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 作者 | 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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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广听录 | 毛奇龄 | 五卷。清毛奇龄撰。奇龄尝语其门人:“《尚书》事实乖错,如武王诰康叔、周公居洛邑、成王宁周公、周公留召公,皆并无此事。”奇龄有见于此,欲注《尚书》而未及,乃取旧时杂记编为此书,凡一百四十五条,大旨在于辨证虞、夏、商、周之史事。作者笃信伪古文《尚书》及伪孔传,说解未免多穿凿牵合之处。然于名物典故,则援据考证,其说颇有可采者。此书初作于禹州,继撰于嵩山,屡易其稿。迨《古文尚书冤词》成书,始删订为五卷,并取《汉书·艺文志》“书以广听”以为书名。现存版本有《西河合集》本,另有严修能手写本五册。 |
礼记训义择言 | 江永 | 八卷。清江永撰。是书自《檀弓》至《杂记》,于注家异同之说,择其一是,为之折衷,与陈澔之注颇有不同,然其持论多为精核。如《檀弓》“殷练而祔,周卒哭而”,江永引《左传》、《大戴记》解诸儒之异同,其说甚为有据。又说《玉藻》曰“袭裘不入合门”,江永认为“裼衣上郡谓正服,不得更有中衣”,又列孔颖达之疏相较,可见江说之甚确,足正孔疏之显误。诸如此类疏解明确,辨误精恰者,不一而足,尤见江氏深究古义之功。是书亦有臆度之不足,然终不损大旨。有乾隆辛亥刊本、墨海金壶本、守山阁本。 |
春秋王霸列国世纪编 | 李琪 | 三卷。李琪(生卒不详)撰。李琪字孟(梦)开,亦字开伯,号竹湖,吴郡(今江苏苏州)人。生平不详,宋宁宗庆元二年进士,曾任国子司业。此书以诸国为纲,而以其国之事见于《春秋》者类编为目,前有序,后有论断。第一卷为五朝及霸国,附以鲁。霸国中有宋襄而无楚庄、秦穆。第二卷为周同姓之国,附以陈、杞、宋“三恪”。第三卷皆周异姓之国而列秦楚吴越于诸小国之后。其安排深寓“尊王攘夷”之义。借《春秋》以刺时政是此书之一大特色。正如《四库提要》所指出“讥晋文之借秦抗楚而秦兴,晋悼之结吴楚而吴炽,则为徽宗之通金灭辽而言;讥纪侯邻于仇敌而不能自强,则为高宗之和议而发;称鲁于已灭之后至秦汉犹为礼义之国,则自解南渡之文弱,亦属显然。盖借《春秋》以发议,非于经义一一吻合也……盖借《春秋》以寓时事,略与胡安国传同。”此书成于嘉定四年(1211)。现存清康熙《通志堂经解》本、乾隆末年当涂朱煌刻本。 |
春秋通义 | 佚名 | 一卷。撰人不详 此书体例为分条论述,按年代先后排次《春秋》大事。篇幅虽小,持论却较平允。如庄公七年“虽陨如雨”一条。《公羊》解释说:“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陨如雨’。”又以记异为说。此书以为此只是润色旧文,与关涉褒贬的特笔无关,甚有见识。然其议论终不出前人窠臼。如哀公“十有二年春用田赋”条下云:“田赋,夏制也。而鲁用之,罪三案也。昭定以降数变旧章,非公也。是年螽,明年秋螽,冬再螽,应浚民深也。”此盖本《公羊》之说。再如哀公“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条下云:“当周之敬王鲁之哀公而孔子生,孔子之生不时也;当周之敬王鲁之哀公而麟至,麟之至不时也。然当周之敬王鲁之哀公而孔子不生,则人纪绝,人纪绝则乾坤或几乎息矣,然则孔子之生时也;麟之至应孔子,麟之至时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终之以获麟,明乱极必治,而王者之迹卒不熄也。”实属荒谬。现存有《小万卷楼丛书》本。 |
春秋通训 | 张大亨 | 六卷。宋张大亨撰。张大亨学出苏轼,其观点亦近之。苏氏尊《左传》,认为“丘明之书与六经孔孟合者十常八九”。张氏此书旨在阐发《春秋》大义,然其所论多得苏氏之旨。如鲁庄十五年《经》“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条,张氏解释说:“此齐桓公始霸,九合诸侯之首也。”认为齐侯居宋公之上为合道当礼,他说:“齐侯以牧伯之酋,自当为诸侯冠”。又说:“齐之末霸也,宋每以王爵为诸侯先。既霸之后,则宋每序齐下,以终于《春秋》”。宋代《春秋》之学,主于“尊王攘夷”,而北宋尤偏重于“尊王抑霸”,南宋则更强调“攘夷”。张氏不执泥于尊王抑霸之说,正得苏氏之精髓。今本是《四库》编辑者从《永乐大典》辑出的,现存有《墨海金壶》本。 |
春秋通说 | 黄仲炎 | 十三卷。黄仲炎(生平不详)撰。黄仲炎字若晦,永嘉(今属浙江)人,宋代经学家。穷经笃古,老而不第。黄氏不是朱熹门人,但其说却以朱熹为宗。黄氏认为:“《春秋》者,圣人教诫天下之书,非褒贬之书也。何谓教?所书之法是也;何谓戒,所书之事是也。”他批评三传以《春秋》有褒贬之说,认为那些以《春秋》书人书名或去氏或去族为贬恶,书爵书字或称族或称氏为褒善,以日月地名之或书或不书皆寓意褒贬之人“质诸此而彼碍,证诸前而后违,或事同而名爵异书,或罪大而族氏不削,于是褒贬之例穷矣。例穷而无以通之,则曲为之解焉,专门师授,袭陋仍讹。”又指出汉以来治经者大都“争辩于褒贬之异,究诘于类例之疑”,结果反使“《春秋》大义隐矣。”此论正切中汉唐以来治《春秋》者之通病。又论三传之源,认为《左传》作者的楚左氏倚相之后裔,而《公羊》、《穀梁》则出处不明,因而三传皆不是“亲受经于圣人者”,故“于说经首失其义”。三传之中,只有《左传》“尚可考”。可见黄氏尊经而轻传,尊《左》而轻《公》、《穀》,此与黄氏重史实有关。此书成于宋理宗绍定三年(1230),现存有宋刻本、清《通志堂经解》本。 |
春秋通论 | 姚际恒 | 十五卷,首一卷。清姚际恒(1647-1715)撰。际恒字立方,号首源,又号善夫,浙江仁和(今浙江杭州)人,清初着名学者。着有《九经通论》一百七十卷、《好古堂书画记》二卷、《续记》一卷、《好古堂书目》四卷、《古今伪书考》十卷及《庸言录》。姚际恒通经学,立论精审博辨,勇于疑古,往往见解独到,阎若璩《古文尚书疏证》屡引其说。可惜他的着作大多散佚,只有《诗经通论》十八卷、《古今伪书考》十卷及《庸言录》行世。《春秋通论》存传抄本。卷前有《春秋论旨》,不入卷次。该书大抵首列《春秋》经文,然后对逐条进行阐述。作者力辟三传“《春秋》有例”及“常事不书”之说,而以书法、取义二者论《春秋》。他认为:“自古说《春秋》者,莫害于例之一字。”又说:“圣人据鲁史以修《春秋》,何尝先自定其例乎!使圣人执一例以修《春秋》,何殊印板死格,尺寸不移,此冬烘之学规,胥吏之计簿,乌足为圣人之书!”(《春秋论旨》)但姚际恒标举书法、取义以说经,实际上与例无别。不过书中持论也时多新解,往往发前人所未发。该书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
春秋提纲 | 陈则通 | 十卷。旧题铁山先生陈则通撰。陈则通生平不详。此书分四门综论《春秋》大旨,所侵伐、朝聘、盟会、杂例。每门中又依类划分其事,称为“例。”如侵伐门下有王臣会伐、齐晋楚伐郑、晋楚争陈等十五例,每例之后则为论,主要为史论。虽名为例,但大抵皆参校其事之始终,而考究其成败得失之由,与诸家之例迥异,纯为史论之体。此书对胡氏之说有取有舍,如《杂例门》坚守胡安国“夏时”之说,其《元年春王正月》条云:“夏正乃万古不易之时,商周改之而不可改,秦人去之而不可去,左氏、杜预诸儒欲不用而终不能不用。夫子正恐后世疑周家之正月在冬之十一月,故曰‘春王正月’,则春乃王之正月也。”而《灾异门》则驳汉儒事应之谬云:“呜呼,自汉儒以《春秋》附《洪范》,而后世之言天也诬矣。一灾则一事之应,一异则一征之名,其言天人相与若甚密而不谬者,何休之解《春秋》又祖其说而被蔓之。呜呼天乎!若二三子之所见则小矣。”而胡氏之解经则正袭汉儒事应之说。现存元胡光世刻本、清《通志堂经解》本。 |
春秋随笔 | 顾奎光 | 二卷。顾奎光撰。顾奎光字星五,无锡(今属江苏)人,清代文学家。顾氏博学多识,诗、古文俱有名于时。乾隆十一年进士,历任泸溪、桑植知县,堪称循吏。除此书外,顾氏还有《然疑录》一书行世。此书乃其读《春秋》之心得。不载经文,偶有心得则录之,故名“随笔”。此书长于议论而疏于考证,如其谓“春秋”例从义起,非义从例生;谓“春秋”有达例、有特笔,但应从大处着眼,不能苛细缠绕;又批评说《春秋》既云为贤者讳,又可责贤者备,既曰隐公为摄,又曰桓公为篡,此乃自相矛盾,皆深中《春秋》家迂阔之弊。又如其谓春秋灭国自齐桓始,然齐桓之前已有郑灭虢、桧,晋灭魏、霍之事,失考之甚。又如鲁庄公取哀姜,顾氏谓因其色美;敬嬴因雨而不克葬,《公羊》以为咎征,已是附会,而顾氏乃借以明天道,此皆臆度穿凿之说。如此之类,不胜枚举。现存《敷文阁丛书》本。 |
春秋四传质 | 王介之 | 二卷。王介之撰。王介之字石子,号石崖,衡阳(今属湖南)人,明末经学家,清代着名哲学家王夫之之兄。明崇祯时,介之与其弟夫之同举于乡,明亡,遂隐居不仕。除此书外,王介氏还撰有《周易本义质》、《诗经尊序》诸书。此书取《春秋》三传及胡传之异同而断以己意。王氏认为,“《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事屡变,文亦屡易,四传各存其说。而断以义,则《胡氏》精而《公》、《穀》尤正;质以事,则《左氏》有征为可信也。”此即是本书之宗旨。此书有本旧说者,如隐公元年用杨时《答胡康侯书》以驳胡氏“元即仁”之说;有据一传而去取互异者,如隐公元“王正月”既采《公羊》大一统之说,又驳《公羊》王即文王之说;有就四传互质者,如文公四年“逆妇姜于齐”,四传异说,王氏舍《左》、《公》、《胡》而从《穀梁》“礼成乎齐”之说;有专据《胡传》而不尽从者,如定公从祀先公,取胡氏昭公始祀于庙之说,而驳其事出阳虎而不可详之说。要之,王氏之治《春秋》,归之于“君子原心”,“绝恶于未萌”。桓公元年“公即位”,王氏说云:“恶莫憯于意,意者,不可如者也。故《春秋》之法有诛意以殊诸文者矣,未有因其意而为文以执法者也。意动于微而滔天之恶从之以生,圣人笔削以夺其意,所以窒乱源而遏人心之横流也。”《四库》系据抄本收录。 |
春秋属辞比事记 | 毛奇龄 | 四卷。清毛奇龄撰。毛氏认为“属辞”是“史文之散漶者宜合属也”,“比事”是“史官所载之事畔乱参错而当为之比以类也”。既反对汉儒所谓“属合辞令,比次战伐”之说,亦不赞成后儒所谓“辞有褒讥,事有功罪,皆于书法乎例之,书人书爵书名书日并有义例”之说。此书仿宋沈梁《春秋比事》、元赵汸《春秋属辞》之体,分门隶类,条理明晰、考据精核。毛氏长于礼学,认为“鲁史记事全以周礼为表志,而策书则传谓之礼经。凡其事其文一唯乎礼,而从而比之属之”。故其书“以礼为志,而其事其文,以次比属,而其义即行乎礼与事与文之中,谓之四例,亦谓之二十二志,而总名之《春秋属辞比事》”。此书为毛奇龄门人所编,原为十卷,朱彝尊《经义考》载六卷,且云“未见”。原书二十二门,今本只有七门,且侵伐一门尚未及半,盖非完书。现存《西河合集》本、阮刻《经解》本、《龙威秘书》本。 |
春秋属辞 | 赵汸 | 十五卷,元赵汸著。至正丁酉(1357),赵汸《春秋集传》定稿,因《礼记·经解》之说,悟《春秋》之义在比事属辞,而著此书。赵汸《东山集·与朱枫林书》:“《春秋》随事笔削,决无凡例。前辈言此亦多,至丹阳洪氏之说出,则此段公案不容再举矣。其言曰:‘《春秋》本无例,学者因行事之迹以为例。犹天本无度,历家即周天之数以为度。’此论甚当。至黄(泽)先生则论鲁史有例,圣经无例。非无例也,以义为例,隐而不彰,则又精矣。今汸所纂述,却是比事属辞法。其间异同详略,触事贯通,自成义例,与先儒所纂所释者殊不同。然后知以例说经,固不足以知圣人;为一切之说以自欺,而漫无统纪者,亦不足以言《春秋》也。是故但以《属辞》名书。”书中实以杜预《春秋释例》、陈傅良《春秋后传》为本,并有所补正,分例为八:①存策书之大体;②假笔削以行权;③变文以示义;④辨名实之际;⑤谨内外之辨;⑥特笔以正名;⑦因日月以明类;⑧辞从主人。所分八门,较诸家言例者有绪。其中不免穿凿,但宏纲大旨可取者多。收入《四库全书》。 |
春秋书法钩元 | 石光霁 | 四卷,明石光霁著。大旨本张大亨、吴澄之意,以《春秋》书法分属五礼。凡失礼的则书以示褒贬的。因以吉、凶、军、宾、嘉五礼条目,统属经传的记叙;有五礼所不能包括的,如年月日时、名称爵号一类,则别为杂书法冠于首。每条下面,采各传之辞,以讲大义者为纲,发挥其义者为目。主要依据三传及胡安国《春秋传》、张以宁(石光霁之师)之说为主,间采啖助、赵匡等说,总以己意折衷之。书前有无名氏所作的序,称啖(助)、赵(匡)的《春秋纂例》详于经略于传,《春秋案疏》、《春秋诸传会通》详于传而略于经,此书则能损益其未备。收入《四库全书》。 |
郑志 | 郑小同 | 三卷。补遗一卷。三国魏郑小同撰。小同高密(今属山东省)人,东汉着名经学家郑玄之孙(一说为郑玄子)。其生卒年月及字号均不详,据说郑玄因其手纹似己,取名小同。郑玄博学多才,尤以精通经学而闻名乡里,高贵乡公曹髦时为侍中,后被司马昭疑其见己密函而鸩杀。郑玄生前门徒众多,卒后,其弟子追论师说及应答,作《郑志》八卷,又各授门徒相互应答,成《郑记》六卷(《后汉书·郑玄传》)。后郑小同继承其祖之学,更有所心得,在原八卷的基础上,综合《郑记》等增编为《郑志》十一卷,题以己名。故《隋书·经籍志》记载为“《郑志》十一卷,魏侍中郑小同撰。”其书至宋时已佚,今见三卷本《郑志》,不知何时由何人辑录。清修四库全书时,因其所辑未尽,又从诸书中详加采录,得《郑志》及《郑记》遗文数十条,附录于后,成《补遗》一卷。现存有《郑学五种》本一种,《郑学十八种》本四种,《高密遗书》本一种,另有单行清抄本一种,刻本二种,聚珍版丛书本二种,《郑志疏证三卷补遗一卷》清雷雨人撰,属稿本。 |
朱子五经语类 | 程川 | 八十卷。清程川(生卒年不详)编。川字鄜渠,号春昙,钱塘(今浙江杭州市)人。乾隆元年荐举博学鸿词不遇,后官县丞。此书成于雍正三年,乃其肄业敷文书院时所刊,取朱子语录之说。包括《易》、《书》、《诗》、《春秋》、《礼》。昔朱熹之孙鉴,曾辑其祖《易说》二十三卷,又辑《诗传遗说》六卷,清李光地又有《朱子礼纂》五卷,只有《书》与《春秋》没有专书流传;诸家援引遗文,据以折衷众说,各以己意去取,不能尽见其全,各家所引亦不着为何人何时所录,从而无法考证其异同及先后顺序。宋人黎靖德所编《朱子语类》虽荟粹无遗,却没有一一诠次,急切之间亦难寻端绪。程川此书,每经皆以总论居前,论旧说得失者次之,其余均以经文为序,并各着何人所录于下,同时注明所录年月及朱子是年若干岁于每条之前,条分缕析,至为明白。虽然其所录偶有失真,或前后出现矛盾,没有一一辨明,但比类而观,互相勘校,其得失已粲然具见。三礼之末附以《大戴礼记》,虽显得为例不纯,但历代均归之于礼类,况且其文与三礼关联颇多,可作参考。 |
戒子益恩书 | 郑玄 | 本文选自《后汉书·郑玄传》。益恩是郑玄唯一的儿子,曾举孝廉,就在郑玄写下这篇戒子书后不久,益恩便死于黄巾起义的战乱中。建安元年(196),七十岁的郑玄身染重病,他担心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给唯一的儿子益恩写了封教子书信。戒子书是古代家训的一种形式,从先秦开始,古代家训文化不断得到丰富与发展,到汉代便出现了一大批著名的家训,如杨贵的《病且终令其子》、司马谈的《命子迁》、樊宏的《戒子》、崔瑗的《敕妻子》等。与其他的戒子书不同,郑玄的戒子书较少赤裸裸的道德说教,雍雍穆穆,隐然含诗礼之气。郑玄以主要篇幅阐述了自己一生的求学经历和人生志向,通过对自己亲身经历的娓娓述说,表达了自己淡薄名利,一心追求学问的坚定志向。 |
春秋事义全考 | 姜宝 | 十六卷。明姜宝撰。姜宝认为,《春秋》义在褒善贬恶,其中如所谓尊君父、讨乱贼、敦典庸礼、内安外攘的“经世之法”,也只于其叙事中见之。《春秋》“盖多直书而义见,即有笔削,其褒贬亦多于直书中概见焉,初未尝因一字以求一义。”“谬以为学是经者,不当于一句一字求圣人之褒贬,第观其所书之实,以求是非善恶之至。当考之《诗》所由亡,由成周政治之衰而成《春秋》之所由作;考之《左》之所以史,考之《公》、《穀》所以经;又考之经于以别传之真伪,于心求圣人所谓‘知我’、‘罪我’者在因笔削以寓褒贬,嫌于天子之赏善而罚恶,为圣人所不敢当,故自于其义为‘窃取’,而非胡氏所谓‘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圣人自以其褒贬敢于代天子赏善而罚恶也。如是以求,庶可以得圣人之心于是是非非、善善恶恶之中,即是是非非、善善恶恶以求圣人之所以传王法,之所以不易义。”此书因《胡传》“事详且核”,故多主之,然亦多参以己意。襄公昭公以下,《胡传》多阙,姜氏亦为之补葺。姜氏推重赵汸《春秋属辞》、季本《春秋私考》、周睦《春秋辨疑》、王樵《春秋经世》诸书,多采其说。此书之作始于隆庆初,成于万历十三年(1585)。《四库》系抄本收录。 |
春秋世族谱 | 陈厚耀 | 一卷。清陈厚耀撰。杜预《春秋释例》中有《世族》一篇,载春秋周王室及列国诸侯大夫世系,但此书宋以后即湮没不见。陈厚耀据孔氏《正义》所引,并旁参他书,作此以补杜书。其书体例为表格体。首为《周世次图》,后附周王室之卿大夫,以下依次为鲁、晋、卫、郑、齐、宋、楚、秦、陈、蔡、曹、莒、杞、滕、许、邾、吴、越以及小国诸侯,都是先叙国君世系,而附以卿大夫。其偶见经传而世系无可稽考者,依杜预之例,别出“杂人”一类,另为一篇,附于卿大夫世系之后。时顾栋高作《春秋大事表》,中有《世系表》二卷,其义例与此书相近。此书征引不及顾书详备,但顾书于世系无可考概阙而不录,而此书则悉胪采无遗,又为顾书所不及。据其《自序》称,此书“凡七易稿而后定”,可见其审慎。此书撰成于康熙五十六年(1717),现存雍正三年陈氏自刻本,当涂朱煌刻本、吴珏刻本、扬州刻本、嘉庆五年刻本。 |
春秋识小录 | 程廷祚 | 九卷。清程廷祚撰。此书为考证《春秋》经传之职官,地名、人名之作。凡《职官考略》五卷,《地名辨异》三卷,《人名辨异》三卷。《职官考略》首为数国共有之官,次为一国特有之官,皆分列排纂。凡与《周礼》异同者,一一根据注疏为之辨正,颇为精核。末有《晋军政始末表》,序晋军八变之制,并详列将佐之名,又以御戎、戎右附表于后,相当完整。《地名辨异》首为地同而名异,次为地异而名同,末附《晋书地理志证今》,因为杜预注《左传》,用的是晋代地名。《人名辨异》自一人二名至一人八名者,皆汇列而分注,大致与后蜀冯继先《春秋名号归一图》互有出入。此书以归类考证为主,简洁是其特色,无烦琐考证,间亦有所发明。如《春秋职官考略》卷上“司城”条云:“春秋宋无司空而有司城,所谓以武公废司空。”认为司城为宋独有之官,但哀公七年《传》有曹伯阳使公孙强为司城以听政之记载,程氏据此云:“司城,宋官,曹不应有。盖曹后衰弱,奉宋之政令已久,其见灭于宋宜矣。”现存《艺海珠尘》本、傅氏刻本、《金陵丛书》本等。 |
春秋师说 | 赵汸 | 三卷。元赵汸编。此书是由赵汸记录整理的黄泽论《春秋》之语录。赵汸曾师从黄泽,其初一再登门,得六经疑义十余条以归。后复往留住二年,得黄泽口授六十四卦大义与学《春秋》之要。此书行文称“泽谓”,概是黄泽之作,故题曰“师说”。元代《春秋》学,以黄泽和赵汸最有成就。据赵汸《黄楚望先生行状》载黄泽说《春秋》之书,有《元年春王正月辨》、《笔削本旨》、《诸侯取女立子通考》、《鲁隐不书即位义》、《殷周诸侯禘祫考》、《周庙太庙单祭合食说》、《作丘甲辨》、《春秋指要》。赵汸本黄泽之意,以类分为十一篇,其门人金居敬又集黄泽《思古十吟》与吴澄之序及赵汸《黄楚望先生行状》附录于后。据赵汸所云,黄泽论《春秋》学以《左传》和杜预《集解》为主。黄泽《春秋》学之着作已不可考,其说则赖此书以行。其论《春秋》述作本旨云:“《春秋》如正例变例之实,此是泽破近代诸儒《春秋》不用例之说。三传皆用例,虽未必尽合圣人,然不中不远。”其论鲁史策书遗法云:“鲁史《春秋》有例,夫子《春秋》无例,非无例也,以义为例,隐而不彰也。……《春秋》凡例本周公之遗法……说《春秋》必须兼考史家记载之法,不可专据经文也。”其论三传得失云:“孔子作《春秋》以授史官及高第,在史官者则丘明作《传》:在高第者则一再传而为公羊高、穀梁赤。在史官者则得实之情实而义理间有讹;在高第者则不见事实而往往以意臆度,若其义理则间有可观,而事则多讹矣。酌而论之,则事实而理讹,后人犹有所依据以求经旨,是经本无所损也;事讹而义理间有可观,则虽说得大公至正,于经实少所益,是经虽存而实亡也,况未必大公正正乎。使非《左氏》事实尚存,则《春秋》不可晓关。”其论《左传》之文体云:“《左氏》乃是春秋时文字(指文体),或以为成国时文字者(按,朱熹有此说),非也。今考其文自成一家,真春秋时文字。战国文字粗豪,贾谊、司马迁尚有余习,而《公羊》、《穀梁》则正是战国文字耳。《左氏》固是后出,然文字丰润,颇带华艳,汉初亦所不尚。至刘歆始好之,其列于学官最后,太抵其文字近《礼记》而最繁富者。”现存元至正二十四年休宁商山义塾刻、明弘治六年高忠重修本、元刻本、明初刻本、明正德汪克锡刻本、清《通志堂经解》本。 |
春秋三传谳 | 叶梦得 | 二十二卷。宋叶梦得撰。知唐啖助、赵匡及宋孙复一反汉晋以来尊经重传之传统,提倡弃传求经,直于经寻求《春秋》大义,此风影响了整个宋代经学。叶氏亦受其影响,故此书摘抉三传是非,主于信经不信传,于《公羊》、《穀梁》多所驳诘。又认为《左传》作者不是孔子学生,乃战国时人,对《左传》亦多所批评。如认为诸侯世相朝为衰世之事,宰孔劝晋献公及鲁穆姜悔过之言皆是附会,批评十二次分十二国之谬,认为夹谷之会孔子沮齐景公事出于假托,堕郈、堕费不是孔子本意,诸侯出入有恶无恶、诸侯之卒或日或不日不必皆属褒贬,鲁侯之至与不至不可拘泥于成例等等。其论重训诂、详史实,虽有不当之处,但往往多出精深之论,叶梦得《春秋考序》自言其《春秋传》、《春秋谳》、《春秋考》三书关系:“自《谳》推之,知吾所正为不妄,而后可以观吾《考》;自《考》而推之,知吾所择而不诬,而后可以观吾《传》。”此书最早刻于开禧年间,原为三十卷。其中记《左传》四百四十二条,记《公羊》三百四十条,记《穀梁》四百四十条。元程端学作《春秋辨疑》时曾对此书多加引用,可见尚为完本。明时散佚。今本亦是从《永乐大典》中辑出的,分《左传谳》十卷,《公羊谳》、《穀梁谳》各六卷。但《左传》缺九十条,《公羊》缺六十五条,《穀梁》缺八十四条,已非完帙。此书无刻本传世,现存传抄《永乐大典》本。 |
春秋经传阙疑 | 郑玉 | 四十五卷。郑玉撰。郑玉字子美,歙(今安徽歙县)人,元代经学家、教育家。郑玉博究六经,尤精《春秋》,教授于乡,门人甚众,学者称“师山先生”。至正间征拜翰林待制,奉议大夫,托病不赴,日以着述为事。后自缢以殉元。郑玉着述,除此书外,还有《周易纂注》、《师山集》。此书属集注性质,模仿朱熹《通鉴纲目》体例,以经为纲,以传为目。叙事以《左传》为主,而附以《公》、《穀》;立论则先以《公》、《穀》而参以历代诸儒之说,大旨也以《胡传》为宗。经有残缺,则考诸传以补其遗;传有舛误,则稽于经以证其谬。经之脱误无从质证者,则缺之以存疑;传有不同无所考据者,则两存其说。此书力求合《左传》之事与《公羊》、《穀梁》之义为一,则是步前人治《春秋》者之后尘,而其“愚按”之议论,亦大率陈腐无足多取。现存清康熙五十年郑氏天游堂刻本。 |
春秋权衡 | 刘敞 | 十七卷。刘敞撰。今文经学家认为《公羊》与《左氏》、《穀梁》异者有三:一是“据百二十国宝书而作”,二是“张三世”,三是“新周故宋,以《春秋》当新王。”刘敞不赞这些传统的意见,并在此书中逐条批驳之。《春秋》经传记时或有不同,先儒对此意见不一,刘氏对此则创新说。如隐公六年《经》“冬,宋人取长葛”,《左传》作“秋”。刘氏不同意杜氏“秋取冬来告”之说,认为经传不一之原因,大多是由于《左传》杂采当时诸侯史策,而这些史策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错杂文舛,往往而迷。这一新的解释给清儒以很大的启迪,顾栋高、赵翼等人正是受此启发而对《春秋》经传日月不同之问题作了进一步的研究,而刘氏此说亦为现代大多数学者所接受。此书虽旨在批评三传及其注,但能依经立义,与孙复等人以意为断盖不相同,颇得“征实”之誉。清纳兰性德《序》云:“今观《权衡》之作,折衷三家,旁引曲证,以析经义。真有权之无失轻重,衡之得其平者。”而刘氏本人对此书亦自视甚高。其《自序》称:“《权衡》始出,未有读者。”又云:“非达学与通人,则亦必不能观之。”后叶梦得作《石林春秋传》,对义疏多所排斥,尤其诋毁孙复《尊王发微》,批评其“不深于礼乐,故其言多自抵牾,有甚害于经者。虽概以礼论当时之过,而不能尽礼之制,尤为肤浅。”但叶氏对刘敞却特别推崇。此书与其《春秋传》、《春秋传说例》、《春秋意林》于宋哲宗元祐时被旨刊行。现存宋刻本、康熙纳兰性德《通志堂经解》本、同治粤东书局重刻通志堂本。 |
春秋四传纠正 | 俞汝言 | 一卷。清俞汝言撰。康熙十五年,俞汝言《春秋平义》始脱稿,复于此年夏续作此书,以综括《平义》之大旨。此书摘录《春秋》三传及胡安国之失,随事辨正,分为六类:一曰尊圣而忘其僭,计八条;二曰执理而近于迂,计十五条;三曰尚异而邻于凿,计二十三条;四曰臆测而近于诬,计四十三条;五曰称美而失情实,计八条;六曰摘瑕而伤锲刻,计十六条。末附《春王正月辨》一篇,申《左氏》、《公羊》、孔安国、郑玄之说,明周王改时改月,《春秋》正朔皆从周。此书虽名为“四传纠正”,但纠而不正者有之,如隐元年春王正月,胡安国认为“仲尼以夏时冠周月,垂法后世”,固然荒谬,而俞氏纠之曰:“按,春王正月,周制则然,非仲尼始作。匹夫无位而可改正朔乎?欲以正天下而自干僭上之罪乎?”同是臆说。再如僖四年“蔡溃,遂伐楚”。胡氏以为是讥齐桓之专,固是穿凿,而俞氏则以为非讥齐桓,而是“当时诸侯知有霸主,而不知有天子,特借书法以明大义”,亦属附会。正而纠之者亦有,如《左传》载华督夺孔父之妻,齐桓因蔡姬而侵蔡,俞氏皆以为臆测近诬。然臆测者非《左氏》,实俞氏本人耳。《四库》系从俞氏手稿传抄、现存《昭代丛书》本。 |
春秋平义 | 俞汝言 | 十二卷。俞汝言(1614-1679)撰。俞汝言字石吉,秀水(今浙江嘉兴)人,清代经学家。俞汝言在明末为诸生,孤贫力学,具有经世之才,恰值明清动乱,故闭门着书。俞氏精研经史,尤熟于明代典故。除此书外,尚有《春秋四传纠正》、《宰相列卿年表》、《渐以集》(已佚)。此书多引前人之说,自己立论者几稀。其《自序》云:“于是遍访诸家着述,辑成《春秋平义》十二卷。其言皆出于儒先,不入臆测一语。使其言足录,不以其人而弃之,言不足录,亦不以其人而存之,务得其平而已。”俞氏认为,“传经之失不在于浅而在于深,《春秋》为甚”。所谓“深”,即多臆度穿凿。故其书搜采宋明以来的持平之说,反对三传,尤其《公》、《穀》对经文的解释。 |