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集中吴伯丰问孟子序说引史记列传以为孟子之书孟子自作韩子曰轲之书非自着先生谓二说不同史记近是而于滕文公首章道性善注则曰门人不能尽记其词又于第四章决汝汉处注曰记者之误不知如何朱子答云前说是后两处失之熟读七篇观其笔势如镕铸而成非缀缉所就也按今孟子注仍是伯丰所引则知朱子于集注未及改者亦有矣然其大本处则必无差非姚江之徒所可借口也

朱子答刘仲升书谓平日不曾仔细玩索义理不识文字血脉别无证佐考验但据一时自己偏见便自主张以为只有此理更无别法只有自己更无他人只有刚猛剖决更无温厚和平一向自以为是更不听人说话此固未论其所说之是非而其粗厉激发已全不是圣贤气象矣谭梁生见圣编其病正自如此[见五十三卷]

朱子答项平父书谓告子之病盖不知心之慊处即是义之所安其不慊处即是不合于义故直以义为外而不求今人因孟子之言却有见得此意而识义之在内者然又不知心之慊与不慊亦有必待讲学省察而后能察其精微者故于学聚问辨之所得皆指为外而以为非义之所在遂一切弃置而不为此与告子之言虽若小异然其实则百步五十步之间耳以此相笑是同浴而讥裸裎也按愚向直以告子作象山阳明之流今观朱子此条则又见其小异处[见五十四卷]

蒙引一书大有功于先儒如程子云性即理也蒙引曰性即理也指心中之理也故为性不然何处不是此言岂不大有功于程子乎

胡世宁在弘治间言风俗之弊曰朝士安于豢养狃于因循廉节埽地趋媚成风以通达为高致以廉退为矫激以推奸避事为老成以党恶和光为忠厚其羣居言议所及心志所向不曰升官则曰成家其有语及国事当忧民瘼当恤者则众怒羣猜百舌排斥不曰生事则曰好名使必无所容身而后已愚尝三复斯言自古风俗之弊莫不皆然但有轻重浅深之不同耳有志世道者可一日而忘挽回之方哉

史记载晏婴孔子之言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穷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司马温公金仁山皆疑晏子之贤未必有此事然朱子于论语序说虽削去其语而仍载其事则未尝以为无也明末有王革论之最详曰晏子学于墨氏而精其术是故见吾夫子之祭必丰腆也则以为不若豚肩不掩豆之为愈也见吾夫子之衣以裼裘也则以为不若一裘三十年之为愈也见吾夫子之饮食多不苟也则以为不若食无兼味之为愈也见吾夫子之亲丧自尽而祔于内外者必诚必信也则曰崇丧厚葬不可以为俗也而不知以薄为道之流于忍也见我夫子之急于济时而周流四方也则曰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也而不知如其道则传食诸侯不为泰也见其巽与之言则谓之滑稽而不知欲人之易从也见其直道事人则谓之倨傲而不知持身之不可苟也见其动容周旋皆中乎礼则谓其盛容繁饰而经年累世不能殚且究也而不知苟简鄙陋君子以为固也此一段可为定论愚谓夫子之于晏子老子犹朱子之于象山道虽不同而不嫌于交好

晏子子西同沮孔子然晏子之沮是因其学术之僻若子西则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王之辅相有如颜回者乎王之将帅有如子路者乎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纯是私意两人相去又甚远

史记檀弓皆载孔子负杖逍遥歌泰山梁木之事吴澄曰此妄也圣人德容始终如一至死不变今负手曳杖逍遥于门动容周旋中礼者不如是也圣人乐天知命视死生若昼夜岂自为歌诗以悲其死且以哲人为称又以泰山梁木为比若他人悲圣人之将死而为此歌词则可圣人自为此歌而自比乃若是妄也盖是周末七十子以后之人撰造为之欲表圣人之豫知其死将以尊圣人而不知适以卑之也草庐此论言圣人生死之际甚明白若如史记檀弓所载则孔子之临没不如曾子之启手足易篑远矣

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不容看得容易有多少牵制多少逼迫自人视之皆是不得不入不得不居之势却能摆脱所以非有学有守者不能

宋儒薛士龙云好名特为臣子学问之累人主为社稷计惟恐士不好名

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亦不要看得容易须要在事势牵制中放出力量来方能如此

子夏云出见纷华而悦入闻夫子之道而乐二者心战未能自决能战即是好机括今人俱望风而靡何尝能战但与纷华靡丽战犹易与贫穷困阸战却难故须要在此处争个胜负方是真能无为所不为无欲所不欲

朱子没而门人各记其所闻之语殆百余家蜀士李道传[字贯之]始取三十有三家刻之于池州为语录其弟李性传又取四十有二家刻之于饶州为续录建安蔡抗又取二十三家刻之饶州为后录莆田王士毅[字子洪]又因而类分之曰语类刻于蜀东阳王佖[字符敬]又为续类刻于徽州凡三录二类五书者并行而错出不相统一景定癸亥导江黎靖德始合五书而参校之去其重复谬误因士毅门目以类附焉而名闩语类大全凡百四十卷其后又取建安所刻天台吴坚别录附入焉于是文公遗语始备然蔡公抗后录序云先师又有亲自删定与先大父西山讲论之语及性与天道之妙名曰翁季录者久未得出以流行于世岂斯文之显晦固自有时乎则朱子之语为语类所未载者亦有矣古今立言之多莫盛于斯矣

朱子谓干彖辞文王易本是作大亨利贞只作两字说孔子见这四字好便挑开说了所以某尝说易难看愚按此即赋诗断章之意在圣人亦不过偶一为之若学者著书自当谨守章句不可穿凿附会借口圣人

朱子论天谓要知得他有心处又要见得他无心处故程子云天地无心而成化又云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若止说得他无心处则易所谓复其见天地之心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程子所谓以主宰谓之帝以性情谓之干又如何心便是他主宰处此一条杨道夫所记说天字最周密又沈僩所记有云经传中天字有说苍苍者有说主宰者有单训理者亦明

语类云孟子说性善但说得本原处却不曾说得气质之性所以亦费分疏诸子说性恶与善恶混使张程之说早出则这许多说话自不用纷争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愚谓孟子言形色天性也未尝不言气质气质之说非起于张程此一条似有可商

朱子论读书之法谓始初一书费十分工夫后一书费八九分后则费六七分又后则费四五分矣此即所谓势如破竹数节之后迎办而解

语类谓颜子亦只是持敬与集注干道坤道之说不同集注是分言之语类是合言之合言之则克己复礼亦止是持敬之至[见卷十二]

朱子论致知格物谓游杨诸公所闻于程子者语意不全或只闻一时之语所以其说多差后来却是集诸家语录此段工夫方始浑全则当时门人亲炙者未为全幸生于先生之后者未为不幸然则生于朱子之后者得见朱子之全书而折衷[语类云折衷是折两头而取其中之义]之亦未为不幸也但不可自卤莽耳[见语类十八卷]

唐以前儒者皆以爱言仁自程子曰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而人始知爱不足以言仁自程子之后儒者又多离爱言仁自朱子曰仁者心之德爱之理而人又知仁非即爱亦不离爱言仁之说于是始精然此等处不看语类不知程朱用心之苦若无程子之说则言仁者日流于浅近若无朱子之说则言仁者又日流于高远无理会处

孔子于鲁人猎较可从而女乐必行者一则是由剥而复之机一则是由复而剥之机也圣人之审机精矣语类曰天下无道譬如天之将夜虽未甚暗然自此只向暗去知其后来必不可支持故亦须见几而作正此之谓

语类谓泰伯之心即夷齐叩马之心太王之心即武王孟津之心二者道并行而不相悖然圣人解泰伯为至德谓武为未尽善亦自有抑扬盖泰伯夷齐之事天地之常经而太王武王之事古今之通义但其间不无些子高下若如苏氏用三五百字骂武王非圣人则非矣按朱子东坡同有不满武王之意而其语气相去霄壤读此一条可以悟修辞之法

语类谓诗者古人所以咏歌性情当诗人一歌咏其言便能了其义故善心可以兴起今人须加训诂方理会得又失其歌咏之律如何一去看着便能兴起善意以今观之不若熟理会论语方能兴起善意也愚谓读论语固能兴起善意然圣言简略又不若小学近思录朱子行状尤能使人兴起善意

嘉善周永则先生尝作戒谑箴曰莫道是诙谐其实是轻薄被人包容甚于戮辱愚每三复此言

文文山御试策云今之士大夫之家有子而教之方其幼也则授其句读择其不戾于时好不震于有司者俾熟复焉及其长也细书为工累牍为富持试于乡校者以是较艺于科举者以是取青紫而得车马也以是父兄之所教诏师友之所讲明利而已矣其能卓然自拔于流俗者几何人哉心术既坏于未仕之前则气节可想于既仕之后以之领郡邑如之何责其为卓茂黄霸以之镇一路如之何责其为苏章何武以之曳朝绅如之何责其为汲黯望之奔竞于势要之路者无怪也趋附于权贵之门者无怪也牛维马絷狗苟蝇营患得患失无所不至者无怪也言举业之弊最为痛切

文文山御试策云有一分之道心者固足以就一分之事功有一分之人心者亦足以召一分之事变世道污隆之分数亦系于理欲消长之分数而已此即召公所谓细行不谨终累大德伊尹所谓尔惟不德罔大也

嘉靖时不惑于异学者崔铣子锺[崔铣一字仲凫官至南部侍郎谥文敏安阳人]亦其一人也余曾见其所著洹词侃侃言之曰圣王在上诸臣宜务实德以赞休治乃尊陆氏彼集中书尺夸伐愤戾非德人之词学者习之不亦长轻而助荡乎泰和整庵罗公斥象山之讹一言蔽之曰认心为性渭崖霍氏章搉而句抉之然后陆氏之为异端莫遁也又曰儒道衰于我代前辈若薛文清吴康斋胡叔心三子造诣各等然笃学修身庶哉儒矣成化中乃有陈白沙起于岭峤失志科场乃掇异学之绪炫以自居槁首山樊坐收高誉近日效之者变异横发恬亡顾惮此等正论亦嘉隆以来所罕见者崔公论他事亦多见道之言其论杨东里曰当宣德正统之间其君子有为之时乎其民朴其君任人其奢淫不萌其赏罚行而不讙呶也东里公乃日与其僚嬉燕晋书唐律是攻是炫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诸公而知此道安有己巳之狩庚午之易储丁丑之幸功耶其论周文襄曰文襄其知巧之才耶非可与语裕民之政也民共正赋已竭力矣奚从而有余米括余米而曰薄赋则朝四暮三愚弄其民而已余米丰衍乃奉贵宦结交游修释子之宫滥费生民之膏血苏人幸宽目前乃忘其厉己而祠之追观汉臣之富民力农也唐臣之生财善贾也君子弗贵曰君不志道而富之祇以长其侈大况文襄者曷足多哉其论罗一峯曰李文达夺情而相非义也然出于新皇眷倚之笃非文达求之也罗氏劝君遂贤之请可矣乃袭宋士诋嵩之文丑言过斥何欤其言皆卓然崔子锺谓景皇帝易储或讥薛文清之随正德戊辰铣与修实录得见国史文清以正统己巳起丞大理督饷于滇景泰辛未归朝壬申升南理卿署状时公不与焉亦无衔名此亦诵法文清者不可不知

语类中论克己有吴雉所载一条云或曰若是人欲则易见但恐自说是天理处却是人欲所以为难曰固是如此且从易见底克去又却理会难见底如剥百合须去了一重方始去那第二重今且将义利两字分个界限紧紧走从这边来其间细碎工夫又一面理会如做屋柱一般且去了一重粗皮又慢慢出细今人不曾做得第一重便要做第二重工夫去如中庸说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谨其独此是寻常工夫都做了故又说出向上一层工夫以见义理之无穷耳不成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处不谨便只去谨独无此理也愚因此悟大学八条目俱是寻常工夫惟诚意章谨独二字是渐说到向上工夫非谨独即诚意也盖意之发有人所共知者亦有己所独知者

语类曰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与乡原不同此是大拍头做要压倒人乡原却是不做声不做气阴沈做罪过底人二者皆是要誉但一个是向前去做一个是退来做按朱子之意是以居之不疑为近于无忌惮之小人此是就子张身上说子张虽非小人然是此一边气习极其流必至于此

善人教民七午集注谓教民者教之以孝弟忠信务农讲武语类谓司马温公尝行保伍之法春秋教习以民为兵后来所教之人归更不去理会农务生事之属只管在家作闹要酒物吃其害亦不浅古人兵出于民却是先教之以孝弟忠信而后驱之于此所以无后来之害按此则言讲武于今日岂易言哉温公犹如此而况他人乎所以夫子言足兵必本于信子路言勇必曰知方

语类徐寓问明道言学者须先识仁识得仁以敬养不须防险曰未要看此不如且就博学笃志切问近思做去朱子之言如此乃自嘉隆以来谈良知者莫不借口明道识仁说且岂善读先儒之书者乎

孟子议论最高处在知大小能详其大而略其小如文王之囿方七十里章朱子曰其意只主在风齐宣王尔若文王之囿果然纵一切人往则虽七十里之大不过几时亦为赤地矣又焉得有林水鸟兽之长茂乎周之盛时虽天下山林犹有厉禁岂有君之苑囿反纵刍猎恣往而不禁乎亦无是理汉武帝上林苑只有二三十里当时诸臣已皆以为言岂有文王之囿反如是之大蒙引曰看来孟子都不肯辨折他只要大处合正便罢如焚廪浚井之说最宜驳倒孟子亦不驳只要有象忧亦忧象喜亦喜二句便罢愚谓朱子教人最得此法语类中时时提醒此意虽随其所问答之必曰道理紧要却不在这裏不消恁地理会如林恭甫问论语记门人问答之词而尧曰一篇乃记尧舜汤武许多事之类又不但问没要紧事如此答也若问得太高又必引到亲近处如云或问伊川未出门未使民时如何曰此俨若思时也圣人之言得他恁地说也好但使某答那人则但云公且去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此俱是孟夫子家法

语类谓不得于言勿求于心是心与言不相干不得于心勿求于气是心与气不相贯此告子说也告子只去守个心都不管外面事外面是亦得不是亦得孟子之意是心有所失则见于言如肝病见于目相似愚意告子之病似不如此彼谓不得于言勿求于心非谓心与言不相干也正以心为言之本吾守吾心而言自明彼谓不得于心勿求于气非谓心与气不相贯也正以心为气之本吾守吾心而气自正朱子谓象山之学与告子相似则告子之说决当如此看

薛文清读书录曰太极者万理之总名又曰太极性理之尊号又曰理本无名字字之曰太极又曰太极者理之别名非有二也又曰太极只是性又曰太极是性之表德此数语发明太极最精与程子性即理也一句同

体用一原显微无间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此四语是理学之宗祖读书录亦解得最明其解显微体用曰太极中涵阴阳五行男女万物之理体用一原也阴阳五行男女万物具太极之理显微无间也其解阴阳动静曰太极动而生阳虽自动处说起而其根却自静中来如天之四时贞下起元是也然静又根于动动又根于静所谓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也又曰今天地之始即前天地之终其终也虽天地混合为一而气则未尝有息但翕寂之余犹四时之贞乃静之极耳至静之中而动之端已萌即所谓太极动而生阳是则太极或在静中或在动中虽不杂乎气亦不离乎气也若以太极在气先则是气有断绝而太极则为一县空之物而能生夫气矣是岂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之谓乎此种发挥确是洛闽之真传

薛文清谓读朱子语录杂书断不若读其手笔之书然手笔之书亦有得语录而益明者文清特恐人不加采择而为此言耳

文清云岂独乐有雅正耶书亦有之小学四书六经濂洛关闽诸圣贤之书雅也嗜者少矣夫何故以其味之淡也百家小说淫词绮语怪诞不经之书邪也莫不喜谈而乐道之盖有不得教督而好之者矣夫何故以其味之廿也淡则人心平而天理存甘则人心迷而人欲肆是其得失之归亦何异于乐之感人也哉愚谓欲崇雅而黜郑者必先明乎雅郑之大纲然后能审取舍不然其不以郑为雅者几希

文清云道学以五经四书为本专用心于史学者无自而入道愚谓读史必读纲目然后史学经学为一读书录曰易先天诸图自希夷以前皆为方士所传授至邵子反之易则知作易之本原实出于此又曰先天图隐而不传之时虽有大传说卦之言读者莫知其说及邵子得先天图然后以大传说卦之言证之一一相合于是象数始大明按图象隐于异学而邵子取以明易者知其原非异学之图象特此失其传而隐于彼耳近世言三教合一者不得借口于斯图象在异学止为形气之用在吾儒则为义理之原薛文清白谓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磨得尽以是知克己最难又谓余性偏于急且易怒因极力变化呜呼文清尚如此今人安可不知极力变化耶

读书录曰朱子答学者之问多告之以性与天道之妙乃圣贤接引后学不得已之盛心也若必待中人以上之资始告之以此则可告者亦少矣然则孔子所言者教人之正也朱子之接引后学者权也又曰孔子教人说下学处极多说上达处极少至宋诸老先生多将本原发以示人亦时不得不然耳此二条言圣贤因时立教之意最明盖孔子之时未有虚无寂灭自托于上达之说故孔子教人只从下学说起使其循序渐进朱子之时则异端之说方且共托于上达而浸灌于学者之耳不先去其疾则孰肯从事于吾所谓下学哉故凡朱子之言性与天道言上达者皆所以先去其疾

文清论敬曰行第一步心在第一步上行第二步心在第二步上三步四步无不如此所谓敬也如行第一步而心在二三步之外行第二步而心在四五步之外即非敬也至若写字处事无不皆然写第一字心在第一字上为一事心在一事上件件专一便是敬此发明程子主一无适之义最精读书记苏季明对程子曰昺常患思虑不定或思一事未了他事如麻又生曰不可此不诚之本也须是习习能专一时便好不拘思虑与应事皆要求一此即文清之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