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新安之西麓村,幼从先人游学于吴,今在吴十有五年矣。余闻先人之训曰:君子居其邦,必不敢苟且以混俗。况吴大郡也,山水清嘉,衣冠所聚,绘图续记,代不乏人。然世远迹湮,不可得见者,仅存其目于艺文志中。收残缀轶,曷可缓哉。

乙亥季冬,虞山毛子修远寓书吴门,载所刻范文穆公《吴郡志》板,属余校修行世。余观其刻画完好,数十年束之高阁者。略不为虫龁鼠伤,其爱护之如拱璧也,亦可知己甚为嘉美不置云。及读南塘赵先生《序》,反复证明,乃益晓然于古人之纪载,如此其整严也。彼求附入者,则拒而不许。一时哗然,姑俟之。越四十年而论始定,何其难也。今学者易言作志,然而骫骳将顺,罔识剪裁,不几以千载之褒贬,为一人之爱憎耶?良可叹也。

夫作志而不得其人,不如勿作,作亦勿传。若文穆公所编之志,非但哗然者欲阻其传而不可得,且以哗然有阻其传者而传,乃益可久已。

新安后学汪瑞龄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