,而队伍未整,贼从高远了见突自山蜂拥而下。公复舆拒战,顾身边仅数骑,日巳西挂,不料赋暗用乌𬬰射中胁堕马,贼伙乘胜,乱剌身毙。幸而身首未离者,盖茅贼耵持,皆𬬺耰棘荆,非利刃也。嗟乎!公之功既巳登纪国书,赠爵荫后矣,而公之心事,虽舆日月争光可也。论者曰:公穷日不食,而走百里之远,按之师行五十之例,似乎犯兵法之不利。要其一念之迫切,祗为女妇全名节,勿肯刻迟,又何暇于首鼠兵法之可否,而遏其迈往之雄心哉?自古名将,尽有用不法之法,竖勋盖代,而为国忘身者,必以成局绳之遇矣。佘久欲为公立傅,因进师败北之颠末,仅以影响闻,故不敢捉笔,兹悉得之随征书办范学仁之口。盖范非荷戈之卒,故得匿高窃觇。且其人素信实,谅言之不诬。吾邑士庶,每念公之忠勇,愧未建祠特祀。余不揣为先述武功之列,借为邑乘千秋光也。

武科

邵武县明崇祯癸酉科吴之兰,字九畹,中直武举,钦征将材,历升督标援勦江楚、应皖中权营参将。兰之忠勇,盖久著矣。岭南海寇刘香卤掠势甚炽,时兰制战艘,彷戚南塘遗法,环舟火器罔不具,躬冒锋镝,斩乂多功。及勦江西天井,单骑入塞,招降叶定国等二万人,非仅间谍者。此再勦湖湘燕子窝,设奇制胜,其伪浙王、江西王、福建王皆破阵擒缚,得加功一级,赠一代。至乙酉,归隐九龙山,老而不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