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且须观礼,盖礼者滋养人德性,又使人有常业,守得定,又可学便可行,又可集得义。养浩然之气须是集义,集义然后可以得浩然之气。严正刚大,必须得礼上下达。义者,克己也。

    书多阅而好忘者,只为理未精耳,理精则须记了无去处也。仲尼一以贯之,盖只着一义理都贯却。学者但养心识明静,自然可见,死生存亡皆知所从来,胸中莹然无疑,止此理尔。孔子言“未知生,焉知死”,盖略言之。死之事只生是也,更无别理。

    下学而上达者两得之,人谋又得,天道又尽。人私意以求是未必是,虚心以求是方为是。夫道,仁与不仁,是与不是而已。

    既学而先有以功业为意者,于学便相害,既有意必穿凿,创意作起事也。德未成而先以功业为事,是代大匠斵希不伤手也。

    为学须是要进有以异于人,若无以异于人则是乡人。虽贵为公卿,若所为无以异于人,未免为乡人。

    富贵之得不得,天也,至于道德,则在己求之而无不得者也。

    汉儒极有知仁义者,但心与迹异。

    戏谑直是大无益,出于无敬心。戏谑不已,不惟害事,志亦为气所流。不戏谑亦是持气之一端。善戏谑之事,虽不为无伤。

    圣人于文章不讲而学,盖讲者有可否之疑,须问辨而后明,学者有所不知,问而知之,则可否自决,不待讲论。如孔子之盛德,惟官名礼文有所未知,故其问老子郯子,既知则遂行而更不须讲。“忠信所以进德一者何也?闲邪则诚自存,诚自存斯为忠信也。如何是闲邪?非礼而勿视听言动,邪斯闲矣。

    日月星辰之事,圣人不言,必是颜子辈皆已理会得,更不须言也。

    学者不可谓少年,自缓便是四十五十。二程从十四岁时便锐然欲学圣人,今尽及四十未能及颜闵之徒。小程可如颜子,然恐未如颜子之无我。

    心既虚则公平,公平则是非较然易见,当为不当为之事自知。

    正心之始,当以己心为严师,凡所动作则知所惧。如此一二年间,守得牢固则自然心正矣。

    其始且须道体用分别以执守,至熟后只一也。道初亦须一意虑参较比量,至已得之则非思虑所能致。

    古者惟国家则有有司,士庶人皆子弟执事。又古人于孩提时已教之礼,今世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坏了,到长益凶狠,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则于其亲已有物我,不肯屈下,病根常在。

    近来思虑大率少不中处,今则利在闲,闲得数日,便意思长远,观书到无可推考处。

    颜子所谓有不善者,必只是以常意有迹处便为不善而知之,此知几也,圣人则无之矣。

    耳不可以闻道。“夫子之言性与天道”,子贡以为不闻,是耳之闻未可以为闻也。

    (爱)[忧]道则凡为贫者皆道,忧贫则凡为道者皆贫。

    道理今日却见分明,虽仲尼复生,亦只如此。今学者下达处行礼,下面又见性与天道,他日须胜孟子,门人如子夏、子贡等人,必有之乎!

    气质犹人言性气,气有刚柔、缓速、清浊之气也,质,才也。气质是一物,若草木之生亦可言气质。惟其能克己则为能变,化却习俗之气性,制得习俗之气。所以养浩然之气是集义所生者,集义犹言积善也,义须是常集,勿使有息,故能生浩然道德之气。某旧多使气,后来殊减,更期一年庶几无之,如太和中容万物,任其自然。

    人早起未尝交物,须意[锐]精健平正,故要得整顿一早晨。及接物,日中须汩没,到夜则自求息反静。

    仁之难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盖人人有利欲之心,与学正相背驰。故学者要寡欲,孔子曰:“枨也欲,焉得刚!“乐则生矣”,学至于乐则自不已,故进也。生犹进,有知乃德性之知也。吾曹于穷神知化之事,不能丝发。

    礼使人来悦己则可,己不可以妄悦于人。

    婢仆始至者,本怀勉勉敬心,若到所提掇,更谨则加谨,慢则弃其本心,便习以性成。故仕者入治朝则德日进,入乱朝则德日退,只观在上者有可学无可学尔。

    学得周礼,他日有为却做得些实事。以某且求必复田制,只得一邑用法。若许试其所学,则周礼田中之制皆可举行,使民相趋如骨肉,上之人保之如赤子,谋人如己,谋众如家,则民自信。

    火宿之微茫,存之则烘然,少假外物,其生也易,久可以燎原野,弥天地,有本者如是也。

    孔子谓“柴也愚,参也鲁”,亦是不得已须当语之。如正甫之随,昞之多疑,须当告使知其病,则病上偏治。庄子谓牧羊者止鞭其后,人亦有不须驱策处,则治其所不足。某只是太直无隐,凡某人有不善即面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