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宇

吴都佳丽,自昔所闻。建炎兵烬,所存惟觉报小寺及子城角天王祠。今州宅、官廨、学舍、仓庾、亭馆之类,皆中兴后随事草创,不能悉如旧观。辄考故事,并异时名额,识之以备考古。

***

谯楼,绍兴二年,郡守席益鸠工。三年,郡守李擢成之。二十年,郡守徐兢篆平江府额。然止能立正门之楼,两傍挟楼至今未复,遗基归然。

***

戟门,绍兴元年,郡守胡松年建。榜以平江军额,徐琛书。

***

设厅,皇祐中,李晋卿以兵部员外郎守郡,尝修大厅。蒋堂为《记》,叙厅之所始甚详。今题名逸李姓名,晋卿是其字也。后嘉祐中,王琪以知制诰守郡,始大修设厅,规模宏壮。假省库钱数千缗,听既成,漕司不肯除破。时方贵《杜集》,人间苦无全书。琪家藏本,雠校素精。即俾公使库镂版印万本,每部为直千钱。士人争买之,富室或买十许部。既偿省库,羡余以给公厨。兵火之后,绍兴三年,郡守宋伯友更建今厅。高宗皇帝巡幸,尝以为正衙,制度差雄。

蒋堂《重修大厅记》:

姑苏受署厅新成,当兵部员外郎李公晋卿守屏之明年冬十月也。政修事举,所至精明。完茸之初,见梁问有题识,乃有唐乾宁元年刺史成及所建。乾宁距圣宋一百六十有余年矣,刺是郡者,接迹不绝。凡受署讫,即临便阁,烦鞅沉迷。其于厅事,或旬日不一至。以至年祀寝远,栋将桡焉。予昔两绾苏印,班录余问,每浚池隍,构台榭,以馆遇宾,以备宴衎,以追韦、白二公风迹。虽自以为适,然于是厅缮完,有所未至。今观李公之为,有过人者。图新补废,俾唐末之遣构,巍乎显明。吏民瞻之,靡不胥悦。君子谓李公急于先务,知布政之本焉。予目是事,怃然自咎。因书本末云。

时皇佑六年三月日记。

****

黄堂,《郡国志》:在鸡陂之侧,春申君子假君之殿也。后太守居之,以数失火,涂以雌黄,遂名黄堂,即今太守正厅是也。今天下郡治,皆名黄堂,防此。

***

郡圃,在州宅正北,前临池光亭大池,后抵齐云楼城下,甚广袤。案:唐有西园,旧木兰堂基,正在郡圃之西。其前隙地,今为教场,俗呼后设场,疑即古西园之地。郡治旧有齐云、初阳及东、西四楼、木兰堂、东、西二亭、北轩、东斋等处。今复立者,惟齐云、西楼、东斋尔。余皆兵火后一时创立,非复能如旧闻。

***

东楼,唐有之。今废。

独孤及《重阳陪李苏州东楼宴》诗:

是菊花开日,当君乘兴秋。风前孟嘉帽,月下庾公楼。酒解留征客,歌能破别愁。醉归无以赠,只奉万年酬。

***

初阳楼,在郡中池上,既曰初阳,宜占东城。今废。

皮日休《登初阳楼》:

危楼新制号初阳,白粉青奸射沼光。

避酒几浮轻舴艋,下棋曾觉睡鸳鸯。

投钩列坐围华烛,格簺分明占靓妆。

莫怪重登频有恨,二年曾侍旧吴王。

陆龟蒙

远窗福很亦成年,几伴杨公白昼筵。日暖烟花曾扑地,气和星象却归天。

闲将水石侵军垒,醉引笙歌上钩船。无限恩波犹在目,东风吹起细漪涟。

***

东亭,唐有之,今更它名。

白居易

温温土炉火,耿耿纱笼烛。独抱一张琴,夜入东斋宿。

窗声度残漏,帘影浮初旭。头痒晓梳多,眼昏春睡足。

负暄檐宇下,散步池塘曲。南雁去未回,东风来何速?

雪依瓦沟白,草绕墙根绿。何言万户州,太守常幽独。

***

西亭,唐有之,今西斋是其处。

白居易诗:

常爱西亭面北林,公私尘事不能侵。

共闲作伴无如鹤,与老相宜祗有琴。

莫遣是非分作界,须教吏隐合为心。

可怜此道人皆见,但要修行功用深。

又《题西亭》:

朝亦视簿书,暮亦视簿书。簿书视未竞,蟋蟀鸣座隅。

始觉方岁晚,复嗟尘务拘。西园景多暇,可以少踌躇。

池乌淡容与,桥柳高扶疏。烟蔓弱青薜,水花披白蕖。

何人造兹亭?华敞绰有余。四檐轩乌翅,复屋罗蜘蛛。

直廊抵曲房,窈窕深且虚。修竹夹左右,清风来徐徐。

此宜宴嘉宾,鼓瑟吹笙竿。荒淫即不可,废旷将何如?

幸有酒与乐,及时欢且娱。忽其解郡印,他人来此居。

***

西园,在郡圃之西,隙地直子城,甚袤。唐谓之西园,今以作教场。

白居易:

丘园谁共卜,山水共谁寻,

风月共谁赏,诗篇共谁吟,

花开共谁看,酒熟共谁斟?

惠死庄杜口,钟殁师废琴。

道理使之然,从古非独今。

吾道自此孤,我情安可任。

唯将病眼泪,一洒秋风襟。

***

北轩,在郡宅之后。

梅挚《北轩欹枕》:

苦无勤瘁补台纲,西院西头冷峭房。

今日钤斋一欹枕,清风不敢傲羲皇。

北池,又名后池。唐在木兰堂后,韦、白常有歌咏。白公桧盖在池中。皮、陆亦有《木兰后池白莲》、《重台莲》、《浮萍》三咏。今池乃在正堂之后,而木兰堂基正在其西,后无池迹。岂所谓木兰堂基者,非唐旧耶?或旧池更大,连木兰耶?本朝皇祐问,蒋堂守郡,乃增葺池馆,赋《北池宴集诗》及《和梅垫北池十咏》。后十二年复守郡,遂作《北池赋》。按堂赋咏,池中有危桥、虚阁,今池皆不能容,则知承平时,池更大矣。

《蒋堂穴北池赋并序》:

姑苏北池,其来古矣。昔刺史韦应物诗云:“海上风雨至,逍遥池阁凉。”即其池也。韦与白乐天皆有池上之作,盛诧其景。自韦、白没,仅三百年,寂无歌咏者。予景祐丁丑岁,被命守苏,池馆必葺,尝赋《北池宴集诗》。是时端明张安道为邑昆山,亦留《风什传》,刻于石,故事在焉。去此涉一纪,予复佩苏印。感旧成赋,聊以寄怀云。泽国秀壤,句吴故城。其野意之胜者,有曲池之著名。环碧晓涨,浮光昼淳。斡琅津之余派,分银潢之一泓。危桥跨波,迅若走鲸;虚阁延月,清如构琼。乃飞盖之所集,霭芳尘之不凝。主人一去,谓予去此十二年矣。春草罗生。赋咏几废,涓萦未平。今兹税鞅之日,复慰临流之情。目与景会,神将喜并。是时霁色疏净,群动纷盈。鱼在藻以性遂,龟游莲而体轻。禽巢枝而自适,蝉得荫而独清。科斗成文书之象,蛙龟有鼓吹之声。以至鸥乌群嬉,不触不惊;菡萏成列,若将若迎。岸产并柯之木,波孕紫茎之萍。滩露沙而金紫,垣叠藓以衣青。新蒲锵锵,挺水心之剑;绿竹整整,矗羽林之兵。别有岛桧高耸,虬枝相撑。水石结操,冰霜荐英。若古君子,与世寡偶,而特立独行,吁可异也。噫!境之胜者可称,物之秀者可旌。故万状在目,吾得题评者已。吾方岸野愤,踞风亭,觞宾友,奏竽笙。或独茧静钓,或扁舟醉乘。惟蔗有浆,用以析朝酲;惟菊有华,可以制颓龄。而况庭无留事,身若遗荣。泯得丧乎意表,育平粹于心灵。姑倘徉于池上,亦何虑乎何营。

皮日休《木兰后池重台莲花》:

欹红委媠力难任,每叶头边半米金。

可得教他水妃见,两重元是一重心。

《浮萍》:

嫩似金脂扬似烟,多情浑欲瘫红莲。

明朗凝附南风便,寄与湘妃作翠细。

《白莲》:

但恐醍醐难并洁,只应薝卜可齐香。

半垂金粉知何似,静婉临溪照额黄。

陆龟蒙《和重台莲》:

水国烟乡足芰荷,就中芳瑞此难过。

风情为与吴王近,红尊常教一倍多。

《浮萍》:

晚来风约半池明,重叠侵沙绿厨成。

不用临池重相笑,最无根蒂是浮名。

《白莲》: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

还应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皮日休《重题后池》:

细雨阑珊眠鹭觉,钿波悠漾并鸳娇。

适来会得荆王意,只为莲茎重折腰。

陆龟蒙:

晓烟清露暗相和,浴雁浮鸥意趣多。

却是陈王词赋错,枉将心事托微波。

蒋堂《和梅挚北池十咏》:

  池上有虚阁,翠檐迅若翔。百壶多盛集,四坐仰惟良。

  藓印文綦绿,莲依桂楫香。何由陪啸咏,敷衽纳微凉。

  池上有奇桧,青青岁纪深。旧枝怜茂殖,时亦欠清吟。

  夕月漏孤影,秋霜滋劲心。今方遇真赏,风什播瑶音。

  池上有孤岛,影摇波底天。蓬壶欣仿佛,仙客得留连。

  岸草衬丹毂,滩芦隈画船。羡君休擀日,寄傲一樽前。

  池上有修竹,遥闻手自栽。几因风韵响,时感隼旗来。

  粉箨经梅脱,虬根遇石回。婵娟绿阴下,小宴为谁开。

  池上有垂柳,烟笼濯濯枝。芳根逢茂育,老翠胜平时。

  体弱因风舞,词清人笛吹。金城久不到,遥想叹羁离。

  池上有丛菊,繁英满旧蹊。金刀惜频剪,粉蝶得幽栖。

  醉弁谁同插,香笺手自题。遥思清赏处,野步岸东西。

  池上有时钓,闲忘侍从身。波平方浸月,吏退阕无人。

  藻映鲂鱼尾,风摇独茧纶。一亭容膝地,雅饰免荒蓁。

  池上有时宴,笙篁沸欲凝。欢多漏移刻,坐久月和灯。

  席客咏持蟹,女娼歌采菱。醉来忘万事,风静水波澄。

  池上有雏鹤,来从淮水壖。旧巢离海树,清唳入吴天。

  骨峭翘霜月,翎疏刷野泉。使君宜得伴,仙格本千年。

  池上有驯鹿,亭台深处行。长随熊轼惯,且免兔置惊。

  遥草眠多稳,流泉饮亦清。寸岑有灵囿,可使遂微生。

双莲堂,在郡治木兰堂东,旧芙蓉堂也。至和初,吕济叔大卿守郡,以双莲花开,易此名。

杨备:双莲仙影面波光,翠盖摇风红粉香。中有画船呜鼓吹,瞥然惊起两鸳鸯。

池光亭,在郡宅后池北。绍兴十七年,郡守郑滋重建。池傍有小山二:东曰芳坻,郡守蒋粲建,飞白书其额;西有桧,郡守洪遵访恭寐植焉。唐有白公桧,已不存。淳熙六年,郡守司马汲以亭名犯曾祖及祖讳,暂以木兰堂榜之。

木兰堂,在郡治后。《岚斋录》云:唐张搏自湖州刺史移苏州,于堂前大植木兰花。当盛开时,燕郡中诗客,即席赋之。陆龟蒙后至,张联酌浮之,龟蒙径醉,强执笔题两句云:“洞庭波浪渺无津,日日征帆送远人。”颓然醉倒。搏命他客绩之,皆莫详其意。既而龟蒙稍醒,援毫卒其章曰:“几度木兰船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遂为一时绝唱。按旧堂基在今观德堂后,古木犹森列。郡守数有欲兴废者,而卒未就。承平时,堂近有治平二年郡守陈经所刻御书飞白字碑,揭于木兰堂之新阁上,今不复存。

范仲淹《木兰堂》:堂上列歌钟,多惭不如古。却羡木兰花,曾见霓裳舞。白乐天焉【苏州刺史,常教此舞。】

杨备:木兰枝密树仍高,堂下花光照节旄。列鼎重茵歌舞地,金章同色使君袍。

双瑞堂,旧名西斋。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建。前有花石小圃,便坐之佳处。绍熙元年,长洲有瑞麦四歧,及后池出双莲。郡守袁说友茸西斋,以双瑞名堂,以识嘉祥。

范成大《双瑞堂记》:

绍熙初元夏四月,吴郡袁使君为政之再阅月也,长洲之彭华乡以瑞麦献。又三月,木兰后池以瑞莲献。麦两歧,已坚栗可刈。歧间复出新苗,玉枝青葱,且秀且实。后十日,又歧于新苗之半,亦秀实如前。按《瑞图》:麦自两歧至九歧者有矣。未闻枯茎之梯,一再重出,青黄殊色,而三颖俱茂,有生生不穷之意,盖创见云。莲则共蒂异花,连理并秀,丰腴适相当,亦奇产也。吏民欢喜,谓造物者效珍发祥,工深巧妙,非贤使君孰能致此。又谓使君辱临吾州,政尔暖席,而嘉瑞辄应,何其速耶?余闻神人精祲之交,其迹固相绝远。一念感通,则和同无间,直瞬息顷尔,固未可速计也。方使君持节按刑时,以柱后惠文,绳郡县弗虔,官吏累足立,逐捕剧贼,血其鲸鲵,风采烈于秋霜。朝廷第最课,进直中秘书,就牧此邦。吴人儋其威名,相与屏气惕息。使君一日遇范村,从容为余言:“向吾以衣绣持斧为职,知饬法锄奸而已。今为郡守,号称民父母,当有恻怛之爱。拊摩畿鳏,若乳保之于赤子。使百姓知吾此心,庶几有不忍欺者。虽蒲鞭且弗愿用,况于桁扬敲朴乎?”余瞿然起,贺曰:“公此心当与天通,人固未能户知,神者其知之矣。”阅时广几,而叶气熏翔,被于珍物。岂非一念之感,如鼓应桴,有不疾而速,不召而至欤?是岁,秋大熟,政成人和,庭讼稀简,郡廓廓无事。曩之蕲望于民者,皆如本指,益知祥应之不虚。于是部使者暨府县之宾佐,皆画图以传,赋诗以相倡酬,犹谓未足传久远。且《春秋》有年、大有年,皆以喜书。今兹乐岁善收,瓯娄污邪,无不满望。二瑞实兆其祥,尤不可以弗识,乃以双瑞名郡之东堂。余又为原其所以致祥者为之记。因以附见有年之喜,亦《春秋》之遗意焉。

使君名说友,字起岩,建阳人。

嘉平日,石湖范成大记。

平易堂,在小厅东挟。绍兴间,郡守蒋璨立,自书扁榜。淳熙五年,郡守单夔易以隶书。

思政堂,旧名东斋。绍兴三十年,郡守朱翌建。隆兴间,郡守沈度更名复斋。绍熙三年,郡守沈揆更今名,自书曰扁榜。

思贤堂,旧名思贤亭,以祠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后改曰三贤堂。绍兴二十八年,郡守蒋璨建。三十二年,郡守洪遵又益以王仲舒及范文正公二像,更名思贤。

仲并撰《三贤堂记》:

绍兴二十八年春,敷文阁待制、阳羡蒋公之镇吴门也,既期年矣。治最上闻,帝用褒宠。民安初政,郡以无事。公唯益勤不懈,事有关于风教,纤悉必举。前人遣踪胜概,以次复焉。(且)以前政信安孟玉之意,尝捐金欲兴三贤堂。(惟)唐左司郎中曰洛阳韦公,太子少傅曰太原白公,太子宾客曰中山刘公,皆尝牧此邦者,邦人尊之日三贤。囊岁为堂以祀之,毁于兵火。垂三十年,邦人念之叹息。公访其遗基,得于郡治故木兰堂之左。攘剔榛翳,抡材庀工。百姓不知,僚属皆乐从也。

三月辛酉,堂成。制度古雅,不陋不奢,称三贤之居焉。塑其像,以次位置于堂,南向东上。并尝一再从公过焉,公曰:“其为我记岁月。”固辞不获。并每独怪唐史如《文艺》、《儒学》、《循吏》三傅,几二百人,韦公法当处一焉。乃独不为立传,亦史册之遗恨也。惜哉!公正元初,由左司郎得郡于此。清德临民,民乐其政。暇日,宾礼名流,与之酬唱。于时白公客游郡下,盛称公风流雅韵,播于吴中。至有诗仙之目,自以不得与公游宴为不满。

已而罢郡,寓永定僧庐,羁旅萧然,欲求田课耕而未得。每端居,焚香扫地而坐。清风峻节,可想而知。其后白公自杭移苏,实宝历初元也。首以公郡宴诗馋之石,酷爱慕之,每自谓不及。韦公大概,可见于此。史不传,不得不致详焉。若白与刘,行事始终,则有本傅在。二公共生大历王子岁,真辈行也。晚益相厚,世谓刘、白。白之去郡,刘以诗遗之,有“千门万户婴儿啼”之句。虽三代遗爱,何以加焉。

后六七年,当大和中,刘亦继来。乘郡荒疫之余,抚摩安辑,免民于转徙,文宗锡服以宠之。白公时在河南,犹以诗为刘贺。三贤平时道义相先,分相好,诚相与也。而文声政绩,兼优并著,且俱为有意于民者。名藩巨屏,得一师帅吾民,幸矣。乃接踵来临,岁月未远。声名风采,炳乎其辉,一时盛事,他郡所未有也。去之三四百岁,邦人怀慕之不衰,宜哉。公复振起而一新之,是将传之愈久而愈无穷也。蒋氏代以儒学显,至公而守兹土者三世矣。

公少受知初世父枢密太师魏公,翰墨篇章,悉有家法。晚逢明天子,擢登法从,处剧以简,中扃湛然。到郡今逾年矣,锄荒植废,皆如此堂,未易一二书也。并闻元祐中,魏公帅南海郡人,绘前刺史吴公隐之、宋公璟而下八人,筑堂以祠之。魏公阅图籍所载,又得滕公修、王公林,合前八人者号十贤,各为之赞叙。公今新斯堂也,视十贤之举盖不谋而契。益知公之心,真魏公之心哉。敢并书以告来者。

五月庚申朔,左朝奉郎、前差通判信州军州主管学事、江都仲并记,广平程绍祖书。

范成大撰《思贤堂记》:

吴郡治故有思贤亭,以祠韦、白、刘三太守。更兵烬久之,遂作新堂,名曰三贤。其四年,当绍兴辛巳,鄱阳洪公始益以唐王常侍、本朝范文正之像,复其旧之名亭者榜焉。先是,公以岁五月来临吾州,繇州南鄙望洞庭,略具区。观三江五湖之吐吞,涛波晤天,旁无边垠。而石堤截然,浮于巨浸之上。若有鬼神之扶倾,鲸鳖背负而涌以出也。暮夜,人语马嘶,匈匈不绝。公固己语其人,思常侍之功矣。周览原田,而相其沟防。东南之播于江,东北之委于海者,脉络酽通,堙芜涤除,夏旱易以陂,潦水时至,不能啮渚涯以决污邪,荒寒化为麦禾。起景祐迄兹岁,无大浸。于是公又曰:“非文正范公之勤其民者乎。”退者参石记竹书之传,详两贤行事,尚什百于此。韩退之名知言,碑王之墓隧,谓治苏最天下。盖遗册尘存于一堤,其变灭无考者,不知几也。文正自郡召还,遂参永昭陵大政。德业光明,为宋宗臣。通国之诵曰文正公,而不以姓氏行焉。韦、白、刘之余爱,邦人既已俎豆之。语在旧碑,尚矣。王、范风烈如此,且有德于吴,宜俱三贤不没,以为无穷之思,此堂之所为得名者。尝谓士才干必自贤,位高或不屑其宫,世通患也。洪公忠宣公之子,擢博学宏词第一,名字满四海。

余二十年,既人翰林为学士,未几自劾去。甫及里门,制书以左鱼来矣。邦人度公且上朝谒,莫能久私公也。然始至之日,咨民所疾苦,退然不自居其智能。亟从掌故吏访诸贤之旧图画,仿佛想见其平生。公既以道学文章命一世,顾有羡于五君子者。意将迹其惠术,讲千里之长利,以膏雨此民。彼憧憧往来,示桑阴,趣舍人装者,虑安肯出此。夫才高而不自贤,位高而滋共其官,盛德事也。斯堂法应得书,会公使来属笔纪岁日。成大世占名数西郭,乐其州多贤守令之不歉于古也,文正公又吾东家丘焉。窃愿托斯堂以夸邻邦,以为邑子荣。乃不辞而承公命。

八月既望,州民左从事郎范成大记并书。

瞻仪堂,旧在厅事之东。绍兴三十一年,郡守洪遵建。吴俗贵重太守,来丈必绘其像。春秋则陈于齐云楼之两挟,令吏民瞻礼。至是,洪公恐为风日所侵,故作此堂藏之。绍熙三年,郡守沈揆始迁诸像于后圃旧凝香堂中,并其名迁焉。

范成大《瞻仪堂》:

吴自置守以来,仍古大国,世为名郡。又当东南水会,外暨百粤,中属之江淮。四方宾客行李之往来,毕上谒戏下,愿见东道主,城门之轨深焉。稻田膏沃,民生其围玫繁。井邑如云烟,物伙事穰。有司程文书应官府者,以千万计。奉使命大夫行部,第郡课必致详于吴。以视列城,其雄剧如此。夜漏未尽,太守坐堂上,主吏、傧客旅进退,语言面目,不暇相孰何。平明乃得据按,听诸曹白事,率常旰食。有顷,它客与报期会者,又至如前。虽精力过绝人,其势亦出甚劳,而后能善治。故吴郡虎符,非名德士若已至大官者不以朌。去之数十百年,长老犹以为记。至臧去绘像,畏爱之如一日,番阳洪公之以内相典城也,乃规东序之间屋为堂。取凡公私所藏故侯之像,颇补其阙遗,列画其上。又采韩退之庙学碑语,名之曰瞻仪,而命州民范成大词而识诸石。窃尝观郡国方志,与耆旧、风土之书,既备载山川、土疆、郭郛所在,必论次前世贤守长爵里、姓字之大略,著于篇。谓君子尝居之,其地政僻陋,犹借此以为宠。今吾州不独能志其人,而肖貌具在,章绶相辉,凛凛如对生面,它郡未闻有此。虽大府地重多显者来,自有以不没。抑吴人习于亲上,至久远且弗弭忘,气俗之嫩旧矣。洪公盖始表出之,盛事固不宜无纪。然公实以绍兴辛巳夏五旦至郡,是岁,北虏谋畔盟,积甲并塞,使行人来启兵端。又造舟东海上,将数道入寇。天子赫怒,大发步骑待边。分命楼船将督水居之士,营巨浸以直贼冲。吴前当出师通道,后控海浦所从人。烽候相望,羽书疾星火。公声气弗为动,舂容颐指。不敛一钱,不籍一夫,机事立决无留行。奸人幸骚摇一逞,心醉叵测,相率遁去。里门晏闭,田问无吠犬。行歌刈熟,不知有军兴。民德公甚,念无以报恩勤,饮食必祝焉。公于艰艰时用剧郡,呼吸变故,曾无足以婴道德之威,齿文章之斧斤者。治行冠一世,而不自以为功,若此足矣。顾方帅其吏民,以馆御诸贤,览观裴回,若慕用之云者。夫有余则毋我,不足者多尚人。君子之德心,岂世俗所能测识者哉。后之人历阶而登,有感于作者之意。畴肯以行能盖前闻人,其必葺斯堂而嗣其事。壁问之图,将鱼鳞杂袭,至于无穷可也。敢并书之以风来者。

十月九日,左从事郎范成大记。

齐云楼,在郡治后子城上。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重建。两挟循城,为屋数问,有二小楼翼之。轮奂雄特,不惟甲于二浙;虽蜀之西楼,鄂之南楼、岳阳楼、庾楼,皆在下风。父老谓兵火之后,官寺草创,惟此楼胜承平时。楼前同时建文、武二亭。淳熙十二年,郡守丘崇又于文、武亭前建二井亭。

唐白居易《齐云楼晚望偶题十韵兼呈马〔冯〕侍御周殷二协律》:

潦倒官情尽,萧条芳岁阑。欲辞南国去,重上北城看。

复叠江山壮,平铺井邑宽。人稠过杨府,坊闹半长安。

插雾峰头没,穿霞日脚残。水光红漾漾,树色绿漫漫。

约略留遗爱,殷勤念旧欢。病抛官职易,老别友朋难。

九月全无热,西风亦未寒。齐云楼北面,半日凭栏干。

又《和公权登齐云》:

楼外春晴百乌呜,楼中春酒美人倾。

路傍花日添衣色,云裹天风散佩声。

向此高吟谁得意,偶来闲客独多情。

佳时莫起兴亡恨,游乐今逢四海清。

《九日宴集》:

前年九日余杭郡,呼宾命宴虚白堂。去年九日到东洛,今年九日来吴乡。

两逞蓬鬓一时白。三处菊花同色黄。一日日知添老病,一年年觉惜重阳。

江南九月未摇落,柳青蒲绿稻稳香。姑苏台榭倚苍霭,太湖山水含清光。

可怜暇日好天色,公门吏静风景凉。榜舟鞭马取宾客,扫楼拂席排壶觞。

胡琴清圆指拨剌,吴娃美丽眉眼长。笙歌一曲思凝绝,金钿再拜光低昂。

日脚欲落备灯烛,风头渐高加酒浆。觥盏滟翻菡萏叶,舞鬟摆落茱萸房。

半酣凭槛起四顾,七堰八门六十坊。远近高低寺间出,东西南北桥相望。

水道脉分棹鳞次,里闾棋布城册方。人烟树色无隙罅,十里一片青茫茫,

自问有何才与政,高厅大馆居中央。铜鱼今乃泽国节,刺史是古吴郡王。

郊无戎马郡无事,门有棨戟腰有章。盛时倘来合惭愧,壮岁忽去还感伤。

从事醒归应不可,使君醉倒亦何妨!请君停杯听我语,此语真实非虚狂。

五旬已过不为天,七十为期盖是常。须知菊酒登高会,从此多无二十场。

章宪《登齐云》:

飞楼缥缈瞰吴邦,表里江湖自一方。曲槛高窗云细薄,落霞孤骛水苍茫。

固知兴废因时有,独觉江山共古长。回首中原正愁思,不堪残日半规黄。

西楼,在郡治子城西门之上。唐旧名西楼,后更为观风楼,今复旧。绍兴十五年,郡守王唤重建。二十年,郡守徐琛篆额。下临市桥曰金母桥,亦取西向之义。唤初落成,郡人竞献诗,以进士耿元鼎所赋为最。

白居易《西楼雪宴》:

宿云黄惨淡,晓雪白飘飘。散颏遮槐市,堆花压柳桥。

四郊铺缟素,万室甃琼瑶。银桩携桑落,金炉上丽谯。

光迎舞妓动,寒近醉人销。歌乐虽盈耳,惭无五裤谣。

《城上夜宴》:

留春不住登城望,惜夜相将秉烛游。风月万家河两岸,笙歌一曲郡西楼。

诗听越客吟何苦,酒被吴娃劝不休。纵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

刘禹锡《登西楼见乐天题诗》:

湖上收宿雨,城中无昼尘。楼依新柳贵,池带乱苔春。

云水正一望,簿书来绕身。烟波洞庭路,愧彼扁舟人。

《玩月》:

半夜碧云收,中天素月流。开城邀好客,置酒赏新秋。

影透衣香润,光凝歌黛愁。斜辉犹可玩,移宴上西楼。

杨备《观风楼》:

观风危堞与云齐,楼下开门画戟西。

鼓角声沉丝管沸,卷帘晴黛远山低。

范仲淹《观风楼》:

高压郡西城,观风不浪名。山川千里色,语笑万家声。

碧寺烟中静,虹桥柳际明。登临岂刘白,满目见诗情。

章造《西楼怀感》:

高花古柳傍城闻,游目江城次第新。

百感中来倚惆怅,满城烟雨满城春。

耿元鼎:

西楼一曲旧笙歌,千古当楼面翠峨。

花发花残香径雨,月生月落洞庭波。

地雄鼓角秋声壮,天迥阑干夕照多。

四百年来逢妙手,要看风物似元和。

四照亭,在郡圃之东北。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为屋四合,各植花石,随岁时之宜:春海棠,夏湖石,秋芙蓉,冬梅。

凝香堂,在思贤堂西,面临池。绍熙三年,迁太守画像于此堂,更名瞻仪。

逍遥阁,在旧凝香堂后。盖取韦应物“逍遥池阁凉”之句。此阁旧观复堂也。逍遥额,郡守蒋璨书。后守韩彦古欲更名,乃除去旧额,而迄不果更名。

云章串,在旧凝香堂西南,故有此亭。绍兴三十一年,郡守洪遵始命名。亭有仁宗皇帝赐陈经御书飞白“端敏宝文阎”佛〔五〕字石刻及奖谕陈经敕,赐丁谓诗,并太上皇帝御书千字文

坐啸斋,在四照亭南。绍兴二十七年,郡守蒋璨建,并书额。

秀野亭,在坐啸斋西。绍兴三十一年,郡守洪遵建。凉渚,本流杯名。旧在凝香堂后,今徙于池光亭后。

观德堂,在教场,唐西园地也。绍兴二十一年,郡守徐琛建,西又有射亭。

扶春,池光亭后酴醵洞也。绍兴二年,郡守沈揆名之,且书其榜。

颁春、宣诏二亭,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建,知信州吴说书额。亭之侧,东、西二井亭,乾道四年,郡守姚宪建。

介庵,庆历八年,郡守梅挚建。在木兰堂南凌云台下,挚作铭刻石。后庵入通判东厅,久亦废,而铭石尚在。盖兵火更张,官廨多失其旧也。

《介庵铭并序》:

表署西北,有堂日木兰。堂之南,有台日凌云。灌木骈生其上,台下有故园废洞址在焉。予因访陈迹,通其塞而庵之。惜乎孑立一隅,中无长物。入之者志意敛然,思有所守,宜介其名而铭之:

庵非广居,介不兼济。有守退公,杖而独诣。心渊坐澄,默与真契。呜呼!公怒贼私,不迁而霁。私欲蠹公,不萌而制。世纷万殊,浩乎亡际。何以靖之?曰:“思无邪,一言以蔽。”

庆历八年九月二十五日,尚书户部员外郎、知苏州军州事梅挚立。

通判东厅,在郡治之西。绍兴九年,通判白彦惇建。介奄,旧在郡圃后,人通判厅,今庵亦废。厅西有琵琶泉,小丘嵌岩曰西施洞,皆传为往迹,泉清冽可酿酒。淳熙十一年,通判魏仲恭葺。洞门作捧心亭。今更名舞雪。

通判西厅,在城隍庙后,依子城东南角。城上有小楼见西山,名涌翠。

签判厅,在仪门西。

教授厅,在府学之东。

节推厅,在通判东厅之西。

察推厅,在乎桥南。

府院,在谯楼东。

司理院,在谯楼西。

司户厅,在府院西。

司法厅,在平桥南。

路钤衙,在子城内,府西楼下东偏。

州钤厅,在状元坊内。

路分厅,在路铃衙南。

转运衙,旧在郡西治偏,后徙余杭。【初,钱氏国除,田重税尚仍,旧亩税三斗。太宗命王蛰为转运使,来均杂税。蛰悉令亩税一斗,至今便之。】

仓库场务

府仓,在饮马桥西。

常平仓,在府仓内。

户部百万仓,在阎门里。开禧三年创,以府职曹官兼。嘉定二年,始命官专掌,以都司提领宪司措置。【补注】

归仁仓、报功仓,淳熙元年,郡守韩彦古创建。专储年计,并存府仓内。

甲仗库,在设厅西廊。

军资库,公使酒库,并在设厅东。

公使库、公使酒库,并在设厅东。

架阁库,在设厅西廊。

作院,在教场西。乾道四年,郡守姚宪建。

监仓厅,在姑苏馆前。

粮料厅,在谯楼西。

四酒务,在平桥南。初,郡有酒务四,合而为一,故名曰四酒务。

激赏西库,在景德寺东。

激赏南库,在盘门裹。

望云馆,在闾门里。

【右三所,并绍定二年郡守李寿朋创。】

清风楼,在乐桥南。

黄鹤楼,西楼之西。

跨街楼,西楼之西。

花月楼,饮马桥东北。

丽景楼,乐桥东南。

【花月、丽景,皆淳熙十二年郡守丘崇建。雄盛甲于诸楼。】

坊市

按《长庆集》云:六十坊者,《旧经》所籍如之,后颇随事而有创有易:

△乐桥东南

孝义坊(东憩桥巷)

通阛坊(金母桥西)

绣锦坊(大市)

儒教坊(饮马桥南)

旌义坊(蔡汇头)

孝友坊(南园东巷)

玉渊坊(南星桥)

儒学坊(乌鹊桥南)

衮绣坊(乌鹊桥北)

状元坊(醋库巷,黄魁所居)

吴会坊(府治东)

晋宁坊(濠股口)

和令坊(杨郡王府前)

绣衣坊(南仓桥北)

孔圣坊(南仓桥南)

积善坊(府治西)

阜通坊(夏侯桥西)

△乐桥东北

干将坊(东市门)

建盖口坊(干将巷)

真庆坊(天庆观巷)

迁盖口坊(草桥)

布德坊(顾家桥)

豸冠坊(仁王寺前)

富仁坊(鱼行桥东)

闻德坊(周太尉桥东)

崇不义坊(禅兴寺桥南)

乘鲤坊(张马步桥南)

闾丘坊(张马步桥北)

大云坊(天庆观西)

碧凤坊(天庆观前)

庆源坊(大郎桥东)

天宫坊(迎春巷)

迎春坊(百口桥)

△乐桥西南

武状元坊(乐桥南纸廊巷,林魁所居)

吴敝坊(西憩桥巷)平权坊(跨街楼南)

馆娃坊(果子行)

丰坊(米行)

丽泽坊(吉利桥北)

通波坊(吉利桥南)

孙君坊(孙老桥)宾兴坊(贡院南)

好礼坊(富郎中巷)

义和坊(杉渎桥东)

灵芝坊(侍其巷)

昼锦坊(南营西)

载耜坊(开元寺东)

坤维坊(瑞光寺东)

同仁坊(金狮巷)

南宫坊(南园巷)

△乐桥西北

西市坊(铁瓶巷)

太平坊(太平桥)

嘉鱼坊(鱼行桥西)

流化坊(吴县东)

武状元坊(雍熙寺东,周魁所居)

文正范公之坊(范家园)

盍簪坊(张马步桥北)

德庆坊(惮兴寺桥西)

甘节坊(承天寺东)

乐圃坊(三太尉桥北)

立义坊(北寺西)

清嘉坊(朱明寺桥北)

仁风坊(十九胜巷)

至德坊(泰伯庙前)

吴趋坊(皋桥西)

(补注)右六十五坊,绍定二年春,郡守寿朋并新作之,壮观视昔有加。

儒学坊,林文节公与诸弟所居。希父概先在国史《儒学传》。希徙居吴,与弟旦,嘉祐二年同第进士,次举弟邵颜文同登第。吴人荣之,故以名坊。

○衮绣坊,以参知政事元绛所居得名。

○状元坊,淳熙八年,黄由魁天下,郡守韩彦质以表其闾。十一年,街泾魁天下。泾居昆山之石浦,亦立状元坊。

○豸冠坊,直龙图阁范师道贯之所居。贯之出入台谏有声,故以名坊。

○大云坊,林虑所居,虑自号大云翁。

○武状元坊二:淳熙十一年,林票为廷魁,郡守谢师稷以表其闾,在乐桥之南。庆元二年,周虎为廷魁,亦以名坊,在雍熙寺之东。

○灵芝坊

初名难老坊,蒋堂谢事所居。李之仪作《范正乎遣录》云:胡文恭公宿为诸生时,尝受学于蒋堂。文恭守吴郡,蒋居第表为难老坊。蒋不乐曰:“此俚俗歆艳,内不足而假之人以夸者,非所望于故人。愿即撤去。”胡乃用蒋氏当日有芝草之瑞,更名灵芝。

按:堂皇祐六年三月作《平江车新修大厅记》云:当兵部员外郎李公晋卿守屏之明年十月,修此厅。又有《因芝草生谢兵部》诗。据此,则所谓兵部者,正谓李晋卿。而揭灵芝于坊表者,亦李也。李之仪所记,乃谓揭坊名为胡宿,疑有误。

又按《胡宿墓志》:自祠部员外郎判度支,后知苏州。盖未尝为兵部,其为晋卿无疑。晋卿逸其名,今太守题名皆不著胡、李,盖阙文。方芝一产时,堂有诗记之。

(《因芝草生谢兵部》:黄茵〔困〕诞丘园,灵堪配醴泉。至和非我召,美化自公宣。秀色邻三径,幽光被一廛。时髦秉笔君〔者〕,为我列详〔诗〕编。

使君有意饰门闾,雅为灵芝揭表初。招隐溪边往还者,从兹认得野人居。)

○昼锦坊,以光禄大夫程师孟所居得名。

○德庆坊,直龙圃阁卢秉奉其亲,年八十余,故以名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