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滕珙 撰

东汉类

论东汉党锢之祸

刘子

此段谓建安后士夫不知有汉皆党锢杀戮之祸敺之

近看温公论东汉名节处觉得有未尽处但知党锢诸贤趋死不避爲光武明章之烈而不知建安以后中州士大夫只知有曹氏不知有汉室却是党锢杀戮之祸有以敺之也且以荀氏一门论之则荀淑正言于梁氏用事之日而其子爽已濡迹于董卓专柄之朝及其孙彧则遂爲唐衡之壻曹操之臣而不知其爲非矣盖刚大直方之气折于凶虐之余而渐图所以全身就事之计故不觉其沦胥而至此耳想其当时父兄师友之间亦自有一种议论文饰盖覆使骤而听之者不觉其爲非而真以爲是必有深谋奇防可以活国救民于万分有一之中也邪说横流所以甚于洪水猛兽之害孟子岂欺予哉

汉光武类

论光武不当爲成哀立庙

答何叔京

此段谓立伯升子以奉私庙之说爲当

光武之事始者特疑其可以义起耳非以爲正法当然也所论立伯升之子以奉私庙此最得之但成哀以下即陵爲庙似已允当盖彼皆致冦亡国之君又未尝命光武以兴复自不当更立庙于京师也如汉献帝晋懐帝又不同盖昭烈元帝尝受二帝之命矣此等事乃礼之变节须精于义理乃能于毫厘之间处之不差若只守常执一便不相应如温公伊川论濮园事之不同亦可见矣

论光武激厉士夫以亷耻

答叶贺孙

此段论汉兴以寛厚致废弛故光武又损益其制

汉兴虽未尽变亡秦之政如高文之寛仁恭俭皆是因秦苛刻骄侈而损益其制也大纲恁地寛厚到后便易得废弛便有强臣簒夺之祸故光武起来又损益前汉之制事权归上而激厉士大夫以亷耻

蜀先主类

论先主不知权

答魏良斋【掞之】

此段谓先主见几不明经权俱失其当

先主见几不明经权俱失其当刘琮迎降之际不能取荆州乌在其知权也至于狼狈失据乃不得已而出于盗窃之计善用权者正不如此若声罪致讨以义取之乃用权之善盖权不离正正自有权二者初非二物也子房用智之过有微近谲处其小者如蹑足之类其大则挟汉以爲韩而终身不语人也若武侯则名义俱正无所隐匿其爲汉复讐之志如青天白日人人得而知之有补于天下后世非子房比也盖爲武侯之所爲则难而子房投间乘隙得爲即爲故其就之爲易耳顷见李先生亦言孔明不若子房之从容而子房不若武侯之正大

晋元帝类

论晋元帝无意中原

语録

此段谓天人不隔丝毫

晋元帝无意中原却托言粮运不继诛督运令史淳于伯而还行刑者以血拭柱血爲之逆流天人幽显不隔丝毫

东西魏类

论东西魏之分

答吴晦叔

此段谓左右大臣当思所以安国靖难

两魏之分东则高欢西则宇文已非复有魏室矣当是之时见微之士固已不立乎其位不幸而立乎其位其贱者乎则亦去之可也其贵者乎则左右近臣从君于西左右大臣守国于东而皆必思所以爲安国靖难兴复久长之计不济则以死继之而已此外复何防哉唐中宗类

论武后中宗难处之义

答叶贺孙

此段谓中宗拘于子无废母之义

武后乃是武功臣之女合下便有无稽之心自爲昭仪便鸩杀其子以倾主后中宗无罪而废之则武后之罪已定只可便以此废之拘于子无废母之义不若吕后与高祖同起行伍识兵略故布置诸吕于诸军平勃之成功也适值吕后病困故做得许多脚手平勃亦幸而成功胡文定谓武后之罪当告乎宗庙社稷而诛之又云中宗决不敢爲黜母之事然而并中宗废之又不得当时人心惟是见武后以非罪废天子故疾之惟是见中宗以无罪被废故愿复之切若并中宗废之又未知何以收拾人心这般处极难

论五王立中宗

答张南轩

此段谓立中宗亦是人望未絶

昨承诲谕五王之事以爲但复唐祚而不立中宗则武曌可诛后患可絶此诚至论但中宗虽不肖而当时幽废特以一言之失罪状未着人望未絶观一时忠贤之心与其募兵北讨之事及后来诸公说李多祚之语则是亦未遽爲独夫也乃欲逆探未形之祸一旦舍之而更立宗室恐反爲计较之私非所以顺人心承天理而事亦未必可成也

唐宪宗类

论宪宗平淮蔡之功

文集

此段谓宪宗见理明故能断

退之云凡此蔡功惟断乃成今须要知他断得是与不是古人亦有以断而败者如唐德宗非不断其后却生出事来要之只是任私意用刚愎不明理不纳人言而宪宗知蔡之不可不讨知裴度之不可不任若使他理自不明胷中无所见则何以知裴公之可任若只就断字上看而当时前后殊不济事

唐文宗类

论文宗维州牛李之事

答张敬夫

此段谓唐与牛李盖皆失之

若维州事则亦尝思之矣唐与牛李盖皆失之也夫不知春秋之义而轻与戎盟及其犯约攻围鲁州又不能声罪致讨絶其朝贡至此乃欲赦其失信叛盟之罪而受其叛臣则其义有所不可矣然还其地可也防送悉怛谋使肆其残酷则亦过矣若论利害僧孺固爲大言以恐文宗如致堂之所论而吐蕃卒不能因维州以爲唐患则德裕之计不行亦未足爲深恨也【牛论正而心则私李计谲而心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