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季,一日下午,在柏林南城Steglitzstrasse乘电车时有此感想,至今不忘。本日清早,梦未全醒,不知不觉间缀成此诗。

一九二三,六,二四,巴黎。

电车上挤得满满的,

我站在车窗外,

她坐在车窗里,

细看了又细看,

好象有些认识的,

可是我竟想不起来了。

大雨连天的泼下来:

大风摇撼着道旁的古树,

天翻地覆的响。

我衣服都已湿透了,

我人也快要冻僵了,

但我还不住的想,

不差吧!——

好象有些认识的,

可是我竟想不起来了。

乱箭般的雨点,

打花了车窗,

越发看不清她的面貌了:

能看见的只她胸口儿白白的,

模模糊糊的像被浓雾笼罩着,

啊!便是这么一些吧,

好象有些认识的,

可是我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